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国三百二十二年
墨翟带着弟子离开曲阜,前往其他国家游历,不过曲阜中还留有许多和儒门仇恨不深的弟子。
白国三百三十二年
墨翟四十岁,在列国游历期间,他收了许多的弟子,使得墨门弟子遍及天下,为了区别墨门弟子的类别,墨翟将弟子分为了两类,一类从事谈辩者,称“墨辩”;一类从事行侠者,称“墨侠”。不过两类都受墨翟领导。
这一年墨翟回到宋国继续治学,专心研究数术、光学等具体学科。
这一年,白任向墨翟辞行,说要回到白国,将墨学渲染在白国的土地上,墨翟同意了,于是白任带着白国出身的墨者回到白国。
一身墨者装扮的白任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一种说不明道不白的情感在白任心头浮现。二十四年前,他带着对学府中风气不满的想法离开了白国,如今他又带着改变学风的思想回来了。
回到家,白久看着几乎认不出来的儿子,简直不敢相信“你是白任?”
白任笑着对白久说:“当然,阿父这就认不出来了?”
白久实在是没办法将以前那个细皮嫩肉,一身飘然白衫的公子哥和现在这个皮糙肉厚,脸色黝黑,手上全是老茧,一身粗糙褐衣,穿着草鞋的农家小子相提并论。
白久看着自己大变样的儿子问道:“你,这?没事吧!”
白任看着吃惊的父亲笑着说道:“很好,出乎您意料的好,您别看我一幅没知识的装扮,可是现在我的心灵无比的纯洁。”
白久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让白任下去休息了。
如今的白久已经七十有五了,而白公白师也已经八十二了,如今主持政事的是少主白义。
这天白义正在思考如何摆脱白国困境的时候,正走在白府的路上,白义一有问题就喜欢往白府走,因为白府之中激烈的学术碰撞,能让白义更好的思考。
很快,他来到思辨场。
就见到几十個儒门弟子和几个身穿褐衣草鞋的人在辩论。
白义凑上前,踩上一块石头,向着人群中看去。
“你们墨门弟子真是无耻,污染了天下那么多国家不够,还要来污染白国,你不知道白国是我们儒门的圣地吗?师兄弟们,我们万万不能让这些墨者在白国肆意妄为。”
“对,不能让他们肆意妄为,要将他们赶出去”“滚出儒门圣地”“这不是你们墨者该来的地方”“勿谓言之不预也!”
白任看着群情激奋的儒者,仿佛回到了以前和先生舌战群儒的场景。只见白任看着这群儒者,微微一笑说:“划出条道吧!文斗还是武斗!”
儒者闻言停了下来,相互讨论该怎么办,这时他们推选出了一个他们中学术最深厚的人出来代表大家说话。
这个儒者说:“听闻你们墨者整日行走,以自苦为极乐,又整日喜好斗勇逞强。若是与你们比射礼,但是你们又是一群不讲礼之人,因此与你们比武艺,我认为没什么好比的。”
白任看着儒者笑着说:“那就是文斗咯!”
儒者也是听过墨者善辩的名声的,于是强忍不安说道:“然也!”
白任说:“立下一个命题吧!”
儒者有些犹豫不知道该选什么,这时围观人群中有人高喊:“白国!”
儒者听后,想到白国目前儒风盛行的场景,于是说:“我们就来论白国吧!看看哪家的学说能够更好治理白国。”
白任同意了说:“那你们先来?你们人多。”
儒者也不客气了,侃侃而谈了起来:“其实也不用我多说些什么,如今白国的盛状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运用儒学治国,能够使得百姓知礼,使得百姓之间和谐安乐。
又有儒学擅长教书育人,使得白国多君子,至少可以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吧!
而今众人能够聚集在这里交谈,不就是因为我们儒学能够教育人才,使得白国大治。我听说你之前也在学府学习,想必你也是受到我儒学的好处吧!
在场的各位,谁又没有受到儒学的影响呢?如果儒学如此不堪,还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和坚守吗?我听说就连你的夫子墨翟都是儒学出生呢?今日你能站在这里和我辩论,不就是我们儒学的功劳吗?”
“好!”“彩!”“妙极!”儒者身后的师兄弟们大声道。周围的围观学子也是纷纷点头。
白任看见儒者先得一城,也不心慌,说道:“我不否认儒学教书育人的优势,但是白国真的像你说的,被儒学治理得这么好吗?
虽然儒学让白国的风气变得很好,但是白国并没有变强不是吗?如今白国安居乐业的情形也不是儒学带来的。
而是白氏及其先民筚路蓝缕,花费几百年的时间创造出来的,不是因为实行了儒学,白国才没有战乱,而是因为没有战乱,才使得儒学得以在白国盛行,不是吗?
儒学是孔子创立的,儒学进入白国之前,白国已经是一片安详稳定的局面了,儒学进来之后任然是安定平和,只是多了些没必要的礼而已。
白国因为儒学强大了吗?比晋国强大了吗?比齐国强大了吗?比秦国又如何?没有吧!你们做的这一切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相反的,你们不断的给低层的百姓宣扬白国的盛世,却没有给他们说外面的庶民过的怎样,使得百姓只安于现状而不思进取。这也是我当初弃儒投墨的原因。
至于我的先生墨翟为什么不加入儒学而自立墨学的原因还需要我多说吗?你们儒学整日都在上面夸夸其谈,不去了解农夫收了几颗粮食,织女织出了几匹布。
你们就知道说‘来学礼吧!学完了礼,种粮就不苦了,织布就不累了’这不是忽悠是什么?”
随即白任转向围观的人群大声说道:“反观我墨学就不一样了,我墨学体察民间之疾苦,想方设法让农夫能够劳作得更轻松,能够让他们多种出一些粮食,让织女不再那么劳累,让他们多织出几匹布。
当他们受欺负的时候,我们会站出来,带领他们向贵族反抗,使得贵族不敢肆意的再欺负他们。从这点来看,墨学不就比儒学更好吗?
我们不会做锦上添花之事,我们做的都是雪中送炭的事啊!”
“好!”“极彩!”围观群众为白任的话献上了连绵不绝的掌声。
儒者见此情况脸色也不免有些不好看,于是说:“不管如何,你们的主张都太过于激进,惹怒了贵族与君主对庶民有什么好处?”
白任针锋相对的说:“你们维护着那些吃着民脂民膏,还反过头来指责庶民不够努力的蛀虫难道就对吗?”
儒者不禁怒吼道:“你们的主张太激进,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是不会成功的。”
白任也大声道:“就你们那种软绵绵的主张能抵什么用?没有听你们的话庶民受苦,听了你们的话庶民还是受苦,那么听与不听,有什么区别?”
儒者见状知道再争吵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完拂袖而去。
其他儒者见状,也纷纷跟了上去。
白任身后有墨者不禁吐槽道:“这些儒者真是软骨头啊!”
白任转头看向他,认真的说道:“他们可不是什么软骨头啊!软骨头会因为理想破灭而自杀吗?软骨头会因为君主不采纳自己的意见而撞柱吗?就像他说的一样,我们只是道不同,目的都是一样的啊!天下大同啊!”
那个墨者惭愧道:“是莪想的浅薄了!”
白任说:“我们自己内部可以这样说,但是针对儒者我们必须拿出任何东西来针对他们,不然我墨学将在血腥的学术之林消失的。”
那个墨者拱手道:“师兄,师弟受教了!”
这时有围观的学子向白任问道:“我们想要细细的了解墨学该如何做呢?”
白任向着周围的学子拱手道:“想要了解墨学的可以去学府的丁字院,我们租了丁字院作为我墨门的学术研究所在,你们可以前往那里听我们讲学。
不管何时来,我们都有人在那里。”
说完就带领同门弟子走了,他们还想借助藏书阁的藏书研究一下机关之术呢。
白义在听完墨儒之间的辩论之后,心中有了一些想法,不过不成熟。回到白府,白义让人找来白久了解一下白任的经历。
很快,白久到了“见过少主!”
白义赶快扶起白久说:“三叔不必多礼,快坐。”说着白义将白久扶到席位上坐下,然后自己也回到席位坐下。
“这次找三叔来是因为白任,我想了解一下我的这个兄弟,毕竟二十几年没见了,我并不清楚他是如何进入墨学的,以及墨学的一切我都想详细了解。”
白久听到白义想要了解墨学,于是笑着说:“墨学我是十分清楚的,可以说我是看在它从无到有的,当初家主也是知道的。”
“哦?阿父也知道?我没听他提起过啊!”
白久笑道:“再怎么说你阿父也是儒门大贤之一啊!不管墨学再怎么好,它毕竟是踩着儒学上来的,他心中有芥蒂很正常。
你阿父能够保持沉默,不对你施加儒学的影响,已经是他身为白氏家主能做到最大的程度了!”
白义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明白了,我说我问阿父如何对待墨学,阿父让我自己区别,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还请您细说墨学的由来和一切。”
白久回忆道:“这一切还得从我成为游侠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