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协力装上门,给二十六楼增添一份保障,便在闷热空气的催促下回到家。
气温日渐攀升到63度。
多数居民家中安装的发电板瓦数并不高,支撑不起空调的运转,只能用风扇。
可风扇的作用微乎其微。
难以适应的群体,在极端天气下接二连三的病倒,楼下的王老太也没能躲过。
“我听说杨蓓佳去照顾她了。”闻祈舟刚才跟上楼找他的钟宸说话时,听见姚成圩因为王老太的事,在门口和她吵架。
池玥:“……”
“她真的有病。”她难以理解杨蓓佳的想法,随口一问:“王老太的家人没了?”
“都还在。”
闻祈舟意味不明道:“她老伴走得早,儿子又离过婚,现在家里只有三个人。”
“她不知道杨蓓佳有男朋友?”叫一个小姑娘到有外男的家里照顾人,极有可能是王老太看上她了,想给儿子讨老婆。
“知道也不影响。”
池玥咂舌:“好恶心。”
“对了。”他举起哑铃,眸光落在池玥的脸上:“钟宸叫我们今晚出去找物资。”
“你答应了?”
“嗯。”他掀了掀眼皮,毫不遮掩萦绕在心的杀意:“他选的地方很适合动手。”
池玥没意见。
她扯一下闻祈舟的衣角,待他弯下腰,便喂他吃车厘子:“他还叫了哪些人?”
“袁大哥、姚成圩和他室友。”他咽下果肉:“还有上次跟我们去超市的刘哥。”
钟宸很会挑人。
她和闻祈舟、袁川、刘哥有一定的武力值,若遇到抢劫团伙,也有还击之力。
而姚成圩和他室友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不会背刺他。
关键时刻,还能推出去挡刀。
“他的算盘打得挺响。”池玥倒没有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实在是他近段时间蓄意接近姚成圩两人,表现得太明显了。
“可惜。”闻祈舟直起腰,深邃的瞳眸中闪过一抹幽光:“他的算计要落空了。”
*
深夜,八人在楼下碰面。
他们此次的目的地是钟宸工作的地方,据说那栋大厦有好几家做直播带货的工作室,饮品、食物和服饰等应有尽有。
只是距离太远,钟宸和闻祈舟开车载着他们,行驶半个多小时才到大厦楼下。
“12楼到20楼都是工作室。”最熟悉这里的钟宸打头阵,带他们从安全通道爬到12楼:“我们分开找效率会高一些。”
“那我们两个人一队?”
“可以。”钟宸给他们分好楼层,不忘叮嘱道:“你们注意安全,有事就叫我。”
闻祈舟淡淡颔首。
他和池玥被分到14-15楼,14楼的工作室挂着U型锁,明显还没被人光顾过。
“玥玥,你先收。”他放下身后的背包,拿出匕首准备下楼:“我很快就回来。”
“你动静小点儿。”
“好。”
池玥在他走后砸开玻璃门。
她循着手电的光往里走,发现这家工作室专做母婴产品时,脚下的步伐稍顿。
秉着“来都来了”的心理,她收一部分贴着奶粉、奶瓶、尿不湿、服饰等字样的纸箱,顺便再把员工的工位翻找一遍。
工位上没拆封的也东西不少。
她把找到的饮料、零食和香烟单独装进背包,确定没有遗漏,便离开工作室。
出于好奇,池玥抬脚下楼。
12楼安静到落针可闻,若不是门口堆着两三箱物资,她恐怕会以为里面没人。
她径直穿过长廊,途经某间办公室时,隔着门板听见一阵充满惊惧的求饶声。
“舟哥……”周文雯跌坐在地,旁边躺着被割破动脉的钟宸:“别、你别杀我。”
十分钟前,她和钟宸刚把找到物资搬到门口,突然下楼的闻祈舟便以有事为由,带他们到走廊最里端的这间办公室。
孰料──
闻祈舟会在房门关上的那秒,一言不发地亮出匕首,割破钟宸颈部的大动脉。
没有防备的钟宸当场倒下。
周文雯看着他鲜血直流,吓得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
当刀尖对准她的时候,她顾不上深想哪里出了问题,一昧求饶,祈求他放过。
但闻祈舟没给她生路。
为避免她发出尖叫,他在周文雯再度开口的瞬间,以相同的方式将她解决了。
一滴滴血从刀尖划落,握着刀柄的手,在昏暗下微微发颤。
他借着月光看清两人的惨状,积压已久的郁气,在他们断气的霎那消失殆尽。
“咔嗒”一声细响传入耳廓。
他颇为警惕地转身,瞧见开门的人是池玥,眸光乍然柔和:“你怎么下来了?”
“想看看他们。”
池玥瞥一眼那两具尸体,拿出装在瓶子里的溪水:“手摊开,我帮你洗一下。”
沾着血珠的手伸到瓶口下。
闻祈舟垂眸,看着那只手被清水洗净,整颗心亦回归平静。
他把同时洗干净的匕首,别回后腰处,牵着池玥往外走,搜寻这层楼的物资。
12-13楼是专做洗护品、零食的工作室,偶尔也能从办公室和工位上找到水。
他们在13楼停留一段时间,继续往楼上走,借着看成果为由,在其他四人负责的楼层,收几箱水产干货、厨房用具、糖果服饰等,悄悄放入池玥的空间。
六人收获满满地拖着货箱,背着塞满不同物资的背包下楼。
“钟宸?周文雯?”袁川在13楼喊一声,却没得到回应:“他们跑哪儿去了?”
“应该在楼下?”
刘哥见工作室的门口没有货箱,以为他们提前下楼等着了。
他们再下一层楼,袁川又冲着里头喊两声,但怪异的是,那两人依旧没回应。
“该不会出事了吧?”姚成圩探着脑袋往玻璃门后看一眼,说出他们心中所想。
空气忽而沉默一瞬。
袁川:“我进去找找。”他松开拖货的麻绳:“他俩说不定在哪间屋子里休息。”
其他人不放心,随即跟上。
“我艸!”瞧见某间办公室躺着的两具尸体时,姚成圩懵了:“他们怎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