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尽力去做吧,你做什么我都帮你。”
汪以芙如此说,沈慈终于笑了出来,这三年沈慈都没这样笑过,那是一种没有枷锁的笑,重拾信心的笑。
“你们俩不管做什么,一定要穿上我给你们绣好花样的衣服去。我考上了,你们也一定都能考上的。”
许心言爬过来,伸手勾着她俩的肩膀,每次有许心言这个活宝的支持,她俩也总能轻松愉快地面对所有考核。
“心言,待会就给你做点心吃。”
一听到有东西吃,许心言又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她长大了,人也长开了,现在是个秀丽的漂亮姑娘。
汪以芙每每感慨,她们这三年喂得许心言越来越好看,这饭也算没白做。
沈慈决定好了做什么,可汪以芙还是一头雾水,她到处打听别人的菜肴,除了邱南雪,姑娘们都不吝啬。
一来互相交换信息不与人做重了菜,二来知道别人做什么,也好调整自己的食材和做法,免得有对冲的口味。
问了一圈儿,仍然没什么想法和灵感,回头问许心言想吃什么,谁知她说想吃夏天做的西瓜酪,沈慈笑她贪心,夏天还没到,哪儿来的西瓜。
汪以芙这时灵光一闪,不如就做水晶肘子。
水晶肘子是个冷盘,冷盘做的人不多,加上水晶肘子模样又好看,晶莹剔透包着粉嫩的肉,调汁咸鲜酸辣,还能开胃。
想定,她就做水晶肘子了。
把自己的主意告诉沈慈和汪以芙以后,沈慈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从前一天晚上开始准备,也不用急躁。
大战在即,汪以芙速来知道沈慈是个老实的人,如今事关重大,只怕有人为了进宫的事戕害沈慈,不忘提醒道:“这次考核这么重要,沈慈你可得小心,凡事要注意许多,可别让邱南雪下了黑手。”
“她已经安分了许久,不至于这一次又重蹈覆辙吧?”
“这次可不一样,你别忘了,这次考核跟能不能进宫相关,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听你的,你让我注意什么,我都注意。”
“首先,刀具什么的最好随身带,不可以随便留在练习场了。还有,自己得备一份调料,等考核那日,最好用自己的调料,如果只能让咱们用内教坊准备的,那每一份调料用之前,一定要自己尝一下,不可有失,明白了吗。”
沈慈点点头,“我知道了,会小心的。”
“明日开始,我们多多练习这两道菜,也许还能改进些东西。”
“你说得对,许久不做这琉璃鸡,我也手生了,还得多练习几遍才好。”
许心言笑着凑过来,说道:“那咱们是不是每天又可以围在一起,吃好吃的?”
汪以芙一根手指推着她的脑袋,嗔道:“你就想着吃,只要你吃不腻,就来找我们吧。”
“吃不腻,吃不腻,你们做的饭又好吃,又好看,怎么会腻呢。”
话虽说吃不腻,但是连续吃了八天的水晶肘子和琉璃鸡以后,许心言就没有出现在练习场了。
“不等她了,我们两个人自己吃吧。”汪以芙估计着许心言是不会来了,每天都吃一样的东西,再吃下去,估计她再也不想吃肘子和鸡了。
如今大家都在准备考核,练习场上午和下午会有人来练习,中午的时候,她们都把菜带走,或给嬷嬷们尝尝,或给走的近的亲友尝尝,只有她们仨会在这里抱团研究怎么做才能更好吃。
今天就只有汪以芙和沈慈两个人。
汪以芙把水晶肘子从井水瓮里拿出来,又把调好的酱油汁放在一旁。
沈慈先夹了一块对着天光看了看,汤汁冻清澈透明,刀的切面都有像水晶割裂留下的一丝一丝的痕迹。
里面的肘子肉像被冻住似的,悬在水晶里。
“汤冻清澈,又比昨天好看了许多。”
沈慈吃了一小口,细细品了品,再将整块吃完,随后把汁淋在水晶肘子上,就着汁吃了一口。
汪以芙见她表情若有所思,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沈慈想了想,遂道:“以芙,这个清汤,在吊的时候一定不要舍不得放盐,汤里没有底味,淡了。”
“我今日特意少放了盐,怕汤里有盐再加上这料汁,又咸了。”
“这就是问题,你这料汁太咸了。肘子是的底味本来就淡,汤冻肯定更淡,料汁太咸了,尝起来入口就咸,汤冻却没有入味,总不能让考官们靠自己嚼吧。”
汪以芙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明日再调整。”
“慢慢来,还有五天呢。”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没多久了,咱们尝尝琉璃鸡吧?”
沈慈把倒扣在盘子上的碗拿开,里面窝着栗色油光的琉璃鸡。
今日的琉璃鸡,沈慈多准备了一小碟湿蘸料,蘸料是淡淡的鸭黄色,汪以芙用筷子沾了尝了一点,是酸的。
“金桔?”
“是的,用金桔汁调的这个蘸料,吃鸡肉的时候就没那么腻,配合鸡皮上的甜味,还能多一种酸甜口。”
“沈慈,你怎么想出来的?”
“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陈嬷嬷说过的话。”
沈慈在探讨厨艺的时候,总会看着前方远处,把她的所思所想像惊喜一样说出来,她对于琢磨厨艺实在痴迷,无人能及。
“陈嬷嬷那时候说你知道在食客的角度做菜,用阴调和阳,所以我这盘琉璃鸡,除了用更长的时间做得更脆,就是要用清爽来中和油腻,我尝了好多酸爽的东西,金桔是最佳答案。”
“你说得很对,如果当时有这个蘸料,我那盘乱拌菜就显得画蛇添足了。”
“若不是你的乱拌菜,我也不会去找金桔做蘸料了。”
“那我们这是相互成就,互帮互助了。”
沈慈轻轻舒了一口气,道:“这次时间充足,又找到了金桔作料,但愿能让他们满意。”
“沈慈,你放心,只怕坐在龙椅上的那位,都没吃过这么好的菜。”
“又说胡话了,快尝尝。”
汪以芙夹起一块肉送进嘴里,刚嚼了两口就吐了出来,脸上的五官都皱在一起,说道:“好甜!沈慈,太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