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无知的猪猡

以上便是《无形之术入门指南·卷Ⅰ》的前言内容，沃森浏览完这一大段文字以后，眉头都不禁紧锁起来。

虽然他曾多次听闻过司辰的威能……防剿局的龙博士、闪刃教团的埃尔森……他从不同的人口中都得知到醒时世界的历史其实是由司辰们所掌控。

但直到这一刻浏览到书中的文字，他才对司辰对世界的掌控力有了更进一步的清晰认知。

沃森曾经以为司辰们不过只是居于幕后漫宿，时刻监控着世界的发展，一旦发现有异常不受控的苗头便会即刻派遣出底下的密教徒，对不受管控的异常者进行抹杀。

可他从来没想到过就连近代科学的发展，居然也处于司辰的掌控之中！

毕竟书中前言所提及到的那位老人……纵使作者没有直接将对方的姓名写出，但是关于引力与光的讨论，关于那些耳熟能详的著作……沃森几乎可以断定与作者对话的老人，正是那位被誉为‘近代物理学之父’的太平绅士！

原来司辰们并非是在对既有的历史进行修正和把控，而是直接从源头开始，引导和塑造历史的发展，让人类始终沿着司辰铺好的道路前进……人类，就犹如是司辰圈养在笼中的畜牲。

只是不知道，文明社会这头肉猪又得饲养到怎样肥胖的程度，才会迎来引颈受戮的时刻。

但这很显然是不需要沃森来忧虑的事情，他转而继续翻开下一页。

【前言的对话乃是我摘取自从约翰·沃克的陪葬日记，鉴于文中提到了那一位的存在，且对话内容过于惊世骇俗，该日记真实性值得存疑，我十分怀疑这只是约翰·沃克在喝得酩酊大醉后的胡言乱语，日记本上那点点湿痕可以证明我所言非虚。】

【但是我仍然将这一份十分可疑的对话粘贴在本书的前言。便是想要告诫每一位无形之术的学徒，你们应当知晓——研习无形之术便是在研习诸史。】

【我们必须得以怀疑的态度去看待每一段历史，去挖掘那些潜藏在历史之下的斑驳真相，去搜寻司辰在世间留下的隐秘痕迹。】

【这才是我们的力量来源。】

【接下来我将向各位无形之术的学徒介绍一下我们所处世界的真正掌权者——司辰（Hours）】

【司辰，虽名为司掌时间之神，但实则祂们并不只是掌控着时间，同时也掌控着自然的规律。以下为二十四小时所对应的司辰及其信徒的特征。】

【午夜0时，飞蛾/斑纹王，于颅内振翅之神。】【飞蛾信徒的恐怖概不细述，各位读者只需要远离即可，这群奇思怪想的家伙或许是上一秒还是你的同伴，或许下一秒便会化身为你的敌人，他们向来都是乐不知疲地践行着欺诈，让你遗忘，】

【凌晨I时，瞳中之扉/守夜人，指引前路之神。】【瞳中扉信徒大多无仁且理性，他们或许是学者或许是数学家或许还是预言师，大多具备有渊博的学识，他们还算是不错的同行伙伴……前提是你们怀有同样的目标。】

………………

沃森浏览完这拢共二十四位司辰的对应准则及权能，总算是对隐秘世界的认知更为清晰一些。他现在已经知道诸位司辰的名讳，也知道各类司辰信徒的大致特征，这或许将有助于他日后建立密教组织。

他继续翻阅到下一页。

【无形之术，其实便是对密传的力量，对司辰的力量的统称。】

【通过仪式、祝词、祷文等特定的方式联系魂躯内的性相，拜请漫宿之中的司辰，得到知识、了解隐秘的真相或是影响现实。】

【因凡人落后的感知器官无法捕捉到这些超自然力量的痕迹，是以称之为无形之术。】

【据说在远古的年代，在这重历史尚未枯萎之时，密者的力量可以轻易地影响于现实，随意干涉物理的规则，连山川与河流都要臣服于在密传者的伟力之下。】

【海洋也要为启者的意愿而分割，枯萎的草木也要在心者的鼓舞中重焕生机，腐烂干枯的士兵也要在冬者的命令下重新战斗，千军万马也难以阻挡刃者的去路，整座城池的凡人都要沉浸在灯者的幻境梦中，铸者的怒火足以将两万人的城池烧成灰烬……】

【彼时是人神混居的时代，而那些传说中的神灵即是司辰的化身，那些半人半神的英雄即是司辰的眷属。】

【而今力量已经枯萎，密者已经再难以影响到现实，往日的辉煌已然黯淡。】

【哪怕是迈过牡鹿之门的灯之通晓者，也无法再肆意地引人如梦。】

【哪怕是坚硬如铸之通晓者，也难以抵达火炮的连番轰击。】

【哪怕是锐利如刃之通晓者，也无法徒手切割坚硬的钢板。】

【哪怕是不逝如冬之通晓者，也无法再轻易地复苏逝去者。】

【哪怕是长存如心之通晓者，也难以突破三百岁的寿命限。】

【哪怕是畸生如杯之通晓者，也无法再生育出扭曲的物种。】

【哪怕是混沌如蛾之通晓者，也无法遗忘生而为人的谎言。】

【更别提虚界的混浊色彩已然随着蠕虫的入侵开始浸染醒时的世界，禁忌的知识不再安全，凡人也将在不经意间坠入疯狂的深渊，失控的性相扭曲如怪异之兽，使歪曲的准则肆虐世间。】

【我的好友克里斯托弗·伊利奥波里曾经说过——现如今的无形之术，就和结绳编织一样收益低下，如同走私香烟一样毫无道德，每一位无形之术的学徒都在冒着赌博的风险，去赌自己不会失控不会畸变，但这个胜率却是要比压中轮盘赌博的胜率还要微小。】

【但其实，我并不完全赞同他的说法。】

【无形之术固然凶险，却是我们赖以认知正午世界的唯一手段。】

【但无形之术并不强求，司辰乐见凡人挣扎着放弃。】

【如果你愿意摈弃修习无形之术，放弃追寻历史的真相，愚昧也将如汹涌的潮水将你再次淹没，你将遗忘这一切，过往知晓的一切秘密也将化作一瞬的追忆。】

【那么，这位无形之术的学徒，你是情愿做一头无知的猪猡，还是愿意成为一位理智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