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听完白桉的分析,说道,“落实去办,你让周黑牛带着你去两村的里正家走一走,明年这两村的粮税收入,一定要翻一番。”
白桉虽是太子府的八大护卫之一,但父亲是户部尚书,自小就耳濡目染田税事宜。
其实,东宫八大护卫,全是朝中高门府上的子弟。
嫡长子世袭家中爵位,其他儿子们便送到东宫做护卫,而且是从小就在东宫和太子一起长大。
将来太子登基,这些高门子弟有着家族的支持,又会是太子掌握朝政的得力助手。
白桉应道,“是。”
至于宁松,则是宁安郡王的小儿子,刚会走路起就送到太子府,是八大护卫中年纪最小身份却最高的一个。
所以一向傲气。
文武能力最差,却做得一手好厨艺。
白桉买回的肥母鸡,被他三两下拔毛,洗净切碎炖煮起来。
周黑牛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宁松哥,你一个男娃子,居然这么会做吃的?比林嫂嫂都要厉害呢?”
“那个女人能和我比吗?”宁松抬着下巴,“我可是东……是木生身边长得最好看的人,本事最厉害的人。”
周黑牛嘿嘿笑道,“你再好看也是男的啊,木生哥又不喜欢男的。”
“你懂什么?”宁松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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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惜柔一觉睡到下午。
房间外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
她撑着酸疼的腰背,起了床,来到正屋。
躺在院内摇椅上的李慎,回头来瞧她,浅浅含笑,“醒了?”
又指了指身侧的另一把椅子,示意她过来坐。
林惜柔看看四周,“家里这么安静,其他人呢?”
“黑虎回县衙门了,白桉和黑牛找田里正秦大郎说事情去了,宁松提着弓箭,去了村后的山林,说要去寻猎物。”
都挺忙的。
难怪家里安静了。
林惜柔走到椅上坐下,李慎马上来拉她的小手,“饿了吧,我端吃的来给你。”
他起身时,下意识地捂了下肩头。
林惜柔将他拽回椅内,沉着脸睇向他,“身上有伤还不注意,昨晚上还……”
挺着肩头的伤将她碾了个来来回回不肯放嘴,这男人是属狗的么?
李慎俯身下来,“还不是因为你……太秀色可餐。”
林惜柔脸一红,打开他的手。
呵呵,这是开了荤,胆子肥了?
敢这么说了?
李慎还是不让她起身。
他走进厨房,从锅里端出温着的鸡汤,放在林惜柔面前的小几上,“还是热的,吃吧。”
错过了午饭,林惜柔饿极了,也不客气,端起来就吃。
看着她吃得香甜,李慎莞尔微笑,“我跟邻居周婆说了,她家养的鸡,以后每天只管送一只鸡来。”
林惜柔赫然回头,“一天一只鸡,你要肥死我?”
李慎揽着她的腰身,蹙眉说,“腰身太纤细了,得补补,才一晚就差点起不来,可怎么行?”
林惜柔冷冷瞪他一眼,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真够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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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周婆果然又拎了一只鸡端了几个鸡蛋来。
李慎让宁松付了钱,并叫他明早再做糖水荷包蛋。
周婆家里养了三十来只鸡,平时就靠卖鸡贴补家用。
不过村里人家都有鸡,极少有买的,她一向是拎到集市上卖。
集市上的鸡也多,价钱卖的都不好。
李慎给的价钱,要比集市上多三文一斤,还说要长期买。
周婆看到李慎和林惜柔更加喜欢了。
年轻小两口忽然大量吃鸡和鸡蛋,按村里的习俗,这是要添丁的意思了。
周婆离开时,笑着对林惜柔和李慎连声说“恭喜”。
那一直盯着自己小腹看的表情,窘得林惜柔只想遁走。
偏李慎心情极好,叫宁松送周婆。
“不用不用,路上还不黑,婆子我看得见,你们早点休息吧,还要办事呢。”她含笑着走了。
灯院门,掌灯。
沐浴后,大家各和各屋。
林惜柔则给李慎换起外伤药。
看到他肩头的包扎松动了,结痂的伤口又开了小口子,气得她黑了脸,“晚上老实点,不许闹我,瞧你这伤口,还要不要好了?”
李慎只看着她笑,不反驳。
可真等吹了灯,李慎又将林惜柔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把昨晚的事情,又重复了再重复。
林惜柔只得恼恨地咬了被子角,配合他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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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是寒冬。
村里人收了地头的粮食,闲了起来。
白桉按着李慎的要求,开始整改两村的农田布局。
他是李慎的手下,而李慎又是县令的堂叔,周黑牛带着他找到田里正和秦大郎时,两人都说配合。
村里人听说能让他们的收成增产,也愿意按着白桉的规划来。
挑了个晴好的日子,两村村民在白桉的安排下,开始挖沟改田。
林惜柔依旧忙着给村里人看病。
她的名气打出去后,每天来找她看病的人不少。
不过,李慎再不让她出门采药,如果特别需要的药材,他吩咐周黑牛去采来。
其实林惜柔的空间里,药品并不太缺,她只是习惯于收罗没有见过的药材。
好在村里人也有不少采药之人,比如田大丫田二丫,还有其他一些干不了农活又想给家里添加收入的人,林惜柔便将他们采的草药全都收了过来。
用不完的,她便运到县城去卖掉。
这个卖药材的活儿,林惜柔只做了一次,其他时候,都是李慎安排宁松代劳。
宁松不喜欢出身低的林惜柔,却怕李慎,他口里嘀咕抱怨着,还是老老实实地卖了草药,再老老实实的交上银子。
又过了几天,秦大郎匆忙来找林惜柔。
神色慌张,进门就喊。
“林娘子,快快……快跟我走。”
林惜柔看到他的表情,马上预感到了什么,“是不是四妮发作了?”
算算日子,四妮的产期就在这时候。
秦大郎急得语无伦次,“疼得脸色都白了,饭也吃不下,我岳母已经找其他稳婆了,快点快点。”
林惜柔微笑,“别慌,生孩子没这么快,对了,她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就刚才,说是疼的停不下来。”秦大郎抹了把额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