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安排周黑牛找了根棍子,将手电筒绑在棍子顶端,高高举起照路。
他则亲自赶着驴车。
天黑,而且路也不熟悉。
李慎不放心让周黑牛赶车。
万一再惊了驴子,他被扔进了沟里,又没有林惜柔来救他,他命休矣。
现在,李慎无比爱惜着自己的性命。
走到一处山林时,李慎喊醒打瞌睡的周黑牛,“别睡了,黑牛。”
黑牛揉了把眼睛,“啊,到了吗?”
可看到四周黑漆漆的地方,他叹了口气,“还没到啊。”
“我们按着路人的指引,日夜赶路,如果不跑错方向的话,明天天黑前应该可以赶到县城。”李慎说,“现在,你去捡些柴火棍过来,点火把照路。”
这只小电筒照的范围太小了。
想要驴车跑快,还得需更亮的火把才行。
离县城有一百来里路,驴子行路又不快,不加快速度,明天天黑前,进不了县城。
“好的,木生哥。”周黑牛将手电筒放在驴车上,揉了把眼睛,来到路旁的荒林里捡树枝。
李慎从车板底下找出木棉絮,团成一团。
他接过周黑虎寻来的树枝,挑了根最粗的,绑上木棉絮。
又从车底板暗格里,取出一个罐子,倒上松油淋在木棉絮上。
点燃火折子,引燃了火把。
“拿着这个,这个亮。”李慎将火把递给周黑牛。
周黑牛惊讶说,“原来车板下还藏着这些东西啊。”
“是你林嫂嫂藏起来的。”李慎叹道。
他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不小心碰到了板车下面的一个暗格。
伸手摸摸,原来里头还藏有东西。
真是个机灵的女人!
也不知她被县衙门的人找去,会不会机灵地应对那些人。
得知有坐着大马车的富户女人接走了林惜柔,他马上想到了那日在集市上看到的县令府的一对管事。
他们在各村里寻大夫。
别村寻不到,一定会寻来田丰村。
林惜柔认不出县令的人,八成是被骗走了。
只要驴子不发脾气,他们就一直赶着路。
周黑牛困了时,李慎将火把系在板车的扶手上。
让他睡在车上。
他一直坚持着赶车。
……
林惜柔坐进马车里,看着中年妇人,微微笑了笑,“不知大娘子如何称呼,您在县令府上担任何差事?”
这妇人说话行事的气度,不像是地位低的仆人。
能出门办事,且坐马车,想必在府里有些来头。
她且讨好些,进了县令府,也好帮她说说话。
“我娘家姓刘,文刀刘的刘,我是府上的二管事,夫人身边的人。”刘娘子表情得意。
林惜柔惊讶道,“呀,您也姓刘啊,我娘也姓刘呢。看到您,我就想起我早逝的娘亲。”
她瞎说的。
太医院的医女,等级高的是太医们自己的亲眷培养起来的,是官家女。
等级低的,比如她这种打杂跑腿煎药的,全是从宫女里挑出来的。
而本朝的宫女,又在五岁时或买或选进宫,被哪个嬷嬷领去,就跟哪个嬷嬷姓。
是不允许提起原生家庭和原姓名的。
入宫年纪小,时间久了,不少人都忘记了自己的出身。
比如原主,就对自己的过去什么也不知道。
她说对“刘”姓亲近,是因为原主的授业恩师姓刘。
刘娘子见她乖巧可爱,又主动攀亲,对林惜柔多了几分好感。
“你也不必只讨好我,你治好了小公子的病,夫人和老爷自然有重赏。”
林惜柔眨眨眼,“原来是小公子病了,不知小公子病情如何?年纪多大?病了多长时间了?请了什么大夫没有?”
刘娘子看着她,“到了府上,你自然知道了。”
再不肯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