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刘媛媛扯着他衣袖问,“相公,你说爹娘怎么会去做生意的?之前他们不是那么排斥我们做生意吗?怎么轮到他们自己就一点忌讳都没有了?”
高宣何尝听不出妻子口中的埋怨,他这会儿心情也很复杂,更不知道爹娘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这么做。
他一言不发,在村里遇上村长一行人,村长似乎要跟他说什么。
高宣没注意,随意挥了挥手,就越过对方匆匆走回家。
村长旁边跟着的是村里比较出息的王川和胡琏,村长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解。
“高宣怎么这么着急离开?”
“也许是有什么事吧。”王川帮忙解释了一句,转头跟村长说,“反正我们的事比较大,还是找高大叔,商量一下比较重要。”
“高家没有分家,想必不管高宣在做什么,高大叔都是有话语权的。”
村长摸了摸胡须,颔首道,“那倒也是,不过,你们听说高宣在县城里做生意做得很大,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别到时候找上门去,发现与事实不符,不是得罪人吗?”
胡琏在旁边保证道,“肯定是真的,我的大舅子就在县城里开杂货铺的,他的消息还能有假吗?”
“何况这几日看见高宣夫妻两人,一直住在县里的客栈里,住一日就要给几十文钱,我们村的村民哪里舍得花这个钱?”
“何况还听说高宣夫妻跟不少的富户都有来往,想必是肯定做大生意吧,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跟他们有关系?”
胡琏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村长摸了摸下巴,抬手说,“我们先去其他家吧,一会再去高家,有事一起说,也省得麻烦,”
胡琏跟王川点头,两人跟着村长,去拜访其他家。
这边,高宣跟刘媛媛回到高家。
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厨房里传来欢声笑语。
高宣狐疑地走到门口,见里面娘跟大哥正在收拾菜,向曦依旧坐在灶台后烧火,家里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他心里又惦记着,在镇上遇见何婶子说的事。
“娘,我回来了。”高宣主动打招呼。
高母的笑声戛然而止,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哦,回来了啊,一会儿就吃晚饭,你们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高宣下意识摇头,“没有,我们没有什么忌口的。”
刘媛媛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这话,也不给高宣面子,直接跟高母说,“娘,我不喜欢吃辣的,也不喜欢吃胡椒。”
“对了,你们是要做南瓜吧?我喜欢吃南瓜干饭,谢谢。”
“最好是能弄出一点锅巴的那种。”刘媛媛毫不客气地开口,把自己的要求都说了。
高母表情有些微妙,应声道,“既然如此,那你过来做晚饭吧。”
“我担心我们做的不合你胃口,岂不是浪费口粮?”
刘媛媛似乎没料到高母会反驳她,还叫她去做饭,要知道她最讨厌下厨了。
那么多油烟,不仅很伤手,做多了饭菜岂不是会变成黄脸婆?
她有些骑虎难下,下意识看向高宣。
高宣没有注意到这点小事,顺嘴说,“娘没事的,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哪里还有挑的?”
刘媛媛不仅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还被高宣坑了一把,脸色瞬间就绿了,一甩衣袖,转身就回厢房去了。
高宣不明所以,不知道她怎么就生气了,本来想去追她去询问清楚,余光看见高老爹从堂屋里走出来,他下意识站直身体,心虚地喊了一声,“爹。”
高老爹睿智的双眸在他脸上看了半响,眉头一皱,率先转身往屋子里走,“老二,你跟我来,我有事跟你说。”
高老爹的声音严肃,带着不可置疑,高宣战战兢兢地跟着走进去。
乖巧地在凳子上坐下,看着上首的高老爹,他突然想到自己在县城里郭老三手上借的那两百两银子的事,想必大哥已经跟爹说了,不然爹此刻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高老爹手指在饭桌上敲了敲,盯着他的脸,不错过丝毫情绪变化,
语调生硬,“老二,你直接实话招来,你跟你媳妇在县城里到底做了什么事?”
高宣懵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问,“爹,难道大哥没有跟你说吗?”
看见高老爹疑惑的表情,他就知道答案了,心里一时有些愧疚,觉得自己错怪了大哥,原本心里升起来的怒气,都变成了心虚,气势也跟着弱了下来。
他呐呐道,“我……我跟媛媛在县城里准备做一笔大生意,所以……”
他声音下意识停顿。
高老爹手往木桌上一拍,振得木桌嘎吱发响,厉声问道,“你还不快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大生意,什么大生意。”
高宣被吓得周身一颤,本能地狡辩,“爹,真的是大生意,我不骗你,但是为了扩大规模,我跟媛媛就做主去找人借了两百两银子。”
“什么?”高老爹气得面红耳赤,胸膛更是起伏不定,像是下一秒就要气晕过去。
见高宣不认错,他气得抬起手掌就想打他。
这时候刘媛媛从门外冲了进来,挡在高宣前面,整个人直面高老爹,她声音尖锐,态度强势,“爹,你不要训斥高宣,这件事我也在里面做了主,而且我也是为了家里好。”
“你放心,这一笔生意做下来,肯定能赚个几百两银子。”
“到时候两百两银子只是小意思而已,你要是不信,只管给我们半个月时间,我证明给你看。”
“还是说,爹你连证明的时间都不给我们,就觉得我们一定会失败?”刘媛媛连声道。
高老爹脸色铁青,跌坐在凳子上,眼中含怒火,一言不发地盯着高宣,只等着他表态。
但显然高宣让他失望了,他不敢看高老爹的眼睛,竖在身侧的手微微捏紧拳头,许久也说不出一句,想要退让的话。
高老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己这个二儿子,自从成亲后,就像喝了谁的迷魂汤,一门心思跟他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