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我想请你做黑猫舞厅的模特,并且在开业日第一曲上,和我们舞厅的舞女们翩翩起舞,把‘开门红’做好!”叶洛开门见山,看着陆小曼笑着说道,
“另外就是希望你多多在跳舞圈子里给我们的黑猫舞厅做宣传,我知道你可是上海滩有名的舞后呢。”
“模特?”陆小曼被他的一个个新奇念头所吸引。
“就是当黑猫舞厅的形象代言人,穿上我们的黑猫舞服拍广告,可能还会将你的照片作为广告牌立在舞厅外。”
叶洛简单解释了下。
“拍广告?我?”陆小曼以名媛自翊,她的虚荣心颇强,一向秉持“人家有的我也要有,我不仅要有,还要更好”的想法,所以她其实完全不介意将自己曼妙的身姿和容颜暴露在外,还有点享受这种被人喜爱,众星捧月般的感受。
可惜徐志摩竭力反对她进入演艺圈,别说当一個影视明星,即便登台唱戏,都时常被他诟病。
“对。我们需要一个上海滩舞会上比较出名的名媛来给我们的舞厅做宣传,加上特制的黑猫舞服,名气和形象容易瞬间打出。”叶洛打量了下和他紧紧相挨的陆小曼,容貌、身材、气质俱佳,身体曲线也非常适合那种黑色旗袍,是宣传模特的最佳人选。
听到名媛一词。
陆小曼浑身轻飘飘的,很是受用。
她微微颔首,笑着说道:“你要是不嫌弃我不懂这些,拍广告什么的都没问题,就是立广告牌,这个怕是得先和志摩商量一番。至于开业舞和宣传,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帮你大力推广哒。”
“哈哈,那就先多谢你了,小曼。”叶洛脸上笑意更浓,“没有其他问题,那就10号左右来我们舞业公司签合同,顺便聊聊工作内容吧?”
“签合同?你是要我卖身给你啊~”陆小曼小拳头轻轻锤了下叶洛,说话间没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只是抿嘴轻笑,“我还以为就是帮帮忙呢,这又是合同又是工作内容的,你想榨干我呢?”
“小曼,我们这是生意合作,自然得讲究些规章制度了,再说这么多忙让你帮我,一分酬劳不给,让人家知道,还不得喷我二少爷是个黑心商贩啊?”
叶洛笑着打趣,他要给陆小曼拟合同,其实是为了她好。
陆小曼自幼患有胃病,一直没能痊愈,平时生活又日夜颠倒,极其放纵,导致体质越来越差,近些年又得了颈椎病。
后来为了缓解疼痛,1928年年末,徐志摩请了翁瑞午来给陆小曼做推拿,效果很好。
但翁瑞午是个男人,时常在推拿过程中和陆小曼耳鬓厮磨,宽衣解带,肌肤相亲,不久便给徐志摩戴了绿帽。
更离谱的是,翁瑞午劝说陆小曼一起吸食大烟,用以缓解疼痛,两人后来便躺在徐志摩和她的婚床上,同被共枕,一起飘飘欲仙!
徐志摩得知此事后,气得过来让她戒烟,却被陆小曼用烟枪砸掉了眼镜,两人大吵一架,没有和解,之后徐志摩外出坐飞机失事,陆小曼才悔不当初。
现在,陆小曼还没认识翁瑞午,也还没开始吸食大烟,还算有救。
叶洛和徐志摩是同学,亦是好友,之前汽车行开业,徐志摩还特意过来捧场。
出国前在清华学堂读书,他也和陆小曼关系莫逆,不希望看着这对朋友佳侣走向那种结局。
“行行行,反正你和我还有志摩的交情在那儿摆着,谅你也不敢卖了我赚钱,那我10号过来你公司签合同就是了。”陆小曼早已心动了。
她缺钱,非常缺钱。
徐志摩那点工资根本不够她的日常开销,以前她还画画,如今荒废许久,再捡起来都困难,更别提卖画挣钱了。
叶洛的叶氏投资公司如今在上海滩名气一时无二,加上前段时间她看报,愕然发现这位同窗好友竟然身价千万,羡慕得不行。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暂定代言费为每月300大洋,同时你在所有叶氏舞业公司的舞厅跳舞,茶资全免。”叶洛笑着起身,“莪一会儿还要赶去礼查饭店赴宴,就不等志摩回家了。”
“好,那我送送你。”陆小曼也随他起身,喊女佣送来一件能遮蔽身体曲线的披肩,防止太过轻薄的睡衣在外走光,拉着叶洛朝外走去。
来到门口,陆小曼执意要送叶洛上车,弯腰下臀,脚尖点地,后跟微抬,将鞋架里的一双黑高跟别了进去。
高跟配纱裙睡衣,加上慵懒曼妙的体态,确实别有一番风情。
来到车边,副驾驶的施剑翘看了眼,立即别过头去。
“好了,别送了,10号再会。”叶洛笑着上车。
“嗯,你慢点~”陆小曼冲他挥手道别。
回到车上。
“这女人未免太魅惑了些。”施剑翘微微摇头。
“哈哈,我就是看中她媚态天成的样子,才邀请她担任舞厅代言人的。陆小曼和唐瑛号称‘南唐北陆’,是两种风情完全不同的名媛,在上海滩的人气非常高,有她代言黑猫舞厅,事半功倍。”
叶洛笑了笑,陆小曼从不缺乏各种追求者,她认识的男人们也大多非富即贵,比如前夫王庚,那是国民政府著名的王牌部队上校,军事新贵,还有胡适胡先生,也对她一往情深,爱而不得。
她能给黑猫舞厅带来极大的宣传效果,也能拓展叶洛这方面的人脉圈。
若是陆小曼能专心将名媛效应转化变现,也许未来的结局就不会那么凄凉。
“施小姐,二少爷的生意头脑可不是我们能比拟的,你就别瞎操心啦。”丁力哈哈笑道。
“我是担心某人拈花惹草太厉害,到时候弄得一身腥味。”施剑翘哼了一声,别过头不说话。
叶洛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都民国了,娶几个姨太太怎么了!
为了以后叶氏集团的发展和壮大,为了叶家的开枝散叶,叶雨樵和李淑珍不知道暗示他多少次快结婚,快纳妾,快生小孩了。
这都是小事,叶洛没有太在意。
他看着反光镜调整姿态,一会儿是去礼查饭店参加爱德华·沙逊的生日宴。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洋人二代,敢公然坑他叶洛?
还敢去找张万霖合作对付自己。
在叶洛眼中,但凡和永兴公司扯上关系的势力,绝没有第二种结局。
不管他们是谁,不管他们多强,都得给我死。
车子一路前行,听着广播里的时事播报,叶洛微微叹气。
请愿活动还是失败了。
但校长心心念念的裁军方案却在冯玉祥的极大让步下达成了初步共识。
如今广播里不断播报着各类来自金陵的喜讯。
军阀混战的时代过去了。
南北一统似乎指日可待。
好像久违的国内太平就要来了。
可实际上,校长在裁军方案落实后,又紧接着提出取消各集团军总司令部,各师由中央军事委员会直辖,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皆到南京中央政府任职。
这不仅仅是在削藩,而是在夺权了。
你裁军裁别人,不裁自己就算了。
现在你竟然还要直接剥夺别人的军事权,那就是没得谈了。
至此,1928年-1929年的裁军整编会议宣告破产,大家都摩拳擦掌,只有在战场上你死我活了。
这就是1929年底开始爆发的中原大战导火索。
战事和政治上永无宁日,没有太平。
商界战场上的斗争亦是如此。
福特V8缓缓驶入礼查饭店。
自那次高尔特被杀案后,叶洛再没去过礼查饭店,这是他那件事后首度踏入此地。
总觉得有种宿命般的神秘感。
沙逊家族的生日宴做得十分笼罩,竟是把整个礼查饭店都给包了下来。
外面牌子写着共有酒席275桌!
怕是把上海滩各界知名人士都邀请了一遍。
可见爱德华·沙逊很受维克托·沙逊的喜爱。
正好,叶洛就喜欢把人家心爱的东西抢来或者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