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彬并不担心他和萨沙的指控成立，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合法合规的商业行为，没有半点危害到丑国安全的地方，加上保护伞科技的体量在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想要光明正大地搞一个冤假错案出来是不可能的；

真正令他担忧的是，如果这场调查拖上个几个月，甚至是一年半载，到时候，即便是还了保护伞科技和ELVIS的清白，投资人估计也都要跑光了，到那时，之前一片大好的形势全都化为乌有，还上市个锤子。

为了尽快让丑国的商务部和情报部门调查出个所以然来，赵德彬把所有能使上的劲都使上了，其中，比尔和杰克是最为卖力的。

比尔利用私人渠道打探消息，还帮忙请托丑国高层让他们尽快调查；

杰克在看到《新约时报》的第一时间就给赵德彬打来了电话：“彬，告诉我，报纸上写的都是真的吗？”

赵德彬斩钉截铁地回答：“不是真的，完全是污蔑。”

“亚历山大·加利茨基是毛熊国间谍吗？”

“绝对不是，他曾经是一位为苏联正府工作的科技官员，但在1991年8月之后，他就逐渐脱离了公务人员队伍。现在，他是一位科技创业者，仅此而已。”

“我知道了，彬。既然你和你的合作者什么都没做，你不必为这件事烦心。”

赵德彬大受感动：“杰克，感谢你的信任。”

由于担心电话被监听，赵德彬和杰克没有说更多，但赵德彬明白杰克的意思，那句没说出来的话是“我会帮你”。

除了比尔和杰克，赵德彬的许多朋友也给他打来了电话，包括巴非特、芒格、张查理、张孺京、胡正铭、梁梦松在内的许多人。

最令赵德彬感到意外的是，彗普总裁普拉特也是其中之一，这位老先生和赵德彬虽然能聊得来，但并没有很深的交情，两人都没有私底下一起出去玩过，可他在这个时候仍能不避嫌地与赵德彬联络，足以证明两人之间并不是塑料交情。

来自朋友们的关怀让赵德彬感到了些许安慰，他可以苦中作乐地想：这说明俺老赵的人缘不错，朋友都是可交之人。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原本计划在3月底全球发售的《红警1》也被迫延期了。

好在，赵德彬最担心的情况没有发生。

在调查开始一个月后，4月25日临近下班前，赵德彬得到临时通知：

4月27日星期一，萨沙和他要到华森敦特区出席一场关于ELVIS和保护伞科技合作的闭门听证会。

闭门听证会是丑国的一种制度，一般涉及到对机密的调查，形式基本是“检察官和议员们围坐在一张大桌子旁，用各种问题逼问审查对象，并根据审查对象和证人的回答做出裁定”；听证会结束后，会根据情况向外界公布部分会议内容，或者完全不公布。

虽说没有直接得到调查结果，但这场听证会的举行证明调查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之所以调查进展得如此迅速，多亏了杰克的帮忙，前锋领航与几大犹太财团有着密切的联系，对当局有着很大的影响力。

当日早上，赵德彬、萨沙和律师来到了听证会地点——华森敦国会大厦。

赵德彬和萨沙一露面，提前等候的媒体一窝蜂地围了上来，闪光灯发出了爆竹一样噼里啪啦的声音，记者们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把话筒塞进赵德彬和萨沙的嘴里。

“赵先生，你对调查结果的预期是什么？”

“加利茨基先生，你是毛熊国间谍吗？”

“赵先生，保护伞科技会因为间谍事件而退出丑国市场吗？”

赵德彬和萨沙一言不发向着大厦内走去，身边的几位保镖使出了洪荒之力拨开往上猛扑的记者。

当赵德彬走在国会山长长的台阶上时，他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曾多次见过这座白砂石和大理石建成的皇冠形圆顶大楼的照片，但他没有想到，他第一次进入其中竟然是因为接受审查的缘故。

进了大门，萨沙的两本护照都被工作人员拿走了，但没有人来拿赵德彬的证件。

会议地点在国会内部的一间会议室，穿过长长的走廊时，赵德彬听到身边萨沙变得粗重的呼吸声，显然，萨沙现在感觉到了不安。

进入会议室，赵德彬看到不大的房间里已经坐了十一个人，所有人都是男人，年龄偏大，长相都很符合“白人精英”的标准，身上穿着板正的黑色和灰色的西装，神情也如同他们的穿着一样严肃；

房间的摆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长桌和十数把椅子。

在赵德彬打量提问团的同时，房间内的所有人也在观察着他和萨沙，那些人的目光非常锐利，像是X光一样来回扫视着他们。

幸好赵德彬心里没鬼，否则，面对这样的经验丰富的人很难不露馅。

萨沙被安排坐在桌子尽头的那个空座位上，在他身边是律师的位置，所有人都围坐在长桌旁边，除了赵德彬，他被安排在门口旁的“旁听席”上，因为现在还不是他发言的时候。

其中一位中年官员坐得离萨沙最近，似乎他是这场听证会的主要提问人。

“加利茨基博士，接下来向你提出讯问的是NSA的特勤官员、商务部代表，以及掺议员。如果你有要求，请现在提出。”这个官员的语气有种咄咄逼人的味道，赵德彬猜测他应该是长期从事审讯工作。

“我需要墨克兰语翻译，我不希望在这场会议中说英语，英语不是我的母语。”

萨沙的这个要求显然给丑国人出了一个难题，国会山没有会说俄语的工作人员，最终，丑国人好不容易在所谓的班德拉移民中找到了一名墨克兰语翻译。

等待了三十分钟之后，闭门听证会正式开始。

“加利茨基博士，在我们开始前，我希望你宣读一份声明。”

“好的，法官先生。”

“需要声明的是，我们不是法官，这也不是一场审判，我们没有在拷问你。”

“我知道了。”

在萨沙宣读完用英语写的声明之后，特勤官员和掺议员们开始向他提出各种奇怪又尖锐的问题，听得赵德彬捏了一把汗，生怕萨沙掉进了他们设置的语言陷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