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季筱一直呆在客栈静静养伤,调养生息。半个月后,除了腿伤还要一些时日恢复,其余地方的伤势已没有什么大碍了。而这个时候,却有不速之客寻上门来。
“砰!砰!砰!”季筱在屋内运转功法,静静调息,突然响亮的敲门声传来。季筱微微皱眉,平日那小二可没这么敲门过,停了下来,出声道。“什么事?”
他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变得有些嘈杂,季筱有些奇怪,拄着拐杖,待到离门近些,门外安静下来,一个中年人声音传来。“小兄弟,有事想要指教,还请开门详谈。”
季筱心生疑惑,他人生地不熟怎么会有人来找,但听着来人客气的语气,还是将门打开。
这一开门将他吓了一跳,怪不得刚刚一片嘈杂之声,原来这门后竟站着好几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长剑,其中以一位中年和一个样子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为头。
“你快说!我父亲哪去了!”刚开门,那少年便是一声厉喝,季筱直接吓了一跳。那少年话音刚落,一旁的中年人便瞪了他一眼,说道。“林惊山,不得无礼!”随后中年人朝季筱呵呵一笑,说道。“小兄弟,我师侄只是有些心急并无恶意,我们可否进去说。”
季筱点点头让开位置,示意他们进来。中年人微笑回应,随后又转头叫一起过来的几人呆在外面,严加把守。季筱心中奇怪,但此刻也只好静观其变,听听这两人要说什么。
中年人吩咐完后,和那名叫林惊山的少年进到房中,门被站在外面的几人关好。林惊山进了房中,眼神凌厉,不停地扫视季筱,看得季筱有些发毛。
过了会,三人坐好,中年人拿出一个物什递给季筱。“小兄弟,不知你可认识此物?”季筱接过来一看,心中骇起波浪,这东西正是他半月前当掉的玉佩,知晓这几人当与这玉佩主人有关,瞬间他明白那李管家定与今日事情脱不了干系。
“咳,我确实认识,不知这位朋友从何而来。”季筱轻咳一声,心中想起师傅教导他要沉着,客气地回道。可那青年却毫不领他情,直接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吼道。“谁跟你是朋友!快些交代,若有欺瞒,休怪我不客气!”
“惊山,坐下!”林惊山刚说完,中年人双眉竖立喊道。少年听过长吐一口气,冷冷地看了一眼季筱和中年人,冷哼一声,坐下来,将头转向一边。
林惊山坐下后,中年人又恢复笑容,说道。“小兄弟,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这玉佩主人对我们很重要,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打听清楚,至于这玉佩怎么来,在下并不方便告诉,还请见谅。”
季筱点头示意自己理解。但内心却焦急起来。想刚刚在门外,这年轻人提及他父亲的下落,莫非这玉佩的主人是他的父亲?我若是乱编一个谎言,定然会被他们揭穿,看来我应当小心些。
想明白后季筱说道。“既然您都这么说,那我就知无不言。这件事要从二十多天前说起。”林惊山见季筱交代,此刻也是转过身认真听起来。
“我并非泙浚城人士,而是来自城外的一个小村落。那日我出了村想去看看我那田地。(在岛上时,他也跟师傅种了一些作物,不怕两人询问此事。)走到半路我听到一阵清脆的响声好奇便过去看了看,这一看可吓了我一跳。四个人战在一团。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三个人围攻一个人。”
“那几人都是什么样子?”中年人问道。季筱装作回忆的样子。“被围攻的那人是个老人,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而围攻的三个人,有一个穿着僧衣,顶着光头,是个僧人模样。有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拿着一把长剑。”
“是我父亲!”林惊山听此惊呼,中年人只是点点头,随后举手示意林惊山不要再说话。
季筱将林惊山的话听过,继续说道。“还有一人是个穿布衣的大汉,使一把大刀。我一看那几人身手都十分矫健,知道都不是一般人,十分害怕,直接向外跑去。结果我刚跑动,那几人就发现了我,白衣人就朝我追了过来。当时我心中怕及,只顾得跑,结果腿上突然一疼,跌倒在地,发现白衣人的长剑插在了我得腿上。”季筱将自己左腿展示给两人。
林惊山看了眼,哼了一声。
“当时我心想自己是死定了,结果谁料那白衣人突然倒在地上,像没了气息,我仔细一看,发现其背上有两枚像是暗器的东西。”说到这,林惊山又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瞪向季筱,说道。“什么?你是说我父亲被人暗算身亡?”
“坐下!”没等季筱反应,中年人怒吼一声看向林惊山,林惊山气恼无比,却又不敢违抗中年人,猛拍一下桌子,那桌子瞬间被拍得稀烂。中年人冷冷地看了一眼林惊山随后又示意季筱继续。
季筱见中年人到此还如此稳重,暗暗心惊,他明白到目前为止,这些话那林惊山想必是信了,却不知这中年人心中所想。他继续说道。“我看那白衣人像是死了,怕再有人追上来,赶忙想离开,但是我腿受了这伤,连站起来都难,更遑论离开了。我当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正巧这时,那老者不知使了什么招数,围攻他的两人向后退去,他也顺势脱身,向我这方向跑来。我本来很害怕,但那老人看起来不像要害我,他先是一把将白衣人的玉佩拿下来,随后将我背在身上,继续向外跑去。”
“噌”的一声,林惊山将手中长剑拔出,指向季筱说道。“你与他素不相识,他凭什么救你!你莫不是在撒谎。”
季筱看林惊山这架势,脸上佯装镇定,心中却明白自己编的确实有些离谱了,开始慌乱起来,不过令他吃惊的是,还未等他说话,那中年人慢慢站了起来,走近林惊山说道。“出去。”
林惊山气在头上,听到这话更是不服。“这人刚刚说话明显不对,凭什么要我出去!”
中年人随即眼神凌厉看向他。“你这是担心则乱,莫要因为你的父亲断了分辨真假的能力,等他跟我说完我会告诉你的。你出去冷静冷静。”
“我分辨不了真假?”林惊山像是听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哈哈大笑,接着他止住笑,咬着嘴唇生气地指了中年男子一下,冷哼一声收剑离开。
随着关门声传来,屋内只剩下中年男子和季筱两人。季筱在一旁看过两人对峙的情形,心中有些疑问,但也只好咽在肚子里,试探地对中年男子说道。“那我接着说?”
中年男子听后轻轻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不着急,虽然这玉佩主人与我们有关,但我们江湖中人锄强扶弱都是应该的,我那师侄年纪还小,不懂这些道理让小兄弟见笑了。”
季筱连忙摇头,回道。“不会不会。”
“那现在?”季筱问道。中年人听后略作沉思状,然后眉头一挑。“这样吧,这事情或许还要小兄弟多多帮忙,方便起见,就请小兄弟来我们断剑山庄呆一些日子可好?”
“这?”季筱听后脸色微变,但随即又立刻恢复过来。“这样恐怕不好吧,我就呆在这,阁下有什么事情找我就好了。”
中年人听后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季筱,说道。“小兄弟,我想你必是记不清那日四人交战的地方,你还是跟我一起去断剑山庄好好想想吧。”
季筱听过此话,脸上表情不禁僵住,好不容易露出一丝微笑,说道。“阁···阁下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我就是个种地的农夫。”
“哼哼。”中年男子低笑两声,走到窗边,招了招手示意季筱过来。季筱走进后,中年男子沉声说道。“小兄弟,你不要怕,我直接开门见山说了,那白衣人是我师哥,也是断剑山庄的庄主。你之后只要按照我的话说,暗中帮我解决掉我师侄,助我顺利当上庄主之位,其余的我一概不过论。怎么样?”
中年男子说完后,季筱心里十分震惊,他没想到中年男子竟然早都看破了他的谎言,而且不仅没有戳破,还将计就计,想利用他除了自己的侄子。虽然季筱感叹中年男子的狠辣,但此刻他也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好。”季筱回道。
心有不愿,但又奈何?
中年男子见季筱答应得意地笑了笑,附在他耳旁叮嘱着。季筱也得知此人名字,谓谷正清。
当夜,季筱跟随谷正清来到断剑山庄,按照其所说的地点告知林惊山,林惊山对此半信半疑,但因为一旁谷正清的怂恿和对父亲的担心,便暂时选择相信季筱。
这之后谷正清和林惊山经过短暂商议后,打算即日动身寻找林远阳的尸身,而他们外出的这几日,不允许季筱外出,特意派了几个弟子轮流看管。
季筱腿伤行动不便,没有办法只得等着,一晃到了第三天夜里。
季筱在床上熟睡,突然有声音传来,他耳朵一动有所察觉欲要起身,但只来得及刚刚睁开眼睛,一只大手竟然将他的喉咙扼住!
不过手力道并不大,不像是要杀死他。季筱睁大眼睛看向来人,此人正是前三天外出寻找林远阳尸身的谷正清。不过此刻谷正清神情狰狞,衣裳散乱,完全没有前几日稳重的样子。季筱心中慌乱,不知谷正清为何会这样子。
“小子,我没时间跟你闲聊,你给我听着!”一张口,季筱就被谷正清吓了一跳。
“事情已经败露,我被姓林那小子集合人手反咬一口,好不容易逃出来,如今你我可都被他惦记上了,你要是不想死就将秘密交出来,我带你走!”
季筱听后心中一震,不仅是因为他现在的凶险处境,更是因为谷正清口中的秘密!这两个字他不止一次从那围攻他师傅的三人口中听到过。
“我···我不知道什么秘密。”季筱摇头,事到如今他连那个秘密是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更别说告诉别人了。
“你他娘少给我装蒜!”谷正清瞪着季筱,面容扭曲,扼着他喉咙的手也渐渐用力。
“你真以为我那么想要谷主之位?那东西我不要又如何!我告诉你,我师哥的书信我偷看过,除了你和那四个人,要说谁更知晓这件事,就是我!”
说着,谷正清呼吸急促,由于着急想将秘密套出来,颤抖着又将空下来的另外一只手扼在季筱喉咙上。“我···我跟你说。”他的声音因为焦急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你小子别想糊弄我,我可知道师兄是去了海外,可不是什么荒郊野岭!你要不是在小岛上,怎么会掺和到此事当中,你一直跟着‘蛇心毒手’石文山是吧?”此刻季筱感觉呼吸难受,有些头晕,赶忙点了点头。
谷正清见此当即露出瘆人的笑容,手上的劲道松了些,接着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所以那秘密你也一定知道对不对!”说完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季筱。
季筱听过这话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他确实不知道那秘密是什么,但若是将此说出来的话,保不准谷正清真的一怒之下会做什么。
谷正清看季筱迟迟不说话着急起来,手中力道又重了些,季筱被掐得脸红起来,不停咳嗽着。看见季筱这样,谷正清咧嘴笑起来。“难受吧,难受就快点点头,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的!你告诉我,我立刻放手带你走!”季筱眯眼看着谷正清的样子,已入癫狂。
季筱当下无计可施,心里想着还是先顺着谷正清的意思点头,解了当前的困境再说。不过当他刚要点头的时候,外面响起嘈杂声。听到这个声音,刚刚露出一丝笑意的谷正清脸色又是一变,转头向外看去,他咬牙切齿说道。“林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