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老太太寿宴,周律沉才不慌不忙搭专机回沪城。
落地。
跑车直奔香山百顷林。
没有大摆筵席,免得各界权贵登门,老太太只想图个清净。
周律沉迈步上楼梯,各家送来的贺礼跟着进门,他没看一眼。
无非哄老太太的小玩意。
后院的石头湖,一步只能踩一块花岗岩,四周大片面积一米深的鲤鱼池,清澈到可见池底的翡色软玉石,老太太尽爱养花鸟虫鱼。
走过,过弧形石拱门,便是周家祠堂。
红木铸屋,镀金雕屏,灵火不断。
周家旁支的几位叔伯同样回门,皆坐在祠堂里寒暄聊天,直至周律沉进场。
交谈声不约而同停下,朝他点头,他略微颔首算回应。
看着周家老太太站在灵牌前翻族谱。
片刻,周老太太出声,“老爷子欺负你了吗。”
周律沉立在最中央,站姿挺拔,“您想说什么。”
周老太太合上谱录,回头,手指冷漠一抬。
屋里的叔伯各自明白,齐齐起身,离开祠堂。
只留周律沉和老太太。
门突然被关上,隔绝外面的太阳光。
老太太点火烧香,祭拜供于紫炉前。
“阿沉,跪下。”
周律沉扯动薄唇,保持站姿不动,白色衬衣扎在西裤,熨烫一丝不苟的黑色西服挂在弯臂。
打老太太冷声发令那刻,周律沉手里的西服轻轻松松放在座椅。
老太太清理案台的香灰,从掌多年周家,浑然压不过面前桀骜不驯的公子哥,手里的帕子一甩,“我不阻止你插手魏家,不阻止你和任何人交往,但别拿那边的身份做事谋划,高处谨言慎行,你不知晓这个道理?”
他怎会不知道。
“有利益,他们自然跟着走,我没逼谁。”
周老太太自是信他所说,可他一出现,那圈子谁还不认识他。这有什么区别吗。
“你真的是,一会在港城与戏子玩给媒体拍下换钱,港媒什么路数,你大哥要是不买,港媒两笔,大米能给你说是黑色的,一会在投资会抱她离开,一会操盘,一会浪去京都。”
“其他事,只要不违法,您别来干涉我。”周律沉一旦有脾气,说话总有慢条斯理的味道又通身冷漠,“至于留京都,二奶奶病,我多留几天陪着她看戏。”
周老太太还是头一回用呵责语气训斥他,自小将他养在膝下,宠溺过头,他这一生完全要什么有什么,有错,他大哥替他担。
怎就一位老实正经,一位一身逆骨头。
“你二奶奶身体好得很,你去多久做了些什么你算得清吗!”
周律沉好笑,“谁没事去算天数。”
周老太太睥睨他,公子哥还真训不得。
要怪,就怪没教好。
“要是还喜欢文昕,就断了另一位,京都那边我来替你们兜着。”
“您在胡思乱想什么。”周律沉扭头离开,声音没半点起伏,“给您新买只八哥做礼物,托人辛苦寻的白化,庄明在外面提着。”
玉笼圈鸟。
纯自然白化的八哥,极为罕见,能见一只都叫幸运。
老太太也谈不上高兴,更大的气积压发又发不出来。
“刚回来,你这是又去哪处。”
周律沉若无其事说一句,“您气没消,看着我吃得下宴席?”
门开。
提鸟笼的庄明打量周律沉,似乎已经习惯他的安然无恙,裤子没有半点压褶,应该还没跪。
听到周律沉冷清道,“拿外套。”
庄明点头,把鸟笼交给周家佣人,拿起椅子上的西服,跟在他后面离开。
周律沉烟叼在嘴里,“她最近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沈小姐挺好。”庄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