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子的爆炸、衰变、结合，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更细微的粒子，每个时间段的状态都是不一样的。

五夸克态是其中一种末态，存在时间很短，很快消失不见。

小本子在多年前发表了相关的论文声称找到过五夸克态，但证据并不充分，所以主流学界并不认可。

现在赵默拿着一个差异并不大的图谱，就说自己通过数学计算出了这個差异是五夸克态的存在引起的，这怎么听都觉得匪夷所思。

“年轻人要证明自己也不是这样证明啊？”

高志强心下想道，表面上却是没有把这股心思显露出来，只是诧异着说道：“我看看~”

然后拿过了赵默的证明过程，仔细的看了起来。

上面是一个数学模型，引入了大量的参数，然后通过计算得出这个差异图谱中的波峰异常代表的参数符合五夸克态的特征，由此得出此次LHC质子对撞过程产生了五夸克态这种末态。

不得不说，这份数学模型和演算过程很优美、很详尽，有些地方他也没看懂。

但是，看懂了的地方，其中有关各种末态的能量、参数、路径都很详细，比一般在高能物理方面研究多年的人都要来得专业。

高志强看得是心中惊了一下，想道：“他只是学了大半年而已吧？这么快就学到这么深的地步了？”

他看了好一会，并没有看出这份演算在物理方面有什么问题，或者更应该说在物理方面非常专业，一看就是高手。

“真是一个天才选手！”

高志强没来由的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然后想到了自己带的学生，想到了杨教授为什么会很重视赵默，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滋生了出来。

“我研究下，我也发给其他研究组一起看下~”

高志强最后说道，他刚开始不相信的，但现在变成了将信将疑，因为赵默的演算符合逻辑、无比严密，所以相信的部分已经占到了60%~70%，怀疑还存在一点，但不多了。

赵默笑道：“好的~”

眼前的这份演算，不过是这段时间积累的一次展现而已，他虽然觉得蛮有成就感，但并不多，因为五夸克态的发现对于LHC来说只是小case，真正的目的“发现希格斯粒子”才是重头戏。可惜目前缺少数据，无法进一步分析。

下午，因为数据缺少，赵默没有去实验室了，而是呆在了房间里看自己的书。

实验室内，高志强和团队完成了现有数据的分析，并未发现其他有价值的数据，于是统一展开了对赵默指出的“五夸克态”波峰进行确认分析。

赵默的分析和演算参数，还被发给了和他们同一组的阿美莉卡团队一起研究。

可惜，不过半个小时，阿美莉卡团队就给他们回了信息，这个质朴显示的异常波峰不足为奇，是其它效应的作用显现。

“……”

高志强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无奈，这阿美莉卡的反应和他上午的反应是一致的，是英雄所见略同吗？

还是真理往往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教授，这里有发现~”

正想着，团队中响起了一个惊喜的声音。

“什么发现？”

高志强回过神来，立即问道，同时快步走了过去。

那人指了指自己手上的资料说道：“教授，你看这里，这里的两维分布信号十分明显，五夸克态直接横穿了过来……”

他直接说出来“五夸克态”的名字来，显然认为他的发现足以证明“五夸克态”的存在。

“果然~”

高志强目光看去，很快便凝住在了对方的达丽兹图上那被标记出来的型号表现，暗感震惊：“还真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啊~”

如果不是赵默发现了，他们还真把这个信号给忽略掉了，也就无从去查验其它的数据来做更进一步分析，自然也就无法发现这个“五夸克态”。

高志强知道，虽然以目前这两个证据，一个异常波峰，一个达丽兹图的信号，并不足以真的证明五夸克态，但其实已经足够表面五夸克态的存在，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验证，用更多的数据来证实它！

一句话，干就完了！

“回去后我们再做实验验证~”

高志强深吸了几口气，强自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之情，沉声说道。

验证过程没那么快，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但这个发现毫无疑问是属于他们的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在高能物理的研究方面有了重大进展！

这是一个足以震动整个物理学界的大发现！

随即，高志强便写了份报告，将此次的发现详细的写了下来，然后分享给了在LHC的所有研究团队，同时复制了一份发回国内，发到了五道口，发给了杨教授……

“what？”

看着高志强团队发过来的报告，阿美莉卡的团队有些懵圈，心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一个那么小的无足轻重的异常你们也能发现新的末态，你们确定？

“不可思议~”

小本子团队中，十仓好英作为领队，难以置信的看着高志强团队发来的报告以及报告上关于五夸克态的论证过程。

太惊人了！

从一个小细节就能发现这么大问题，而且还有详细的数学论证，这实在是难以想象。

十仓好英暗暗评估了一下自己和自己的团队，觉得应该是发现不了的。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关键名字“zhaomo”，竟然排在了第一的位置，比高志强的名次还要靠前，心下顿时一惊：“他是主要发现者？”

但很快，他就把这股震惊抛掉了，转而想道：“看来五道口要推出他来当学术明星是不遗余力啊，这种世界级的物理发现竟然也把他放在了第一的位置~”

至于他们小本子以前也发现过五夸克态的情况，他只是觉得很可惜。

……

傍晚时分，高志强和他的团队回到了住处。

一回来，他们就找到了赵默，热情的和赵默打招呼，态度和以前是截然不同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把赵默看作是门外汉了，而是和他们平起平坐的高能物理研究人员。

赵默自然感觉得出来，不过也没说什么，对于他们恭维说他做出了重大贡献的话，敬谢不敏了。

由于是最后一天晚上，第二天就要回国。

到了晚上的时候，所有人都说出去游玩一下，买点特产回去。

嗯，到哪都得买特产回去，这几乎是所有国人、或者说全世界人的习惯了。

日内瓦，这是国际性的大都市，许多重要会议都是在这里召开，新闻里也经常提及，甚至让人会有错误印象，认为这里是非常重要的大国之都。

但其实，不过是各个大国妥协的产物罢了。

当然，在这里夜游不是关注这个，重要的是异域风情和异域产物。

“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板这个不是你们这的吧？我怎么看着像义乌那边过来的小商品啊？”

“什么看着像？明显就是！你看尾部落款~”

有翻译给他们一行人做着翻译，帮助他们购买东西。

令他们哭笑不得的是，很多小东西看着是异域产物，但其实是华夏小商品市场那边出口过来的，属于真正的国产。

赵默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看得是乐不可支，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赵教授，您看下这个怎么样？老板说是他们这边出土的古董，几百年前的。”

团队中有个博士看中了一个巴掌大的石雕，是长着翅膀的马，然后挨个给同伴看，又拿了给赵默看。

赵默看着石雕马翅膀上的合模线，随口说道：“几百年前？不是上周的吗？”

“上周？”

年轻的博士呆滞了。

团队其它成员，包括高志强在内，先是惊愕了一下，然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上周？笑死我了~”

年轻的博士急了：“怎么会是上周的呢？不可能啊，你看着雕工、看这造型，明显不是现代的啊……”

说完，见众人还在大笑，他很干脆的来了句“算了，不说了”，然后把石雕马放了回去，不买了。

赵默笑了笑，随即也观察起市场来，想着自己要买点什么东西回去。

他给家人、杨婵他们买东西是不少，但从国外带礼物回去还是第一次，而且感觉也不一样，所以该做还是要做的。

“Oh~”

“上帝啊~”

“疯了吗？”

“啪啪啪~”

……

一行人正悠闲的逛着市场，前方突然骚动了起来，随着惊呼声响起，人群开始四散跑开，然后就有清脆的爆响传了过来。

赵默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前面跑开的人个个脸上流露出了惊慌失措、惊恐的神情，仿佛遇到了可怕的事情。

然后，他就听到了高志强的吼声：“快跑，有人在开枪~”

“？？？”

赵默顿时大惊失色，脑子里立即出现了“跑”的想法，然后就要转身跑起来。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爆响，开枪之人再次开了一枪。

还没来得及跑的赵默蓦的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胸腔位置传开，一股强大的动能击打在了这个位置。

赵默“啊”的痛叫一声，跌倒在地。

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玛德，我不会交代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