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光头一起来的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敢动。
正犹豫的工夫,“唰…唰……”两刀,又是两颗人头落地。
俩扛枪的汉子哼都没哼,步了光头后尘,就连肩上的鸟枪都一断两截。
嘶…杀人不眨眼!
“还有谁?”
朱老雕掏着耳朵,扫视众人,本以为没人敢呲牙,却不想……
“砰”的一声枪响,冷不丁自身后传来。
有人在背后偷袭!
朱老雕被打的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稳了稳身子,后背衣服一抖,哗啦掉下一堆铁砂,而他…完好无损,皮都没蹭破。
他回头看一眼,呲牙一乐,砍刀甩出——
“当啷…噗嗤……”
刀光闪过,周掌柜连人带枪断成两节,横尸在地。
苏淼心说好家伙,这人自带GPS定位,精准打击,给这一窝“蜂”全收拾了。
还真是草怕严霜霜怕日,恶人自有恶人磨。
周掌柜这些人的报应到了。
朱老雕刚吃了亏,虽然人叫他杀了,可一口怨气还没消,嘴角一扯,转着眼珠子又开始乱扫……
扫了一圈,瞄上了苏淼这桌。
“小娘们儿挺水灵啊,跟爷爷回鹞子岭,做压寨夫人,保你吃香喝辣。”
不等苏淼反应,忽的一声佛号传来:
“施主,你杀孽深重,业力缠身,老僧劝你且莫再造恶孽,以免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死秃驴,敢咒你家爷爷,活得不耐烦了吧?”
俩人正扯皮,忽听房门“嘎吱”一声被拉开,有人跑了出去,看样子是要逃。
朱老雕随意瞟了眼,一脸幸灾乐祸,下一刻……
“砰!”
刚跑出门口的瘦小身影,让人一脚踹了回来,撞到地上,口鼻窜血,眼见活不成了。
看着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店伙计,众人吓得直哆嗦,胡子还有人马埋伏在外头,这回怕是真活不了了!
“施主,为何还要杀人?”
“爷爷杀人,需要理由吗?聒噪的老东西,爷爷我就做回好事,送你上西天!”
砍刀刀气破空,朝老和尚脑袋落去……
千钧一发,一簇纸人凌空一卷,裹住钢刀。
朱老雕双膀一较劲,抽回砍刀,狞笑看向衣清泽:
“小崽子,有两下子,爷爷今儿就陪你玩玩!”
说着,吹了声口哨,手上也不闲着,挥刀疾砍。
房梁上的海东青,听到哨声,一展膀子,俯冲而下,直扑衣清泽。
衣清泽面色一凝,这朱老雕能轻松挡下鸟枪毫发无损,至少也是身具二十年术力的高手,与自己实力相当,若再加上一只凶禽,自己怕是应付不了。
瞟了眼苏淼,却见这家伙没事人儿一样在看热闹,衣清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手诀急速变幻,左冲右挡。
一袋烟工夫,朱老雕彻底没了耐心,手指头放嘴里,打个唿哨。
听到老大招呼,门外的胡子呼啦啦窜进来好几个,冲衣清泽围了上去。
眼见情势危急,李奶奶身边的后生忽的动了,他解下背上的包袱,包袱皮打开露出一面一尺三寸三的驴皮鼓。
文王鼓拿在手,八枚铜钱摩擦鼓簧哗哗作响。
左手文王鼓,右手武王鞭,鼓一打,鞭子磕,开腔哭请老悲王:
“唉……”
“敲神鼓,响四方,今日帮兵请悲王……”
“想悲王,好心伤,空中漂浮泪汪汪……”
“烟魂唉……用手推开了天机板,用脚踹开鬼门十三关,出了坟茔灵棺椁,踏上那个阳间的路啊……”
李奶奶随着鼓点,身体开始颤抖摇晃。
不多会儿工夫,苏淼只感觉周围阴风骤起,让人忍不住心里打颤。
她闭眼观瞧,就见“视野”里有影影绰绰的玩意儿上了李奶奶的身……
那东西似乎还看了她一眼?
要问苏淼怎么能看到这些脏玩意儿,咱有必要说一说。
当日,破祟刀斩了胡云雪,铜镜自她身上得了件东西,是门修行功法…搬兵诀。
简单说,这搬兵诀是出马行当请仙送仙的修行门道。
咱在前边提过,想吃出马这碗饭得先串窍,串窍就是打通奇经八脉,提升灵感,获得与仙家沟通的能力,而仙家则通过占窍,落座弟子身体,将自己的能力借给弟子使用。
所以,打窍是出马的第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
仙家消耗功力为看中的弟子打窍,若弟子有仙缘则能少吃些苦头,也更容易打窍成功,若无仙缘胡乱打窍,轻则残疾重则殒命。
而搬兵诀就为苏淼解决了这个难题。
搬兵诀化为一股清流进入她体内,淬体打窍,手足经络任督二脉震颤生辉,百余窍穴串联贯通。
苏淼感觉周身通透,对外界的感知愈发敏锐。
其实,按搬兵诀里的说法,苏淼本身就带有极重的阴命仙缘,天生与邪祟亲近。
那些个道行高深的大仙家,法力高气场重,一般人根本扛不住折腾,所以,这些玩意儿想出山修行积累功德香火,就只能找有大仙缘的人做弟子。
像苏淼这种命格,在那些老仙家眼里,就是百年难见的香饽饽。
除了成功串窍,苏淼还自搬兵诀上学到了门“观阴法”,闭上眼睛运转法门便可看到另一个空间,能看到些影影绰绰的玩意儿。
就比如,先前看到有东西上了李奶奶的身。
学过搬兵诀,苏淼大概能知道那东西是烟魂鬼主,也叫清风、悲王,即有道行的鬼魂。
她一进门便察觉这一老一少气场不寻常,原来是出马弟子。
……
李奶奶双眼泛起幽幽绿光,气机也变的阴森,一开口声音都有些飘忽不定:
“一帮畜生,作恶多端,都跟我下去吧!”
说着,朝着几个胡子手下一扑——
几个胡子身体一僵,举着的刀停在半空,随即眼瞳充血,看向朱老雕就像看到了杀父夺妻的仇人,嗷一嗓子就扑了过去!
朱老雕猝不及防,听到背后有动静,却腾不出手应付,不过,他也不慌,猛一跺地自腰间抖落一条链子镖,脚尖勾住使劲儿向后一甩……
“扑哧!扑哧……”
链子镖绷直如利箭,唰一下将仨胡子串了糖葫芦,然而不想,仨人凶性不减,手中钢刀齐齐砍在朱老雕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