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2章 狗咬狗(1 / 1)朱樱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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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杜若梨的目光,杜长兴心说我也想啊。

可谁叫杜家穷,不如赵家有钱呢?没有银钱开路,他能如何?

他能打上去么?他一具肉身背得住几下捅?

跟差役对抗,不过就是送死。

他死了,整个家族不就完了?

窝囊老头倒委屈上了,杜若梨没眼看,跟在杜若真等人身后寻找香椿树。

安埋老人用不着太多人,尤其用不着力气小的女人,没她们什么事。好朋友们干劲十足,她也不好闲着,跟在后面一起找。

她们顺着羊肠小道一直向上爬,爬了近两里路,才看到一棵香椿树。果实落的满地都是,一串串的,像是展翅的小鸟。

上前捡起果实,将果实掰开,取出里面黑色的细小种子,装进荷包里。

地上的果实捡完,杜若真看见树上还有一些没掉下来的果子。取下斗笠,给头上包一层油纸,蹬蹬蹬朝树上爬,上树摘果子。

她被家人宠着惯着,自小跟着哥哥到处跑,爬树,下河,打弹弓样样精通。是杜家,也可能是这个时代,最不像女孩子的女孩子。

杜若梨被她吸引,也是因为这种独特的生命气质。

她可太喜欢她了,第一喜欢。

树叶上都是水,杜若真每爬一步,都会摇落无数水珠,洒到树下的人身上。

树下的人先行离开,到附近寻找新的香椿树或者鸡枞菌。

鸡枞菌是好东西,没开伞的可以卖钱,开伞的可以留着自己吃。随便弄都好吃,炸成鸡枞油美味的跟肉一样,让人恨不得连舌头吞下。只可惜,她们采过一次,后来再也没采到过了。

即便如此,她们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会下意识的寻找鸡枞菌。

杜若梨不对已经过了季节的鸡枞菌抱希望,站在开阔处,举目四望。

落脚处,杜家的十几个壮汉在给赵家帮忙挖坑,将坑挖的尽量深。只有这样,埋在土里的人才不会被野兽刨出来,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赵家人力气小,干活一般,站在坑外面,朝外接土,接过来泼在一旁堆着。等人下葬,再将土填回去,垒一个坟包。坟包上插上木牌,证明里面埋的谁。若日后家人寻来,也不会错了地方。

伐木订棺材的也是杜家的汉子为主,赵家老头为辅。在杜长贵的领导下,井井有条。

赵家妇孺守在去世的老人身边,陪他最后一程。

就连两三岁的小孩,都没有乱跑的,乖乖待在大人身边,不吵不闹,可见赵家家风之好。

赵家的前当家人真是能人,无论因为什么杀头,都不能否认他是个治家的能手。

现当家人赵老太太与他旗鼓相当,或者更胜一筹。这样的赵家,令人心生好感。

在他们一里地之外的灌木丛旁边,藏着一对说话的男女。这对男女是杜至忠与章秀禾。

章秀禾边说边抹眼泪,身体不住颤抖:“至忠侄儿,咋办?我被老天爷找上了,老天爷夜里用一束红光照我,会不会被照死?”

“啊?真的?几时的事?您详细说说!”杜至忠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道。

章秀禾想起昨晚诡异的红点,哭得声音更大了,鼻涕眼泪糊在一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昨……昨晚……一个……灼热的……红点……在……我脸上……跑来跑去……”

她指着脸上被烫伤的几个地方说:“你看,这些地方就是。”

杜至忠忍着恶心,盯着她脸上的伤疤看。

这些伤疤的样子,火燎不出,水烫不出,确实诡异。

他喃喃的说:“还真是老天爷找来了!”

说这话时,杜至忠已然将读书人勿言怪力乱神忘于脑后,从脚底冒出一股寒气,直冲脑门。

既然已经找了章秀禾,找他这个始作俑者还会远吗?

咋办?咋办?他该咋办?

杜至忠急的团团转,章秀禾看着他那没种的怂样,忍不住抱怨:“都怪你,起了不该起的歪心思,要算计自己的族妹。还将长辈拉下水,给你当跑腿的。这下倒好,老天爷降罪下来,不惩罚你这个大恶人,反倒惩罚我这个跑腿的,到哪说理去!”

杜至忠反唇相讥:“拉下水?跑腿?七婶没起歪心思,七婶会给侄女下药?七婶没起歪心思,七婶会将昏迷的侄女送进男人房间里?明明是自己想得好处,偏偏怪人家拉拢,七婶不要太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男人家家的,跑去给男人睡,被人弄到走路撅着,当谁不知道呢?”

章秀禾也不是好惹的,指着杜至忠的鼻子骂:“为了讨好张大,自己凑上去不说,还要算计族妹。也没见他给你啥好处啊,难道是塌上功夫好!啧啧,读书人就是会玩!”

女人豪放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章秀禾一句句朝杜至忠心窝子捅,杜至忠气得要厥过去,跳起来回嘴:“我再如何,还能上得了塌。不像有些人,故意在张大面前搔首弄姿,一步三回头,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可惜啊,人家不稀得看你一眼。也是,长得像根柴火棍,粗眉大脸的,是个男人都不稀罕看。”

“啊啊啊啊!”

被人说的如此不堪,章秀禾忍无可忍,扑上去一巴掌扇在杜至忠脸上:“你个没有嘴德的畜生,老娘今日杀了你!”

杜至忠生生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捂着脸呆愣一瞬,随即抓住章秀禾的头发,跟她厮打起来。

狗咬狗,一嘴毛。她还没怎么着呢,这两人就打起来了。杜若梨摇摇头,不再围观两条疯狗打架,将目光转移到香椿树上。

香椿树上,杜若真像只灵活的猴子,不停的攀爬行走。甚至敢单手握住树枝,身体悬空,去采集最难采的果实,以保证片甲不留。

妈呀,太帅了!

比体操运动员还要帅!

这是杜若梨两辈子都想成为的人,也是她两辈子都成不了的人。她不禁看呆了,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出来。

始终盯着一个女孩子看也不合适,感觉像是一个死变态。杜若梨转过头,看向将要走的方向。

一眼过去,杜若梨的瞳孔剧烈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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