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度越大的游戏,通关一刹那带来的爽感,是无与伦比的。
同样道理,敌人越强大,击败后的成就感越强。
“弥勒使者。”
钟生深吸口气,越笑越是痛快。
古剑洞穿的躯体,已经没有了气息,完全死透了。
不得不承认,这黑秃是他生平仅见的强敌。
“咳咳咳!”
耳边传来装腔作势的咳嗽声,不是嗓子发痒,而是故意要引起他注意。
钟生不满回头,看到几波人从旁边走来。
正是三公、焚香和无心三坛人马,在各自首脑率领下靠近。
他们眼中惊骇未去,始终看向弥勒使者的尸身。
如此强绝的可怕人物,就这么死了?真是如梦一场。
三公坛主想到族内好男儿,被他杀了不知多少,气得举起铁杖敲落。
劲风扑面,刮过钟生面前。
钟生心生不满,哪来的几头烂蒜,打完了出来捡人头?
哦,原来是刚才那帮外道香坛。
“干什么?”
他飞起一剑,架住三公坛主铁杖,震得老汉倒退几步。
“弥勒使者罪大恶极,死了也要鞭尸。”
三公坛主指责钟生,“你为何要庇护他?”
庇护?
钟生想笑,是我宰了他,你们过来捡桃子还有理啦!
“快滚!”
一旁无心坛主出来说‘公道话’,“这位郎君,若非我们三坛人马舍身忘死,消耗弥勒使者精元,你非但杀不了他,还有可能丧身他手下。”
“说起来,我们三方才是你的大恩人。”
三坛人马一步步靠近,朝左右两边散开,不知不觉,已张开一只即将收口的口袋。
钟生见来者不善,握住古剑剑柄。
“钟郎君,来迟一步,你好快的动作。”
毛驴的蹄声笃笃笃,送来李清风宏亮的声音。
焚香坛主,看到来人后,露出忌惮,低声提醒左右。
“是个道士。”
李清风远远大声呼喊,便是提醒星几位外道,钟生不是孤家寡人。
钟生回头看时,小毛驴已驮着李清风来到近前。
“伤口怎样了?”
李清风捶捶胸口,“休息这么长时间,好的差不多了。”
他随即皱眉,看着钟生凄惨模样,身上遍布大大小小上百处伤口,皮肉外翻。
再看地上弥勒使者尸身,吐出口气,“难怪?”
钟生踢了踢尸体,“你说的不错,这家伙真厉害。”
李清风取出一团胶质,递给他,“再怎么厉害,还不是被你宰了?”
这团胶质,便是来自伽罗郡主的如意宝涎,疗伤圣药。
钟生一口吞入,清凉走遍全身,细微伤口当即愈合,传来酥麻微痒的触觉。
“李道士,你来得正好,这几个家伙想做鬣狗。”
“我腾個手,杀了他们。”
钟生活动手腕,觉得伤势好转,又能动手了。
“钟郎君,听他们说说看,有可能是误会。”
李清风朝他眨眨眼,示意先别动手。
钟生呼吸几口,或许是刚大战一场,杀意并不旺盛,便点头答应。
再看对面,三位坛主脸色都不太好。
李清风没出现前,钟生遍体鳞伤,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他们自然也动了心思,趁四下无人,独占灭杀弥勒使者的名声。
这种事情对外道来说,属于基本操作,无关道德节操。
毕竟,一场大战,三坛损失惨重,必须有个说法。
但是,李清风一来,情况就变了。
道教中人出面,他们身为外道,天生矮了半截。
钟生服用灵药后,伤势愈合,战力也恢复了,变得不好惹了。
方才他们可是亲眼见到,钟生亲手击败弥勒使者。
“咳咳,误会,绝对是误会。”
焚香坛主身为女子,放下身段说软话,“我们是感念郎君击杀弥勒使者,特来感谢。”
她脸上肌肉抽搐几下,咬牙取出一物,形如石块,异香扑鼻。
“这块千年沉香,为我焚香坛至宝,特地献给郎君。”
“这如何使得?”
李清风发出夸张惊呼,连连催促钟生收下。
“好东西呀!这位香主的诚意,我是一万个相信。”
说着有意无意,目光扫视其余二位须眉男子。
无心坛主、三公坛主咬咬牙,一人变节,全线溃散,撑不住了。
“我有一斗竹髓,清心明目,请郎君笑纳。”
十亩竹林,所有青竹加起来,只能淬炼一滴竹髓,逐渐珍贵。
一斗竹髓,只怕是无心坛主几十年积攒的私房钱。
李清风是个识货的,闻言点头,“也可以。”
最后压力,落在三公坛主身上,老汉额头滚落斗大汗珠。
不同于其他两坛,三公坛就是个穷光蛋,族人种田为生,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特产。
“实在不行,随便来一两张符也行。”
三公坛主还在挣扎,听到李清风的话,如遭雷击,随即痛得捂住心口。
钟生心想什么符,下意识看过去。
他被钟生目光扫过,一个激灵,“给,我给。”
李清风索要的符,不是一般符纸,而是黄巾力士符。
一张黄巾力士符灌顶,普通人眨眼间变成强大的黄巾力士。
关键是,此为传承宝物,少一张,坛里今后就烧一尊黄巾力士。
这次本就损失巨大,亟待补充黄巾力士,再少一两张符,无异于雪上加霜。
片刻后,三位坛主的‘诚意’,摆在面前。
他们敢怒不敢言,李清风狮子大张口,入骨三分,痛得肠子都打结了。
“钟郎君,我还有个建议。”
李清风一开口,三人身躯一颤,又要怎样?
“大家有缘相见,今日过后,不知何日再会?”
“不如请三位坛主,联手发一封法签,就说感激你援手杀敌。”
“今后若有差遣,可无偿为你出动一次,嗯,不要,三个法坛,就三次吧!”
钟生摇头,“没这个必要吧!”
他们连弥勒使者打不过,实在想不出来有能帮忙的地方。
三位坛主闻言,反而不服气了。
“钟郎君,我们三家势力遍布地北天南,总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一封法签而已,何足挂齿。”
于是,三人当即起坛施法,以香木为签、竹炭为墨,留下各教派的独有印记。
片刻后,一封法签落入钟生手心。
哎呀,上当了,分明是激将法。
三位坛主忙完,一拍脑门,被李清风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