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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寻龙闹海 2

“只怕嬷嬷已经不认得家了,这么多年,也不知变得什么样了。”

陈嬷嬷长叹一口气,续道:“不管变得什么样,也是我的家,我也该回去看看。”

“嬷嬷在宫里这么多年,就不怕出去了,不能适应么?”

陈嬷嬷哈哈笑了两声,“以芙啊,人总是殊途同归的,无论是年老的,年轻的,归途只有一处,到哪里不能适应呢。”

“嬷嬷怎么说起这种丧气话。”

“迟早要面对的,我都活到这把年纪,何必还忌讳些口头上的东西。”陈嬷嬷转过身来,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汪以芙的手,她突然变得严肃,说道:“以芙啊,现在是你该面对的时候了。”

陈嬷嬷眼中的灰似乎又重了一些,透过那层灰,虽然能看到嬷嬷的诚恳和鼓励,可事到跟前,汪以芙依然有些慌了,“嬷嬷……”

“那两本医案,我放在茉析那里了,你继承尚食女官的那日,就是为你娘和言姝主持公道的时候。”

“嬷嬷说这话,莫非是要走?”

“你放心,我会在京城待一段日子,等你的消息,你若成功了,我就回家了。”

听到陈嬷嬷要走,汪以芙的鼻梗就热了,哽咽道:“以芙,舍不得嬷嬷。”

“人有聚散,月有圆缺,潇洒别离,好过依依不舍。”

“嬷嬷,总是看得这么通透。”

“以芙你记住,这就是年长的好处。”

陈嬷嬷转身往下楼的坡道走,边走边说道:“这几天顺嫔停灵,你且好好准备一番,等顺嫔出殡,你也该万事俱备,我就去请辞了。”

“嬷嬷放心,以芙这就准备。”

“千万不可以拖久,这阵风好不容易刮过来,错过就再难等下一阵了。”

自从景仁宫德妃被禁足看管,宫外的三皇子府邸也不许人进出,京城的这个年,过得相当低调,宫里宫外的人都谨言慎行,与三皇子有牵扯的大臣,连觉都睡不安稳。

宫正司调查的结果出来,交予皇上,说的是德妃在五谷粥中下毒,因这粥有特殊意义,皇上必会多用。

德妃下的毒药量本不大,因为顺嫔体质特殊,对那毒异常敏感,所以吃了就暴毙,感慨了一番天子福泽深厚,受上苍庇佑。

汪以芙听完这个说法,便知道前一半是真,后一半则是假,宫正这么圆这件事,算是明明白白站在皇后娘娘身边了。

宫正司的奏折到了养心殿,龙颜震怒,却暂时没发布处理,宫里的人猜测圣上是在等这个年过完。

二月初一一大早,乾清宫像准备好了似的宣发圣旨,德妃心狠手辣,蛇蝎心肠,妄图弑君以谋皇位,行径恶劣,天理不容,赐凌迟处死。

凌迟是一刀一刀刮下去,可见当牵扯到他自己的时候,他有多恨。

德妃此事也牵连了杜将军,天子卸了杜将军的军权,改由章怀玉侍郎的侄子接任,听闻杜将军不过仰天长笑几声,当即摘下了军盔,跪地谢主隆恩。

这一天,皇后娘娘允了陈尚食告老还乡的请求,并依照陈尚食的推荐,由汪以芙接任新的尚食女官。

第二天陈尚食把官印和新的册书交给汪以芙,第三天尚服局的官服就送过来了。

那是一件石青色的大褂子,衣服中央是团花,绣的白鹇补子,下身的裙子是银色云缎,穿上身便显出一股子贵气。

穿上官服,便要觐见皇帝,呈上亲手做的首例拿手菜。

汪以芙呈上的这道菜,叫寻龙闹海,这菜她用了一臂长的黄色釉下彩大盘装着,底儿用的佛跳墙金汤,用藕夹摆了一条龙的身子,用鳜鱼煎出一个龙头的样子,鱼鳍和鱼尾装饰在龙身上。

除了这龙,汪以芙特意在盘中摆了一座白萝卜山,插上了一个哪吒糖人,哪吒糖人横握着金枪,身上飞着红绫。

中午这道菜进了养心殿,没多久站在门口的汪以芙就得到了传召。

走进养心殿,在东偏殿三大桌菜前跪下,汪以芙对着北面金丝软榻上坐着的天子高喊道:“臣汪以芙,叩见皇帝陛下。”

“这道寻龙闹海,是你做的?”天子正面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有些不满。

“是臣所做,臣思来想去,必得献上与皇上相称的龙,才堪当这首例拿手菜。”

皇上身边的冯小宝心里扑腾扑腾跳得厉害,龙是龙,可龙旁边还有个哪吒就不像样了,谁不知那话本戏本子都写得很清楚,哪吒可是抽龙筋,喝龙血闹海的。

软榻上的皇上看起来不急不躁,也不知是气昏头了还是怎么的。

“你抬起头来。”

天子的声音依旧如猛兽低吟,汪以芙迅速直起腰杆,抬起双眼直视皇帝,眼神相撞的那一刻,汪以芙的样貌穿过他那双相似的眉眼,扎进天子的心。

天子瞳孔不免微缩,这世上竟然有与他相貌如此相似的女子,他的儿女众多,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跟他长得一样,看着另一个自己,这种感觉太微妙了。

“你到底是谁?”天子问道。

汪以芙迎上帝王眼神中的不满意,恳切道:“臣,乃皇上和曾经的淑妃,儋州池氏之女!”

冯小宝没料到汪以芙这么一拳直直打过来,使劲对周遭伺候的人挤眉弄眼,那些人得了眼色立马哈腰从偏殿退出去,不忘将大门关上,遣散闲杂人等。

春刚到,还有些冷,御膳房准备的铜锅不少,咕噜咕噜冒着泡,是这偌大宫殿中仅存的声响。

“你是朕的女儿?”

“臣母亲在臣小时候总迎风流泪,她说她日日看到我,就总想起皇上,说臣怎么能跟皇上长得那么像呢?

她说她不明白,皇上是她的君,可也是她的夫,她遵从女德,侍奉公婆,不争不抢,从不妒人,不害人。

为什么她的夫不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为什么她遵从了一个良女所有的要求,却落得如此地步?”

天子只冷漠道:“口说无凭。”

“臣今年二十三,生于三月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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