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族啊!多麽令人羡慕的种族,高高在上,天赋卓绝,寿命悠长(至少可以活一千年),徜徉于群星之间,游走于世俗之外,仿佛神仙眷属一般的存在。
至少杨大娘子在听得天人族的景况后,顿时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莫名的倾慕之意。
二狗却不为所迷,若是深究起来,他自身的来历怕是比那所谓的天人族也无甚差别。
只不过二狗的穿越重生是属于不可抗力的被动穿越,死亡无可避免,而重生则给了他又一次活着的机会,虽然二狗也算欣然接受。
但是这些所谓的天人族则不然,按照三德驴的描述,他们的本体有着更完美,更令人神往的生活,却上杆子的跑到这明显落后原始且危险的大宋地界厮混,美其名曰寻找救赎之道。
这就像漂亮国的盎撒人高层富豪精英们闲着没事儿,跑到非洲的原始部落里去体验土著生活,寻找生命的意义一样。
这种事儿谁特麽信了谁就是傻子。
当然也不排除会有极个别的神经病特例,经过一番头脑和信仰风暴后真的去寻找精神世界的平静。
但那也毕竟只是特例,你特么天人族却是大规模的玩儿拟装渗透,要说里面没点儿事儿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
二狗正待细问三德驴有关天人族“下凡历练”的内幕,忽听得身后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响,他不用猜也知道是那范屠户追来了。
毕竟二狗耍了人家一通,那范屠户但凡有点心气儿都不会罢休。
但见一彪骑自那土路上狂奔而来,马上一人顶盔掼甲,手持一杆丈二钢槊,见得二狗的身影便口中高喝道:“那陈家小贼!休走!且与俺决一死战!”
二狗叹了口气,他对那三德驴道:“驴兄弟,你说自己是駃騠,现在就是展示你身为駃騠宝驹的本事的时候了!”
那三德驴却秃噜着嘴直叫道:“俺还是個不足一周岁的小驴驹儿,能驮个人就已经很不错了!如何还能跑得起来哩?!”
二狗摇摇头道:“还自称甚天人转世的驴哩!这点小事儿都干不了,留着你有个屁用!还是趁早宰了吃肉的好!”
驴背上的嫂嫂却有些惊慌,急急说道:“叔叔,莫若你骑这驴儿先跑吧,我一介妇人,想那范屠户也不能把我怎样。”
二狗自不会干这种无有良心道义的事情,他表情轻松的微笑道:“嫂嫂休要多虑。方才在镇子跟前人多眼杂,我却不好施展手段,此地更无他人,恰好使我秘法胜他!”
杨大娘子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怔怔的望着二狗,这狗崽子这一年来到底经历了甚麽,竟变得如此陌生,如此神异,只因跟着镇山太保学了半载本事麽?
那个凶老头儿有这么大的本事麽?!要不让虎子也跟着去混个几年?
说起来陈同恶的威名在老一辈人当中自是赫赫难当,但在年轻一辈当中,除了几个得到了长辈特意提点的有心人,比如刘家的女儿那般的,一般却少有人知晓这老汉当年的风光。
之所以造成这般景况,一则是大部分老一辈人都对当年所发生的的惨事讳莫如深,再一个就是陈老汉在最近十来年一直养光韬晦,潜缩爪牙,年轻一辈的人没有机会去亲身体验他的恐怖。
莫说如杨大娘子这般的外镇人,便是那刘奴娘自得父辈告诫,却也对陈老汉缺乏敬畏之心。
正所谓,若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非明智者哉。
年轻人总是斗志满满,对一切权威都充满了怀疑,总的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但很多时候却也不得不去面对随之所带来的一些麻烦和尴尬。
比如经常装逼被打脸!
二狗可没心思去理会自家嫂嫂的某些小心思,他扛着铜刈,大步朝着范屠户迎了过去。
当然他自是不会傻乎乎的去直面骑士的冲锋,而是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的小沟壑和灌木丛边靠近,准备借助些地形方面的优势。
说到骑兵,很多人其实都存在一种认知上的误区,认为骑兵完全碾压步兵,其实这种认知是狭隘的,片面的。
就骑兵而言,在追击,骚扰,侦查方面确实有着步兵无法比拟的优势。
但是说到阵列而战,便是骑兵发展史上最巅峰的蒙古铁骑,在面对拥有足够的战斗意志的精锐步兵进行有准备的阵列而战时,却也不敢直接冲阵,而是先派出仆从步兵上前消耗敌人的兵线。
待得敌人的步兵阵列因为过度消耗出现松动,那才是蒙古铁骑兵真正发威的时刻。
真正用来冲击步兵阵线的专业骑兵是拿破仑时期的胸甲骑兵,推崇墙式冲击战术。这种骑兵战术对当时的排队枪毙步兵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从而也催生出了马克沁罗汉的崛起。
当然二狗所面对的是无甲步兵与甲骑之间的单挑战。
毫无疑问,就冲击力而言,身穿盔甲手持长槊的范屠户拥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单位高度和武器长度也更胜二狗一筹;不过作为无甲单位,二狗在小范围的腾挪方面无疑占有一定的优势,而且他还有一个或者说两个范屠户所不知道的优势。
二狗的奔跑速度甚至比急速奔跑的战马更快,哪怕他选择避而不战,直接拔腿而走,实际上范屠户也奈何他不得。
二狗的另一个优势则是他所拥有的灵能力量,这种力量不能说绝无仅有,却也是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掌握的真正的超自然力量。
却说这范屠户冲到近前,却是借着马力直直照着二狗就一槊扎了过来,同时他口中还大骂道:“言而无信之徒!且吃俺一槊!死来!”
二狗却矮身朝着旁边的灌木丛里一躲,就让过了范屠户的暴然一击。
范屠户骑着战马一冲而过,待得他调转马头,重新回返之时,二狗却已在另一棵歪脖子柳树下等待多时。
范屠户当然不傻,他已然意识到了二狗的战术,故而这次他并未直接策马冲锋,而是控制战马小跑着近前,端坐于马背上,居高临下的对着歪脖子柳树下的二狗发动了连连攻击,这个攻击既有物理性的刺击,也有精神方面的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