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有生之年

一个小小的机关，但十分有效。

当警报响起，周围的守卫会迅速赶来，偷窃计划也将宣告失败。

狡猾的炼金术师。

绍尔屏气凝神，迅速分隔炼金阵附近的空气，制造出一个隔离带。

噗。

炼金阵的警报触发。

一声轻响，犹如屁声。

在安静的夜晚十分明显。

瓦尔科回头看了绍尔一眼，眼神中多了一丝不自信，为了掩盖内心的慌乱，他转动钥匙将门打开。

仓库的大门敞开。

然而，门内的遗物依然无法随意拿取。

大门的炼金阵，不过只是开始。

为了防止再次出现意外，绍尔看向仓库内，空气感知效果覆盖过去，以免遗漏可能的盯梢人员。

不过，或许是炼金术师的偏爱，仓库内只有精巧的炼金阵。

“快进来。”

瓦尔科催促一句。

两人进入仓库，将门轻掩。

为了以防万一，绍尔留了一个空气岗哨。

滋啦。

瓦尔科点燃照明石。

微弱的火光驱散黑暗。

“变光镜就在这里，我们分开找。”瓦尔科边说边向前走去。

分开？

绍尔不太放心。

他能看出来，瓦尔科的能力无法胜任这份工作，显然，埃尔文会长的这次考验是针对他而来。

“这地方不大，没必要分开。”绍尔跟在瓦尔科身后，空气感知已经在分析附近的情况。

“嘻嘻，你不会怕了吧？”瓦尔科用开玩笑的语气回了一嘴。

的确怕了。

绍尔看着瓦尔科，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怕瓦尔科再惹出什么麻烦。

瓦尔科见到绍尔的眼神，迅速收起笑容。

闲谈的几句话间，绍尔已经弄明白仓库内炼金阵的布局。

一些无关紧要的物件，没有炼金阵保护，十分重要的物件，则是层层防护，即便是炼金术师本人亲自前来，解开炼金阵也十分麻烦。

两人找到了变光镜，一块棱形镜子，从不同角度看去，会看见不同的镜像。

幸好，变光镜并非重要遗物，防护并不森严。

“这个炼金阵我记得是……”

瓦尔科眉头紧皱。

显然，他并不记得。

梵泽帝国推崇炼金术，但并不意味着学习炼金术的成本会更低。

大多数人依然不懂。

绍尔默默使用空气感知研究炼金术。

在与克劳特短暂的学习中，虽然没有学习许多细节知识，但炼金术的原理却与他记忆中的物理知识有很强关联。

炼金阵是能够将能量、物质、时空与灵魂相互转换的工具。

“应该是声音。”瓦尔科点点头，像是在欺骗自己。

绍尔注意到变光镜底部有着方形缝隙，缝隙恰好被变光镜盖住，而在底部有一个类似弹簧的东西被压住，一旦拿起变光镜，下方的炼金阵就会启动。

然而，与仓库门口不同，变光镜下的炼金阵有几条线延伸到大炼金阵上。

一个检测按压力度的炼金阵。

“我们拿了就马上跑，他们应该追不上我们。”

瓦尔科说出了他的计谋。

绍尔看着瓦尔科在火光中自信的面庞，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无语。

“一个不是很重要的遗物，他们应该不会找几天，但是拿多了就不行。”

瓦尔科继续说，同时朝变光镜伸出右手。

绍尔连忙制止：

“我有个办法。”

他伸手抓住瓦尔科，拖到身后。

目光凝视变光镜。

小炼金阵与大炼金阵的连线被他切断。

缝隙被他用气动力按压。

他伸手拿起变光镜，却被瓦尔科阻拦。

“你就这么拿？”瓦尔科十分惊讶。

“相信我。”绍尔继续向前伸去。

瓦尔科左顾右盼，目光闪躲。

绍尔能感觉到瓦尔科的呼吸加重，心跳加速。

他没有理会，迅速将变光镜拿起，脑海中迅速出现变光镜有关信息。

变光镜能够改变光的性质，例如将日光变成月光。

这一瞬间，瓦尔科甚至闭上了双眼。

绍尔拿出一些铜币，堆积在按压处。

同时，瓦尔科缓缓睁开双眼，说道：

“绍尔，我发现你运气真好，这样都没有触发警报。”

一阵沉默。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绍尔转身朝门口走去。

正如瓦尔科之前所说，炼金术师对失窃的重要性，取决于被盗物品的价值，显然，一个变光镜并不值得大费周章。

但如果多盗几件，情况就会不一样。

为了不节外生枝，绍尔不打算对其他遗物动手，而且，一路走来，他发现遗物并不是越多越好，合适才最重要。

两人离开仓库，沿着原路返回心层。

黑暗中，有一个身影，耳朵动了动。

……

今晚脑层的守夜人。

拥有极强的听力，因此，也有人称他为听风者。

他很喜欢这个称呼。

很多时候，他并不想偷听，虽然偶尔会听到一些秘密，但更多时候会听到一些娇喘和低吼，他讨厌这种没有意义的声音。

今夜，他本以为一切安然无恙，但一个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脚步声来自于垂直的墙壁。

他想要一探究竟。

……

绍尔跟在瓦尔科身后。

现在，他们要回尘埃公会的总部。

据瓦尔科所说，正式的入口在脚层区域。

“绍尔，跟上我的脚步不容易吧？这可是我的强项。”

路上，瓦尔科语气得意。

说话的同时，还略微加快了速度。

只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一直跟着他的绍尔，脚步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获得魂体后，能力的变化在潜移默化中改变。

绍尔在记忆中见到了另一种风格的战斗方式，也会学习实用的战斗技巧。

如果说利用空气制造的台阶能够踩踏，那么，让每一次落脚的点都有一个缓冲，便能让跑动雅雀无声。

“瓦尔科，慢点。”绍尔轻声说。

“放心，我会等伱的。”瓦尔科拍了拍胸脯，回过头，却发现失去了绍尔的身影。

一个。

两个。

三个……三个空气岗哨都被触发。

有人在跟踪。

绍尔找了回去。

瓦尔科在原地等了两分钟。

“怎么不走？”

一个声音出现在他身后。

瓦尔科吓得后退几步：

“哇哇哇，你什么时候来的？”

……

绍尔跟随瓦尔科来到一家杂物店后院，进入地窖。

一路上遇到了三次盘问，都由瓦尔科轻松应对。

直到来到一处圆形大厅，厅内人不多，但每个人都充满朝气，仿佛正在进行一项伟大的事业。

大厅正中心是一个石柱，石柱上画着梵泽帝国的地图。

地图上，巨人石城的位置和帝都的位置，各有一颗星星标记，中间有一条红线将两者联系起来。

“阿曼达在哪？”

瓦尔科先将偏光镜交给尘埃公会的人，之后，再打听阿曼达的下落。

面对绍尔的到来，几名公会的人颇感兴趣，连忙询问情况。

绍尔寒暄了几句，发现公会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帝国灾厄实验的幸存者。

瓦尔科打听到阿曼达的位置后，便带着绍尔朝大厅深处的门走去。

尘埃公会远比想象中要大。

很快，便来到一扇拱门附近。

“绍尔，你自己过去吧，我就待在这里。”

瓦尔科靠在门框上，恰好半张脸藏在阴影中，他低头看向地面，目光深邃，顿时，身上多了一股阴郁气质，宛如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艺术家，再配合门上偶尔掉落的灰尘，仿佛连光线都多了一层电影滤镜。

又来了……

绍尔克制住吐槽的冲动。

他独自走向屋内。

屋内，阿曼达正在和一名男子争论。

男子一头灰发，两鬓已经发白，脸上满是风霜的痕迹，年龄五十多，可能接近六十岁，他正是尘埃公会的埃尔文会长。

两人见到绍尔后，便停止争论。

埃尔文会长率先走了过来，伸出右手，说道：

“你就是绍尔吧，阿曼达和我说了你的事情，多亏了你，才让许多人免受帝国的侵害。”

这家伙看起来不太好对付。

绍尔瞥了阿曼达一眼，之后对埃尔文笑了笑，伸出右手握住，回道：

“只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几人闲聊几句后，埃尔文会长便独自离开。

“瓦尔科没有找你的麻烦吧？”阿曼达走了上来，语气疲惫。

她瞥了一眼站在门边的瓦尔科，忍不住扶额：

“抱歉，绍尔，埃尔文会长很小心，他瞒着我让瓦尔科去测试你。”

她微微摇头，继续说道：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我已经和他说过很多次，但他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以前都会听大家的建议，但最近，似乎越来越偏执。”

绍尔想了想，回道：

“或许是年纪大了。”

阿曼达露出疑惑的目光。

绍尔看着阿曼达的眼睛，用平静的声音说道：

“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摧毁梵泽帝国吧？埃尔文会长的年龄已经不小，虽然尘埃公会已经发展了很久，但想要对抗帝国，依然是一条十分漫长的路。”

见绍尔提起这一点，瓦尔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这只是一部分，尘埃公会更重要的任务是阻止帝国的实验，不让更多人像我们一样。”

他的声音很坚定。

绍尔没有理会，只是看着阿曼达。

与瓦尔科不同，阿曼达没有马上回答，她的目光看向门口，却不是看瓦尔科，而像是看已经离开的埃尔文会长。

“刚才……”

阿曼达顿了顿：

“绍尔，坐下聊吧。”

她坐在椅子上。

绍尔也没有客气。

等到绍尔坐下，阿曼达继续说道：

“……我和埃尔文会长争吵的是明天的任务。

“明天帝国有一个商队经过附近，我们会打算袭击，抢走那些货物。

“按照以往的计划，我们会伪装成附近的劫匪，这样不容易引起怀疑，但这次埃尔文会长希望将商队的人全部杀死，说是为了防止情报泄漏。”

绍尔右手撑着下巴，回道：

“以前你们都会留活口？”

阿曼达点头：“只要商队配合，我们不会随便杀人。”

“你有问他为什么吗？”绍尔追问。

“问题就在这里。”阿曼达叹了口气：“虽然以前偶尔也会这样，但不会这么坚决，而且……”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什么，着急地问道：

“绍尔，瓦尔科是怎么测试你的？”

绍尔简单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怎么会……”阿曼达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绍尔没有接话。

阿曼达的疑惑反而让他理解。

原因很简单，以瓦尔科的的实力，不可能安全偷出变光镜。

如果不是他，现在瓦尔科是否能够安全回来都是个问题。

埃尔文会长也不可能预知他的能力。

“埃尔文会长究竟是怎么了？脑层的情况和脚层不一样，每天都有守夜人，让瓦尔科去做他做不到的事情？这可不是锻炼。”

阿曼达看向门口。

瓦尔科听到两人在讨论自己，而且阿曼达的评价相当低，他连忙反驳：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

“而且，我们也没碰到你说的什么守夜人！”

阿曼达看着绍尔。

两人目光对视。

绍尔一句话没说，表情平静，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一阵沉默。

“对了，转移装置的事情……”绍尔换了个他更关心的话题。

“明天就能找到制造厂。”阿曼达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