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从身后拿出一份婚书,打开来给林惜柔看。
“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林惜柔眨了下眼,看清上面写的内容,顿时火起。
“你……你你……你使诈!”林惜柔气得伸手去夺。
奈何太累了,她的胳膊根本抬不起来。
李慎勾唇微笑,又将婚书放回了身后,捏着她的下巴说,“可看清了?红纸黑字,你也按了手印,写了大名,还有证婚人,可不能耍赖了。我是你正儿八经的相公,你是我正式的娘子。”
林惜柔呵呵冷笑了声。
算她倒霉,上了李慎这厮的贼船。
原来,李慎做了两份婚书。
那日从县衙门回来,给她的一份,写的是木生和林氏惜柔,没写她的户贴地,写的也是他的假名。
反正是假婚书嘛,随他写了。
而这一份,写的是李慎和林惜柔的名字。
还堂而皇之的写了户贴的地址。
李慎——东宫。
林惜柔——太医院。
生辰八字也写得详详细细。
证婚人是丰阳县令木柏川,还盖了县令的印戳。
当时按手印的时候,他遮挡了一部分字让她按,她看到“林惜柔”三个字,就按了手印。
后来看到的,也是“木生,林惜柔”的婚书,她便没有多想。
谁知……
他留有一手。
“你写得如此大胆,木县令没说什么?”林惜柔眯了下眼。
“他给我两份盖了章签了字的空白婚书,内容随我填了。我的身份是他的七堂叔,他敢不允许我写?”李慎说得坦然。
林惜柔冷呵。
难怪他找去县令府。
说担心她,八成是假的。
真实的想法是弄到一份让她翻不了身的婚书吧?
人人都说慎太子死了,她上哪儿告和离去?
说他没死,又会引得祸事。
生米煮成了熟饭,婚事成了板上的钉。
左右是不能说的。
“我要起床了。”林惜柔推了推李慎,翻过身去。
她现在想冷静冷静。
但李慎却将她扳正过来,又是一阵强取豪夺。
林惜柔看着窗子口大亮的天光,脸色一阵火辣辣,低声怒道,“青天大白日的,你你你……”
不要脸!
又来!
“有白桉和宁松,谁敢来打搅我们?”
林惜柔无语,他把两个护卫找回来,就打的这个主意?
等李慎满足,林惜柔彻底躺倒起不来了。
抬胳膊的力气也没有,只朝他狠狠瞪了眼,闭了眼养精神。
明明她没有运动,为什么这么累?
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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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惜柔被李慎允许走出卧房的时候,已经是上午过半时分了。
一向精神抖擞的林惜柔,今日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神色疲倦走路打晃。
反观李慎,却是一脸喜色。
虽然他脸色依旧是苍白的,却像是吃了仙丹妙药一样,神彩飞扬。
白桉看着两人的表情,一脸狐疑,但什么也没有说。
“去村里买只鸡来,给林娘子炖汤喝。”李慎朝白桉点头。
“是。”白桉神情舒展,一副我明白了事情真相的表情,转身匆匆走了。
年纪小的宁松,看到林惜柔依旧没好脸色,但还是恭恭敬敬地端来了早饭。
“木生,林娘子,请用早饭。”
他将两碗红糖荷包蛋,放在堂屋的桌上后,退下了。
这是早上李慎醒来时,隔着门朝宁松吩咐的。
回到床上后,李慎对林惜柔说,这是邻居周婆曾教他的,告诉他妇人事后吃了这个好,补身子。
林惜柔听后,一阵面红耳赤。
所以他早就在等着机会,让她吃红糖荷包蛋吧?
又累又饿,五个红糖鸡蛋,全被林惜柔吃了。
李慎见她吃得欢喜,从自己碗里舀了一个喂她,“再吃一个,六六大顺。”
林惜柔眨着眼,“……”什么意思?
见她神色疑惑,李慎凑过去小声说,“将来生娃顺利。”
林惜柔,“……”
她气得冷笑,他倒是想得长远。
本来不想吃的,冲他这句话,她还是吃了。
确实,生娃顺不顺利,即便是医学发达的现代,也是主打一个运气。
大胎儿,倒生,孕期高血压糖尿病,生产后的羊水栓塞,每一样都叫人心惊。
可吃完又后悔了。
这是默认,她会跟他生娃了?
瞥见他喜气的神色,她心中冷呵,看把他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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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黑虎有公事在身,今日就得回县城去。
他走进正屋向李慎和林惜柔辞别。
这时,田大丫也来了。
手里抱着一个大包裹。
林惜柔笑道,“你还是跟大丫说说话吧,我们不必你挂念。”
李慎也点头,“没错。”
周黑虎窘着脸,不好意思道,“那……那我跟大丫说说话。”
两个少年男女,红着脸走到墙角去说话。
李慎忽然笑了声,回来头一瞬不瞬瞧着林惜柔。
林惜柔摸摸脸,摸摸头发,“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有趣,所以瞧一瞧。”
林惜柔,“……”
一大早,大光亮的天,将她从头到脚瞧了个遍,还没瞧够?
周黑虎和田大丫说了足足半个时辰的话,久得白桉买回了鸡,被宁松炖上了锅,两人才说完。
一起进屋向李慎和林惜柔告辞,又一起红着脸离开了。
昨晚林惜柔着实累着了,等不到午饭,她又回屋去补觉了。
李慎没有闹她,命宁松在院里的太阳下摆上躺椅,铺好褥子,他躺在上面处理事情。
“这是两村的田地分布图,多少亩菜地,多少亩主粮地,多少亩公田,多少私田,全都标明了,你来看看。”
李慎将图册递给白桉,又说了村里人家亩产粮食的情况。
白桉接在手里,认真翻看起来。
没一会儿,他指着图册说,“这两村的田地如此安排法,难怪产量不高。”
李慎道,“说说看。”
“木生你看,这些需要灌溉的水田,左一片,右一片的,灌溉不畅,收成肯定欠佳,但要灌溉顺畅,得水渠通达。可两村的田地又在分散的洼地中,挖小水渠是件难度极大的事情,小水渠太绕太浅,又极容易遇旱缺水。”
李慎颔首,“你的主意呢?”
“今年雨水少,明年也不会一下子增多,不如放弃水田,全改种麦子吧。冬天作物全收了后,将这些小土坡推平,将田地连成片,便于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