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也是众生之一?’
哲丰明等人听到这一言解惑,内心也是压抑不住的震撼,亦知道他们之前所听闻的‘天道’,好似真如一些神话中的‘天地规则’一样,完全凌驾于众生之上。
甚至是让能显圣整个龙朝开道者,恐怖的浩瀚宇宙界主、以至传说中的仙祖,都成为了这天之下的众生之一!
这样的天,或者是法主?
他们不敢想象。
甚至他们现在也在猜测,哪怕是接引仙者已经不让他们猜想法主,但听到佛祖的话语后,他们此刻实在是难以压盖的在好奇,好奇这位法主、觉得这位法主,应该是‘所有规则。’
在他们的想法中,也只有天道规则,是凌驾于生灵之上。
不过,他们猜归猜,却不敢问,也不敢讲。
只有摄影组员在忠实的记录,将佛祖的原话记录在了摄影仪内。
除此之外,哲丰明等人现在的样子,可谓算是呆立在了原地,是被这消息惊得心中无神。
而也在众人心惊,但也未遭到佛祖的驱逐,反而佛祖是让他们这几日留于寺庙,聆听经义,静心神的时候。
亦在当日,在飞升之地内。
不止是哲丰明等人今日得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后,宛如解开了天界的一角面纱,继而心旌摇曳。
就连在飞升之地的一众化神与洞虚修士,亦是随着夏至的时间将近,难免心神恍惚与激动。
毕竟时间只剩下一个月了。
这对于修士来说,可能就是一闭关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
只是如今,在不知不安与忐忑的期待中,他们觉得这时间过的太漫长了。
且也在这日傍晚。
七月末的这天。
之前齐界主所言的那位‘候选人’,被诸位界主所观的那位剑道友。
就在心神激动之中,和三位道友在飞升之地的一处荒野内腾云驾雾、传音交流,来疏散自身的激动之情。
且这荒地,也是飞升之地刻意留出来,就为了岛上弟子切磋交流时,有一个差不多能斗法的地方。
但如今,却成了来参加百年之时的化神修士专用场所。
起码此刻,远远望去,除了剑道友几人以外,还有二十余位其余州的修士。
并且他们游着飞着,也不由面带羡慕的望向了飞升之城内的一角。
因为在那里住着一个人,正是许道人。
也是在他们想来,如今会安心一点的道友,或许也只有这位‘关系户。’
当然,他们不是知晓许道人身为七窍,且又知晓七窍界主之事,然后才推断出许道人可能会‘内定’界主。
而是他们觉得,许道人身为山下学堂的学生,有这一层深厚到天的宗门跟脚加身,所以才觉得许道人应该提前会知晓什么消息。
毕竟山下学堂的学生身份,再加上许道人身为法修,和一众天地法主修同样的道法,这本身上就和他们拉开了无限大的差距。
所以,关系户能安心的不乱飞,在他们想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他们却不知道,如今住在飞升之城内的许道人,还真不知道什么内部消息。
相反,随着夏至的时间越来越近时,他也是激动的。
虽然说法修的心性,大部分都是心如止水,不太会被外物外事所影响。
但真当面临界主之位,这一步成仙之跃。
这只要是个人,不是无灵无智的死物,这其实还是难免会有心不静。
这终究,无论是术修,还是他们法修,甚至是其余的魔修、邪修之类等等。
他们如今所追求的事,不就是早日化神,求百年界主之事?
尤其许道人如今还没有修得道境,又当此刻面临百年之事,自然是心有忐忑不安。
于是在难以心静之中,也当时辰走到翌日,算是正式迈入八月的时候。
在今日深夜。
许道人是出了屋子,又瞭望星空,希望通过观赏星月之奇景,使得自己心绪渐渐平静。
并且他以往有些心不静的时候,或者说,他没来到天界之前,仍在下界的时候。
他每当心绪烦乱之时,都喜欢瞭望夜空,静自身之思。
一般情况下,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渐渐沉心下来。
只是此刻,他望来望去,看来看去,心中却还是惦记着界主的事。
他也暗自叹息,叹自己的心性实在是太差了。
可是许道人却不知道。
他这般心性虽然未入道心,不像是小和尚那般能坐得住。
但对比起其余的术修化神来说,已经是上佳了。
因为城中其余的术修化神,在此刻迈入八月时,多数都是和剑道友等人一样,在飞升之地上的荒郊野岭中纵横挪移,或是腾云驾雾般的开始疏散心中的激动。
当然,他们舒缓归舒缓,也没有更为失态的大喊大
叫,或是动用除挪移以外的任何术法。
同样的,在外人看来,这些内心很兴奋的修士也只是‘默默与静心的感悟风属之术’,不像是有任何激动之色。
相比起来,同样沉默的许道人还能坐得住,这就是很难得了。
自然也很容易让人想偏,觉得许道人肯定是有什么内部消息。
不然成仙道机会在前,怎么还能这般安静?
起码在一些路过小院的修士们看来,这位许道人就是对界主之位太过‘心如止水’了。
可实际上,所有人的内心中都是激动难耐的。
并且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因为在天地初开的时候,宁郃
那些拥有道心的老一辈界主,其实也是心中颇为激动的。
不像是五洲录中的某一段记载。
原文为‘天地初开、法主于天地之前,众界主静心静守,听无尚法主册封之。’
同样,也是五洲录的一贯修辞手法,再加上这句是云鹤写的,自然是把众界主的激动给祛除了。
让所有人都以为,老一辈的界主在当时面临界主之封时,是不动于山,心如止水。
当然,也是这样的描写,也给一众界主带来一层更加高大与让晚辈修士敬重的厚重形象。
不然,真照实了记,那完全就变味了。
因为实际上,应该为,‘宁道友开天地之广门,众道友翘首以盼时言语纷纷,好比北河城之集市。
又见,非正非邪的老虎三兄弟藏于众道友身后不敢言,东海李道友等杀伐修士正雀雀欲试,就等老虎三兄弟口出狂言,今日便要除妖问斩。
最后,老虎三兄弟没死,还得了界主位。
而宁道友开了几处天门后,就觉得无趣,便随意一点,让众道友陆续自行商量的各自分之。
仅此可见,前二百余方天地,是到飞升小岛者必得界主位,再听宁道友道韵,得容法之心。’
这个,才是天地初开时的真正历史。
虽然在那时已经显得很正式,是众道友不偏袒,不藏有私心的陆续被分配界主位。
可在如今看来,就显得有些‘随意与儿戏’了,不像是这般盛况般的隆重,可谓是天界与仙界内的大修与大神官等人齐至观礼。
同样,也是这么多山河大神官与阴司大府君来至。
许道人觉得自己身为山下学堂的学生,这肯定是要把面子做足的。
不能像是那些术修一样,飞来飞去的。
但这般又待过了几日。
距离夏至还有二十日的时候。
这日清晨。
许道人当看到时间越来越近后,最终还是坐不住了,但却不是去城外飞,而是准备回往一趟东州。
想问问方前辈,是否真有什么内部消息。
否则,这确实太难熬了。
尤其是自己身为山下学堂的学生,别人也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之中,实则还不知晓内部消息之下,就更难熬了。
而与此同时。
在吴朝吴江的楚县江边上。
正在垂钓的方道士,像是忽然感知到什么一样,便看向了旁边同样在静坐垂钓的南关少侠,“师兄,今日有学生前来寻我,我要回往一趟学堂。且我猜测,应当是询问界主一事。”
“是那许修士?”南关少侠一语道破,但目光始终看着江面上的鱼漂,“我知道此人,且我听灰狼道友说过。”
南关少侠偏头看向东海,“灰狼道友在二十五年前寻找老师,曾听老师言,此人必有界主位。
而灰狼经常去往你学堂内做客,想必你也知晓吧?”
“是知晓。”方道士笑道:“但我那位学生并不知晓,我也未曾向他言说。
且他近些时日来,才知自身为七窍之资,也并没有询问此事。
可今日,想来是随百年将近,他再也按压不住心思,想要来询问与我。
如今我也在想,是说,还是不说?
况且,灰狼道友前些年告知与我时,也言,老师并无让我有遮拦之意,全凭自身心念。
但我观得我学生心性尚缺一丝,倒有不言之想,让他多磨练一些时日。”
“哦。”南关少侠点头,也没有说什么,且对此事也没有什么看法,就是随便问问,是压根都不在意这位许道人将来会不会成界主,更不在意许道人的心性如何。
因为说句不好听的,许道人与一众化神,是想要借以界主之位入仙道。
但南关少侠等人有老师‘宁道长’所赐的四纪之书,却是早先一步就入了六道中的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没什么好羡慕与好关心的。
他们如今只需要做好自己要做的,再静待宁道长的吩咐,然后把吩咐办好,就是最大的报答与修行。
也是这般。
南关少侠是不管不问的,有事就办事,没事就钓鱼,倒也过的潇洒。
而方道士看到大师兄没有一丝的建议后,也是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向着大师兄一礼,就向着山下学堂去往。
对于自己的学生,方道士还是喜欢真身去见,去谈,而不是一缕法身就打发了,也不像是对待小和尚那样,隔着数千里传音。
且也是想起小和尚。
方道士当初指教他去往蓝星以后,是答应他,可以让他来学堂内回礼道谢。
实际上,方道士在这两年内都没有见他。
可也让他来了。
否则也不会让他的寺庙建于山下学堂附近,用自身灵气温养附近的山野林川。
这种不见,却养山野的一行,其实已经是一种‘报答与反哺’天地生灵的举动了,不一定是需要当面相见,要感恩他这区区的‘一个人。’
同样,凝聚道心的小和尚,也是明白这个禅理的,更知道方前辈在无形之中,又教会了他如何去修行、以及如何更好的去修心,去修法,去修他佛道中的天地众生道。
而在如今,先不论小和尚。
且在今日下午。
于山下学堂内。
方道士刚回来学堂,来到入口不远的一座小亭子后。
没过多久,伴随着附近来往的学生向着方道士行礼问安的时候,许道人也在稍后来至了学堂内。
也当见到这位将要去百年之时的‘师兄’回来,看似是要找老师,找方前辈。
附近的学生,也是很有眼色的向着方道士一礼,再向着许道人一礼后,便四散交谈着散去。
同时。
方道士也看向了走来了许道人。
只是单纯一眼。
方道士就看出自己这位学生可谓是深受界主之事的影响,继而心境不平。
于此,等许道人刚来到亭子中,准备请茶问安的时候。
方道士就话语严肃道:“界主之事,为成仙道一事,亦为修行一道,更为修心一道。
而你这般心性,你觉得是否为妥?”
“前辈教训的是..”许道人听到方前辈训斥,也是赶忙正了正神色,又行弟子礼一拜,什么都不敢问了。
同样,他也知道界主一事为重,方前辈应该是不会再言了。
因为说来说去,虽然自己是山下学堂的学生,又在外人看来,天然上就有一层特殊的身份,有一个直达天听的修道路。
但说到底,自己是山下学堂的学生,可山下学堂的学生,其实也只是方前辈的半个徒弟。
这样一想。
许道人心中长叹一声,知道自己这般兴致勃勃的来,也只会获得失望。
可哪怕是此,心里再难受。
许道人神情中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失落,只有恭恭敬敬的倒完一杯茶,再请茶。
之后,许道人再行弟子礼,便和方前辈告别,就当今日来看了看前辈。
而方道士见此,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位学生的心中难受。
任谁带着希望来,又被打着失望去,这都不会好过。
更别说还是事关重大,可谓是事关于天地之道的界主成仙一事。
也是这般,方道士心中一思,觉得自己这位学生虽然心性差一些,还未凝聚道心。
可终归是自己最得意的学生,最能拿得出手的学生,并且还有这整整百年的交情。
且自己也是人,不是石头做的。
又当看到自己学生这难过的样子。
最终,在许道人刚走出亭子没多远。
方道士还是心中一软,但神色上是面无表情的平淡与训斥般的告诫道:“等到了飞升之地,百年夏至。
届时,不争、静待、莫言。
自有你缘法至。”
‘这’许道人听此,忽然身形顿住,又随即赶忙转身向着方前辈郑重一拜,没想到前辈将如此重要的事情都告知于自己了!
而方道士看到许道人难以压盖的喜悦时,却依旧无丝毫波动,只是摆了摆手道:“这几日为师有事需要外出,你先在学堂中代为讲术五日。
之后,无论为师回来与否,都自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