1月9日,赵德彬向AMI的创始人兼CEO杰瑞·桑德斯(Jerry Sanders)发送了第一封邮件,表达了他有意向收购AMI的股份。
当然,赵德彬已经提前让比尔联系过桑德斯了。
尽管比尔有一万个想不通赵德彬为什么对AMI产生了兴趣,但他还是(哼哼唧唧地)给桑德斯打了一个电话,为赵德彬牵线搭桥了一番。
虽说比尔在打电话之前也不认识桑德斯,但维软盖斯的名声在丑国还是很响亮的。
到了比尔这种层次,天底下就没有他联系不到的人,就像巴菲特想知道一家公司的详细资料很简单,直接给这家公司的CEO打电话就行了。
时间进入了1991年,一切按照几个月前赵德彬“预测”的那样,维软的股价持续走高,比尔已经不是从前的比尔了。
比尔现在持有的微软股票价值已经来到接近40亿丑元,较之两年前翻了一番,这足以让他成为全丑国第二富有的人,而目前的丑国首富是一位叫作“约翰·克鲁格(John Kluge)”的电视大亨,资产超过了40亿丑元。
赵德彬所熟悉的比尔·世界首富·盖斯,还是要等到1995年,那时候的比尔持有维软股票将飙升到129亿丑元。
保护伞公司作为科技新贵,在丑国的科技领域还是有些名气的,再加上比尔作为中间人,桑德斯对赵德彬的重视拉满,诚意十足。
于是,在1月15日,中夏签证一下来,桑德斯便急吼吼地从丑国硅谷飞到了浅川,与赵德彬见面。
桑德斯今年只有55岁,头发却是花白一片,他长得慈眉善目的,一张红彤彤的脸表明他的精力十分旺盛,同时他还有着浓密的头发和胡须,看上去活脱脱是一位圣诞老人。
只不过,那样喜庆的一张脸上如今却很难看到笑模样,他的双眼充满了红血丝,眼袋丢荡到了腮帮子上,一看就是压力很大的样子。
再看桑德斯旁边的两人,憔悴得跟桑德斯如出一辙。
这三人一出到达口,赵德彬似乎看到了他们身上正在往外散发着一团团黑色的雾气。
那些黑气,叫作“霉运”。
在见到赵德彬的一刹那,桑德斯原本那张臊眉耷眼、生无可恋的脸瞬间焕发出了生机,豪不夸张的说,他本来空洞无神的双眼立刻迸射出了一万千瓦级的战略激光,就像是看见唐僧肉的妖精一般。
下一瞬间,桑德斯就粘到了赵德彬身边,非常热情地用双手紧紧握住了赵德彬的手:“赵先生,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经介绍,与桑德斯同来的是埃德文·特尼(Edwin Turney)和理查德·布雷迪(Richard B. Brady),这两位都是在1969年AMI创立之时就跟着桑德斯打天下的老伙伴了。
现在,特尼担任AMI副总裁的职务,而布雷迪是AMI的首席财务官。
桑德斯对AMI融资这事非常急切,几乎是在上车之后立刻给赵德彬推销起AMI来。
于是,在从广阳机场回到浅川这段短短的路程上,赵德彬就大概了解到AMI的最新情况。
尽管桑德斯非常想在一见面就向潜在的金主爸爸传递一些好消息,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AMI实在是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好消息。
当赵德彬说到“这几年AMI的股价一直在跌,貌似已经跌到4刀左右了”时,桑德斯清了清嗓子,略有些尴尬地说道:
“呃…赵先生,事实上,4刀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的股价是2刀左右……”
布雷迪不愧是是CFO,他立刻纠正道:“准确的说,是2.4刀左右。”
赵德彬幽幽说道:“据我所知,AMI在1980年上市时的开盘价也有18刀呢……”
车内陡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副总裁特尼立刻救场:
“赵先生,现在丑国股市的大环境不好,很多科技股受到了影响,股价有所波动也是正常的。
AMI现在的2.4刀已经是比去年10月的1.82刀好上不少了。
如果你在去年的最低点购买了AMI的股票,只过去了短短的三个月,你便获得超过了30%的收益。”
似乎怕这点上升无法打动赵德彬,桑德斯高情商地补充道:
“所以说,赵先生你此时投资AMI绝对是非常合算的。
AMI已经挺过去最艰难的时刻,现在的状况远不是最糟,请相信我们有克服困难的能力。
我想,不会再有比1.82刀更糟糕的局面了,不是吗?”
赵德彬很给面子地笑道:“我赞同,我正是对AMI有信心,才想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
闻听此言,AMI三人均露出了喜色。
由于元亨产业园正处于建设之中,赵德彬带着桑德斯一行人来到了德平科技。
在会议室坐定之后,桑德斯几乎没有跟赵德彬寒暄,他立刻递给了赵德彬一些资料,迫不及待地开始向赵德彬介绍AMI起来,完全是怕金主爸爸跑了的架势。
其实,也怨不得桑德斯如此急切。
从1987年因特尔停止对AMI的386授权开始,AMI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桑德斯和他的老伙伴们勉力支撑了三年,到了1990年,这日子非但没有好起来,反而越过越揭不开锅了。
在最近半年中,AMI无时无刻都在高空走钢丝,桑德斯和公司高层们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睁开眼,第二件事就是担心今天的AMI会不会申请破产。
桑德斯早就熄了从股市融资的心,AMI的股价已经连续跌了7年了,事实证明,暂时的股价回升都是回光返照,很快AMI的股价就会再创新低。
终于,在1990年10月,AMI的股价跌破了2刀大关,然后再次回光返照地往上升了升,于12月回到了奇迹的4.5刀一股,只不过这个上升的势头没能维持下去,进入了1月份后,股价又双叒叕跌了。
桑德斯非常担心现在的2.4刀又是一场镜花水月,过了眼前这段日子,2刀大关再也无法维系,公司股价会头也不回地向着跌破1刀俯冲而去。
尽管如此,桑德斯的心里仍澎湃着心有不甘的怒火,他就不相信,AMI的股价都已经这么低了,再跌还能跌到哪去?
已经连跌7年了,否极泰来也该轮到AMI了吧?
这股票总不会特酿的跌成负数吧?
在丑国的股票市场上,AMI已经约等于是废股了,不管是涨还是跌,铁一般的波动下跌七年的事实摆在这,非一般的晦气足够把所有人吓跑,即便AMI的股价有所上涨,大家也都认为后面还有更惨烈的跌在时刻准备着。
公司的大股东们使尽浑身解数,就想着赶紧把AMI这个套给解了,聪明的股东早在几年前就跑了,留到现在的人想卖股份都没处去卖。
为了挽救公司,桑德斯早就借遍了所有能借的钱,现在他和AMI就是投资人和银行避之不及的瘟神,他能借到的钱还不如他拿个碗上街要饭来的多。
按理说,AMI这样其实已经可以申请破产保护了,但桑德斯就是不死心,非觉得AMI还能再抢救一下。
都到这种份上了,也别说什么雄心壮志了,主要是桑德斯实在接受不了自己折腾了大半辈子,最后落得个身负巨债、老无所依。
只要AMI不破产,他的债就有能还上的希望。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赵德彬出现了,表示想收购AMI一部分股份。
这从天而降的喜讯险些喜得桑德斯心肌梗塞。
赵德彬的投资不仅关系着桑德斯前半生的心血,还关系着他后半辈子的养老,桑德斯怎么可能不重视。
所以,在确定了赵德彬确实有给AMI注资的意向,桑德斯立刻带着两名老伙伴,火速赶到了中夏,希望能促成这一次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