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悦轩，这是长安城一家传承了千年的老字号茶楼，因其古朴的风格，传统的茶艺表演和精美的茶店，成为了来长安旅游的打卡胜地之一。尤其是近年来店里面请了一位姓苏的说书先生，其精彩的口技更是为茗悦轩增添了几分人气。

这不，苏先生今天讲的是薛元帅单骑独闯苏丹王宫的故事，说到精彩处，楼下的听众掌声雷动，喝彩如云。

掌柜的捻着胡须，心里盘算着今天又能挣多少。

可有句古话说得好，叫天有不测风云。

就在掌柜的沉浸在一枚枚紫水晶帝国币的海洋中时，一道震耳欲聋的破碎声突然把他吓得心脏差点儿没停止跳动了。

紧跟着，掌柜的岳绣年便看到几片眼熟的木头从天而降。

“唉？”岳绣年一抬头，顿时破口大骂：“哪个挨千刀的给我家茶楼撞出了这么大一窟窿，不长眼是吧！”

一边骂着，岳绣年一边从柜台上直接翻了出来，带着几个机灵的伙计踩着木制楼梯噔噔噔就跑到了三楼。

打眼一看，嚯……

只见他们家一间雅间儿门被撞了個窟窿，岳绣年一边骂着小兔崽子，一边带人冲了过去。

透过被撞烂的门，岳绣年便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那里，满脸惆怅的捧着杯茶。

到底是立足长安的商人，眼力劲儿是不缺的，打眼一瞧，岳绣年心里便咯噔一下，好家伙，这是什么大人物来了？

于是，他连忙刹住了脚步，变了个脸色，诚惶诚恐的拱手进屋：“哎呦这位客官，小店招待不周，让这不长眼的冲撞了您。”

掌柜的声音让李恪回过了神，瞧了眼这门上的大洞，心里无奈的骂了句败家娘们，然后搬运出了一张紫水晶卡，丢给了对方：“不碍你们的事儿，喏，就当茶楼的修缮费用了。”

一旁的伙计一下就火了，指着李恪怒目而视：“嘿，你这任可知我们茗悦轩传承千年，从没……”

“闭嘴！”岳绣年踹了自家伙计一脚：“这儿有你什么事儿，滚一边儿去！”

旋即面向李恪，又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客官客气了，些许杂物，不值得您如此破费。”

“好了，这是我的客人弄的，该赔还是要赔的。若是寻不着修复你这茶楼的工匠，那就拿着那张卡去秦王府吧。”说着，李恪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

岳绣年双眼瞳孔一缩，也不说话了，点头哈腰的就退了出去。

嘿嘿，秦王府……

这下赚大发了，回头把这雅间原封不动的保留下来，改个名字，就叫秦王品茗阁。

掌柜的小心思李恪是不知道了，假使知道了也不在意。

只是，彦呐彦，你能否接受凯莎女王的决定呢……

神圣凯莎的计划其实非常简单，从天使近几百年收集到的情报以及综合大唐这边的状况来看，神圣凯莎可以判断出，敌人已经联合到了一起，打算摧毁天使的正义。

而天使确定的敌人有莫甘娜，卡尔，以及……烈阳！

是的，天使检测到翡翠星系出现了新的恒星驱动器，这意味着烈阳也加入了卡尔的弑神计划中。

也就是说，整个已知宇宙除了新晋造神文明大唐之外，剩下的全都希望神圣凯莎去死。

天使，已经举世皆敌。

发展到这一步，神圣凯莎也不得不承认，正义秩序極需改变。

尤其是这次来大唐，亲眼看到大唐所执行的对外政策之后，神圣凯莎更是坚定了心中的决定。

……

“女王，您完全可以自己改变正义的内涵，为什么要我来？”

大光明殿后的花园中，天使彦不解的询问道。

此时的花园中只有她们两个，其他天使都下去了，包括右翼炙心。

“啊，怎么说呢。”神圣凯莎揉了揉脑门儿：“正义秩序诞生一万七千年，说句不客气的话，我的存在就等同于正义本身，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我问过你家那位小秦王对于未来的规划，他给我讲了个三贤者理论，说什么万物皆三。

说白了，就是给他们的三皇中植入宇宙秩序，从而规划宇宙，对宇宙中万事万物进行仲裁。”

在李恪的终极设想中，三皇将作为帝国的核心，管理已知宇宙。这其中不仅仅包括宇宙中的文明发展，还包括宇宙自身，比如恒星的反应速度，引力变化，时空稳定等等。

是不是看起来很眼熟？

没错，就是李恪上辈子看的一部很火的科幻作品希灵帝国的设定。

李恪要将大唐打造成堪比希灵帝国这样多元宇宙的超级势力。

“我听到他的计划的时候，说实话，哪怕是我这历经三万年的心都不由得感到震惊。”

“女王，这和您选择……”天使彦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那个词儿：“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我的存在已经成为了一个阻碍了吗？”

“女王，这怎么可能？”

神圣凯莎摆了摆手，示意天使彦先别激动，然后说道：“正义秩序下，文明进程缓慢是不争的事实，没必要否认。

上万年的战争打下来，莫甘娜的恶魔流离失所，成为宇宙的邪恶意志；烈阳星困守天道星系，徒劳的等待着星核能量耗尽，烈阳崩碎的那一天；卡尔枯坐边缘星域，一味地研究所谓虚空。

天使的正义制衡已知宇宙，占据已知宇宙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星域。”

“这样不好吗？已知宇宙和平了许多。”天使彦困惑不解的问道。

“这些年，我也在思索，思索正义的问题在哪里？其实也说不上问题，只是我们选择了大多数弱小的文明，压制了强大的文明。

地球上有句话我觉得挺有意思，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基本上道尽了正义秩序的本质。

所以，弱小者会感谢天使，强大者就未必了。”

说到这里，神圣凯莎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无奈：“作为和正义秩序捆绑在一起的我，就成了他们必须摧毁的目标。这一次失败了，还有下次，下下次。”

“当然，我也可以逐个击破他们。但是你能想象那样的后果吗？战胜这些野心之辈，会使得天使的正义再次达到一个高峰，我也将再次成为已知宇宙宇宙的信仰。那时，我将会成为已知宇宙改变最大的阻碍。”

“女王，您是指……大唐吗？”

神圣凯莎点了点头：“大唐是未来，或者说，李恪是未来。在他出现的短短一千五百年时间里，比过去五千年带来的变化还要多。”

新的暗物质计算机技术，新的神体技术，新的时空技术，新的灵魂技术……

这都是李恪所带来的变化。

说实话，如果天使真的有一天和大唐分道扬镳，甚至是走上对立，神圣凯莎没有信心，根本就没有信心。

“好了，彦，未来的正义是什么样的，就看你的选择了。”

“为什么是我，艾妮熙德呢？”

神圣凯莎怔了一下：“艾妮熙德啊？怎么说呢，她被淘汰了。”

天使彦犹豫了一下，问道：“是因为，我和李恪的关系吗？”

“当然不是。”神圣凯莎很无语的解释了起来。

诚然，李恪和天使彦的关系她乐见其成。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接你。

因为在此之前，天使已经和大唐达成了深度合作，是战略同盟，她神圣凯莎还不至于用彦的幸福当做筹码去做这件事。

只不过，在天使们算到的未来中大唐才会是已知宇宙秩序的制定者，天使将不再需要一个独霸宇宙的王罢了。

只是这些，就没必要让彦知道了。

“彦，去找李恪谈谈吧。关于我的选择，你不该去责怪他。”

天使彦沉默片刻，转身走向了大殿。

“彦，天使就交给你了。我最近学了一句话，就当送给你了。”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天使彦怔了怔，眼眶微微泛红……

……

长安城，观澜山庄……

澄心湖旁的一座凉亭中，李恪背着双手看着眼前微微荡漾的湖水，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神圣凯莎的抉择注定会给已知宇宙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她陨落之后，那些受她压制的野心家将轮番登上舞台。

莫甘娜，潘震，超神学院，还有现在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里的华烨，以及在这背后导演一切的幕后黑手卡尔……

这些平日里面对神圣凯莎乖巧无比的野心家们，将会亮出自己的獠牙。

但同样的，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将拉开帷幕，在这里时代的浪潮里，大唐又将走向何方呢？

其实客观的来看，神圣凯莎的选择对于大唐来说未必全是坏处。

想到这里，李恪脸上的表情万分复杂。

直到一声羽翼收起的声音传入耳中，李恪才回过了头。

看着对方那红了的眼眶，李恪不由得有些心疼，这个一向骄傲的天使此刻却是如此的柔弱。

李恪没有犹豫，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或许，对彦来说，神圣凯莎并不只是女王，还是她的老师，长辈。

这样的抉择，对她来说，太过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