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却神情平静,“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按我说的去做,不会有事的。”
见周黑牛犹豫不前,李慎脸色沉下来。
“还想不想救你林嫂嫂的?她要是有事,你就得再回你那个破家住,天天饿肚子了。”
“林嫂嫂不能有事!”周黑牛想起林惜柔的好,胆子大起来。
以前他没有来林惜柔家住时,和哥哥每天都吃不饱,还受舅婆的秦大娘子欺负。
现在他有衣裳穿了,天天都能吃上米饭了。
林惜柔是个好人。
周黑牛深吸一口气,往大门跑去。
砰砰砰——
他重重拍着门。
门后,传来守门衙役不耐烦的声音,“有冤敲鸣冤鼓!”
“我不伸冤,我找县令大人,哦,不是,是我家主人要找县令大人!”周黑牛大声说。
“天黑了,县令大人休息了,明天再来!”守门衙役不肯开门。
周黑牛只得又敲门,“开门,我们是从京城来的!”
“你京城来的?呵呵!我还天上来的呢!”守门衙役被拍门声吵得不耐烦,开了大门上的小窗口往外瞧。
发现敲门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气得他开口大骂。
“哪来的混小子,满口丰阳话,还敢假冒京城人?看在你是小娃娃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滚吧!”
守门衙役要去关小门。
周黑牛举起李慎给的腰牌,递向衙役看,又指了指身后驴车上的李慎。
按着李慎的交代说,“我主人要见丰阳县令木大人!速去通传!”
“京城来的,主人?”守门衙役往驴车上看去。
衙门前灯笼光照射下,只见驴车上坐着个打扮贵气,腰挂长剑的瘦个子青年男子。
男子长相俊朗,却面如寒霜。
守门衙役看向周黑牛手里的腰牌。
上面的几个烫金铭文,赫然写着“东宫护卫,木槐”。
“哈哈哈哈,你们是东宫的?我是玉皇大帝派来的!滚滚滚!”守门衙役仍然不相信周黑牛的话,将小门关了。
周黑牛再敲门,守门衙役就是不开。
“怎么办,木生哥,他们不开门?”周黑牛沮丧着脸。
李慎一指旁边的鸣冤鼓,“敲鼓。”
周黑牛吓得直摇头,“啊?可是我们不告状啊!”
“只有这样,才能进县衙门,敲吧,他们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李慎依旧神情平静说。
周黑牛看看紧闭的大门,叹了口气,只好走过去敲鼓。
咚咚咚咚,咚咚——
赵国律法,伸冤鼓一响,不管什么时辰都得升堂。
三声鼓后,大门缓缓而开。
刚才那个说话的守门衙役,发现敲鼓的是周黑牛。
气得冲过来就挥拳头,“好小子,又是你!你想死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
周黑牛吓得抱头大叫,“木生哥救我!”
李慎扬手,甩过去一块泥巴。
砰——
砸得守门衙役捂头大叫,“哎哟——”
周黑牛借机逃脱。
“哪来的刁民!敢在县衙门前撒野?”衙门里,又有人走出来。
这回走出来的,是个中年男人,看穿着打扮,不是普通的衙役。
他发现李慎气度出众,眯着眼望去,“你是何人?”
“我们是京城来的,那位是我主人,这是他的腰牌,我们要见县令大人,我们好好的敲门,可刚才这位哥哥不让我们进去,还说我们是骗子。”周黑牛发现这个中年男人好说话,又走过去递上腰牌。
刘捕头看到腰牌上的字,大吃了一惊。
“木……木大人?”他慌忙朝李慎走去,行着大礼,“小人不知是木大人前来,有施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他这一声“木大人”和这一恭敬的行礼,将那个要打周黑牛的守门衙役,吓了一大跳。
慌忙走过来行礼。
周黑牛知道李慎是装的,所以,并不吃惊。
但惊讶李慎这样的人,也能将衙门的人吓住。
李慎好厉害呀。
周黑牛一脸崇拜地看向李慎。
“不知者无罪,我想见县令大人,木县令可在衙门里?”李慎朝县衙大门望去。
“在在在,在的,县令大人就在后堂,听到敲鼓声,应该很快就来了。”刘捕头忙说。
同时,他打了个眼神给刚才守门的衙役,“快去通知县令大人,就说京城的木大人来了。”
守门衙役吓得正发呆,被刘捕头推了一把,转身就往县衙后宅跑。
他心里惊惶惶的。
天啦,他们这小小的地方,居然来了京城东宫的人!
他刚才还狗眼看人低,嘲讽京城贵人,县令大人知道了,会不会处罚他啊?
“你跑什么的?慌慌张张的?”有年长的衙役,拽着那个跑进来的守门衙役问道。
“是陈叔啊?外头有位京城来的木大人,说要见县令大人,刘捕头叫我去通传呢。”守门衙役说。
年长衙役问,“可是个年轻人?个子高瘦高瘦,长相俊朗的?”
“对对对,陈叔你见过?”
年长衙役一拍大腿,“来的定是县令大人的远房堂叔木槐木大人!你跑快点,通知县令大人和夫人来迎接!”
“啊?县令大人的亲……亲戚?堂叔?”守门衙役吓得脸都白了,更是不敢耽误了,跑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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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府后宅。
一更天光景,县令夫人和县令都没有歇息下。
两口子在正屋吵架。
丫头婆子小厮们,全站在正屋外,屏息听着屋里的声音。
“老爷宠丽姨娘,也不是这么个宠法,也讲讲规矩好吧?她说我请的女大夫是贼子,大人就相信了?东西呢?没搜到证据就判人有罪,大人平时也是这么断案的吗?”
县令夫人冷冷说道。
丽姨娘这哪是抓贼,这是在往她头上泼脏水!
儿子得了怪病,已经闹得四处沸沸扬扬,害得两个小女儿说亲的事情也耽搁了。
这好不容易查出儿子没病,又说她请的大夫是贼子,这要是传到外面,两个小女儿的亲事,只怕更难说了。
丽姨娘如此歹毒,可自己男人却一味的偏袒。
县令夫人气得胸口发疼。
“东西在何处,这要审问才知,天已晚了,明早我亲自来审那个女贼!夫人就不必操心了。”县令甩袖站起来,冷着脸抬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