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彦心事重重的离开了花园，来到了主殿之中。

天使们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讨论着关于大唐的一切。

神圣凯莎这次带来的高阶护卫天使总共有三十人，其中有一部分曾经在银河系轮值过，但但多数都是第一次接触大唐。

这里不同于她们之前接触过的宇航级及以下文明，能直接用洞察之眼读取数据，只能依靠眼睛去看，去感受。

所以，这些相对年轻的护卫天使们都围在老前辈跟前听她们谈论大唐的发展历程。

当然，老前辈们更喜欢谈论关于大唐的超级战士和男神之类的。

可天使彦却仿佛听不到一样，满心的都是刚才女王和李恪之间的对话，思索着背后代表的意义。

“哎呀……”

恍惚间，下台阶的天使彦一脚踩空，差点儿没摔在地上。这一下，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她们这才发现彦也出来了。

看到彦脸上的表情，天使炙心愣了一下，关心的问道：“彦姐，没事吧？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呦，你怎么也被赶出来了？”

彦根本就用不着分辩，这话一听就是冷那个家伙。

天使彦没有回答，而是向走过来的天使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

天使冷皱了皱眉，怎么回事，里面聊什么了，怎么看起来彦的脸色这么不对劲儿？

天使冷是骄傲中二，可她不是蠢货。彦的状态一看就有问题，联想到现在大唐那个秦王还在和女王谈事情，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天使冷脸上依旧挂着奚落的表情靠近了一些：“姐们儿，这是干嘛了？”

“没什么，李恪和女王在谈论加深合作的事情，我在那儿不方便，就先出来了。”天使彦定了定心神，随意找了個借口。

天使冷怀疑的看了她两眼，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其他的小天使们还年轻，没有察觉出什么，只有其中年龄较大一些，经历比较多的比如天使追，天使莫伊少数几个察觉出了不太对劲儿，可见到天使彦不愿意说，也明智的选择了无视。

大殿内关于大唐的讨论还在继续，但几个老天使却心不在此，纷纷思考彦的异常到底代表着什么。

大殿内，天使们之间气氛不太平常。花园内，李恪和神圣凯莎之间的气氛同样并不轻松，反而很是凝重。

李恪听完了神圣凯莎的打算，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震撼，理解，遗憾，不忍……种种情绪宛如打翻的调料罐一样混杂在一块儿，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谈起。

相对于李恪内心的复杂，神圣凯莎自己却很是平静，依旧斜倚在王座上，一手撑着下巴，还是那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仿佛之前所说都是别人的事情，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好了，小子，你还年轻，有些事情看的并不透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该为我高兴才是。”

兴许是李恪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神圣凯莎实在是看不惯，于是便开口劝了一句。

李恪苦笑着摇了摇头：“凯莎女王，您可真是……”说到这里，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神圣凯莎，“罢了，也许正如您所说，这是您的选择，我不该多做置喙。”

“这就对了，好好做你该做的。”凯莎语气一转，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也该回去了。”

这是下逐客令了啊……

李恪起身告别凯莎，转身走向来时的那条路。

可就在即将迈开脚步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有些不忍的问道：“非死不可吗？”

身后的花园一阵的沉默，没有任何回答。

李恪沉默片刻，再度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诚然，您的选择对已知宇宙来说的确是最合适的，可问题是，这样的选择对您自己呢？凯莎女王，您不觉得太过残忍了吗……

李恪心中呢喃着，穿过两山之间长长的空中回廊。

山风呜咽，却吹不散李恪心头的一缕愁绪。

烦呐，彦那么聪明，待会儿该怎么忽悠呢？

要不，直接溜了？

不行不行，这要是直接跑路了，不显得本王心虚吗？以后要是被彦知道了，怕不是得很本王一辈子啊。

唉……

凯莎女王，您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长长的走廊终有走到尽头的一刻，可心里的烦闷却越聚越多。

终于，李恪还是跨过了大光明殿的后门，进入了大殿之内。

唰……

那一刻，几十双眼睛同时看了过来，尤其是其中一双探究的眼神，更是让李恪头疼。

定了定神，李恪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下了阶梯：“嗯，凯莎女王那边有事情叫你们。”

真的假的？

天使们怀疑的看着他。

“女王有事儿吗？炙心，我们先过去。”天使冷说着，就拽住了天使炙心的手。

“唉？不是……”

炙心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三两步赶上来的天使追捂住了嘴，然后和天使冷一块儿架着她离开了大光明殿。

其他人一看，得，跟着一块儿去吧。

路过李恪的时候，天使冷还特意给他使了个眼神：小子，姐今天心情不错，先放你一马。

李恪眼角直抽抽，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之前和天使冷有过合作，所以一眼就看穿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心里不由得很是无语。

不一会儿，其他人就都跑完了，只剩下了彦和李恪两个人。

李恪心里叹了口气，走下了台阶：“那个……”

“你和女王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天使彦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李恪一下就蚌埠住了，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我还没想好怎么编呢。

“啊这……”

“不能说？”

李恪头疼的挠了挠头：“也不是不能说……”

“那就直说呗。”

“不是……”李恪揉了揉脑门儿，算了，这件事儿还是不能撒谎，要不然彦将来真得很自个儿一辈子，还是直说吧：“我怕你接受不了。”

天使彦心里咯噔一下：“和女王有关？”

李恪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道：“好久没见，咱们去地球吧，路上边走边说。”

这话让天使彦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正好也借此机会将时间向后推一推。

所以，天使彦点了点头：“好，飞过去吧。”

“行吧。”

李恪一招手，一团加大号的祥云从外面的云海中飞了过来。然后，他拉着天使彦跳了上去，二人坐了下来。

祥云眨眼间便冲出了凌霄宝殿，向着地球而去。

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言，气氛都有些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地球在视线中逐渐放大。祥云载着两人穿过大气层，直入地球内部。

很快，两人便出现在了古色古香的长安城上空。

李恪随意的停在了一家茶楼之前，带着彦走了进去。

一扇门，仿佛穿越了千年时光，让人再次回到了当年的长安。

穿着粗布麻衣的跑堂小二，留着两撇胡子在柜台后面打着算盘的掌柜，围坐在八仙桌旁，听着戏台上说书的客人……

还是当年的那副模样……

李恪心中感慨了一句，叫来小二，在三楼雅间定了个房间，熟稔的要了一壶碧螺春，两三碟这家店拿手的点心。

给彦倒了杯茶，淡雅的茶香伴随着氤氲的蒸汽弥漫房间，让人烦躁的心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现在，可以说怎么回事了吧……”

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直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