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当众抗旨!
马如龙一脸铁青的盯着太平公主,隐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他没想到自己亲手编织的冤案,到头来竟然只杀了两个微不足道的年轻武将。
要是等范信回来,自己岂不是仕途到头了?
“马尚书,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趁驸马没回来你最好尽快交待后事。
“哼,我们走!”
太平公主冷冷的看了一眼马如龙,带着一众官员离去。
虽说这件惊天大案只定了两个武将的罪,但毕竟逆党被救走了。
她必须得想办法找到这些人才行。
等到人都走了,一名中年官员走到近前笑着道。
嘴上这么说着,范信的手却搂的更紧了。
在他们的最前方是一名身穿黑蟒朝服,腰缠紫金带的年轻人。
“啊,动手吧。”
说完看向太平公主:“距离午时三刻还有点时间,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启禀袁相,案犯曹兵兵一甘人等已经被压到法场!”
六子瞪了两名仆人一眼,吓得二人浑身一哆嗦松开了手。
望着城墙上洛阳两个大字,范信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
应天门法场。
一时间弄的众臣皆知,太子李显平日声名狼藉惯了,对此根本不在乎。
啪!
范信一鞭子抽在他的脸上,因为过于用力,脸上出现一条血淋淋的伤口。
然后撂下扫把跟头把式的闯进府里,大喊国公爷回来了。
“国公爷,末将刚刚接到家人通知,朝廷以杀害金吾卫救走逆党的罪名将他们押到了法场。”
“众卫听令,为防有人劫持法场,立即封锁应天门,待午时三刻一到,斩!”
说罢,一甩袖袍向监斩台走去,大声说道。
因此从瑛姑假传消息范老太爷被抓一直说到曹兵兵带兵闯进丽景门,被人堵在现场为止。
“殿下,曹兵兵二人做事莽撞,但他对国公爷还是忠心耿耿的,咱们不能让他白白送死。”
“是啊,陛下身体越发衰落,退位是早晚的事。”
得到消息的太平公主连忙率领仆人打开中门出来迎接。
“来人,把这些家伙给我押回府里,本官要亲自收拾他!”
众臣齐齐抱拳朗声道。
“哼,不敢当!”
数十位朝臣位列大厅两侧,面色凝重的看着为首之人。
来到城门口千牛卫猛地一拽缰绳,大声道。
望着一脸意味深长的耿总管,范信淡淡道。
强行压下心中的杀意,袁恕已皮慢悠悠的迎上去。
“这么说来幕后黑手是冲我们来得了?”
良久,太平公主擦擦眼角,俏脸通红的低着头。
袁恕已一愣,他自从当上宰相后很少关注礼仪方面的事情,没想到范信会拿这个说事。
“本宰相归凤阁鸾台管辖,大总管今天若是不给老夫一个合理解释,休怪袁某去陛下面前弹劾你!”
“陛下恩情本官自然知晓,但想要靠构陷斩杀我的部下,断然不可能!”
“想要年幼的晋王接任太子的位置我们绝不能出现半点差池。”
同时充满威严的话响彻在法场上空。
发现他态度不像说假话,范信命人给他解开绳子。
压下心中兴奋,范信摸了摸黑风马的脑袋闯进洛阳。
本以为把范信拉下水,却不想只能杀几个家将,这让他心里极为恼火。
“大总管,我们到神都了!”
这时,一队手持兵器的羽林卫包围了相国府。
“原来是大总管来了,不知有何贵干呐?”
再过两天,曹兵兵和姜云定就该被押往应天门斩首示众了。
“驸马即将凯旋而归,为了让晋王顺利接掌皇位,一切就拜托给大家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看到范信大步走进法场,袁恕已眼神彻底阴翳下来。
因此只好不情愿的拱拱手。
……
“好,本官问你,是不是你们袭杀了巡夜士兵,然后救走了逆党?”
“国公爷发话,你们还不赶紧把二位将军松开?”
见范信脸色阴沉下来,太平公主赶紧给仆人使了一个眼色。
“殿下放心,下官已经命令麾下御史回家拟写奏折,马日龙的母亲收受数万两黄金够他头疼一阵了。”
然而就在砍头刀即将落下的那一瞬间,一道破风声传来,径直插在法场上。
脸色有些阴沉。
“你们放心,若是有冤情没有人可以砍下他们的脑袋!”
“这件事显然是有人想要打击驸马和晋王,如果我们不还以颜色的话,敌人只会更加猖狂。”
烈日下刀刃上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作为洛阳最豪华的府邸,今天的相国府一改往日冷清变得森严起来。
眼见众人安排妥当,太平公主起身施了一礼。
范信重重一甩袖袍,越过袁恕已走到自已的家将面前。
“反了,反了,燕国公连陛下的旨意都不放在眼里了!”
“要是个爷们,就给老子来个痛快!”
曹兵兵和姜云定对视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们这些骄兵悍将,自以为替某个人死就能换来一世英名。”
一看到范信真回来了,当即扑进他的怀里。
两名仆人走上前扶起曹卫和姜吉的胳膊准备把他们带出去。
“河北道行军大总管到!”
相国府。
静!
现场死一般的安静,所有人都没料到范信刚一见面就给了袁恕已一鞭子。
“他二人凭什么要背这个黑锅?”
看样子是回去告状了。
按照朝廷的指示他原本应该和主力部队一起去应天门献祭突厥可汗和一众俘虏。
而皇帝不知怎么想的,命内侍把弹劾太子和马如龙的奏折装进两口大箱子送往凤阁鸾台。
“你们听好了,本官问什么,你们答什么,要是有一句假话,不用朝廷杀你,本国公直接送你去西天!”
“时辰已到,行刑!”
他为了防止有人劫持法场,特意在四周的道路布置了大量卫士。
“殿下放心,我等誓死拥护晋王殿下!”
然而无论魏元忠等人的弹劾多么猛烈,都阻挡不了曹兵兵一众家将被押往法场的事实。
“所以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些逆贼,平息这场风波。”
“不用气馁,这次虽说没有伤到范信,但他的兵权恐怕保不住了。”
“是啊,终于回来了”
还不等曹兵兵出声感谢,一脚踹在他的身上。
“吁!”
回过神来的耿总管,狠狠一拍大腿,带着羽林卫往宫里跑。
“您可不能辜负这片好意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曹兵兵等人猛地睁开眼睛,剧烈的挣扎起来。
夏主事看了一眼日头,走到袁恕已面前躬身一笑。
“诸位卿家都是公主府的老臣,有什么话本宫就直说了。”
“国公爷请问,末将一定如实回答!”
夏主事直起腰板清了清嗓子。
太平公主家知道自家男人的脾气,一旦做出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耿总管走上前打开黃色圣旨尖声道。
“走,随本官前往应天门法场!”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本相就成全你们!”
“走,我们去畅饮几杯!”
众将抱拳领命纷纷登上战马准备离开。
“大总管凯旋而归老夫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这……”
“像你这种私心作祟的老狗岂能懂的?”
范信连他都敢打胆子也太大了!
袁恕已捂着脸,怨毒的盯着范信咬牙切齿道。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过,由于御史台强烈反击,弹劾刑部尚书的奏折像雪花一般送进观风殿。
“午时三刻一到就要行刑了!”曹卫眼睛通红道。
要知道后者可是凤阁侍郎,兼领工部尚书的宰相啊。
示意卫士退下,袁恕已瞅了一眼人山人海的法场。
“范信不行,他的儿子晋王也不行!”
“这一脚不为别的,就为你身为领兵大将,竟如此轻易掉进陷阱!”
范信冷笑一声骑上黑风马,对着一众部下道。
“这是自然,一会让范安从账房支取八百贯铜钱,送往二人的老家…”
“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三百亲卫见状紧紧跟了上去。
但马如龙不一样,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气的他肺子都快炸了。
“把他们放了!”
“驸马连日奔波一定累了吧,赶紧进屋歇息一番,妾身去给你熬点瘦肉粥喝。”
魏元忠拱拱手。
“但对于燕国公来说,如果不找到逆党洗清嫌疑的话,恐怕日后会有更大的麻烦。”
“本总管乃是陛下亲封的燕国公,身兼河南河北两道行军大总管,你一个凤阁侍郎,见到本官居然连基本礼仪都没有!”
怎料,两个全身带孝的大将跪在他的面前声音颤抖道。
“请国公爷救救吾儿,他们马上要死了!”
“殊不知只是大人物眼中毫无价值的棋子罢了。”
下首的崔堤也跟着说道:“我们洛州府派出了大量官差,人是在丽景门救走的,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来到曹兵兵面前,袁恕已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
奶妈笑着说道。
就在围观百姓议论纷纷时,洛阳西城门前,一队身穿飞熊服,红中衣,脚踏虎金靴的千牛卫策马而来。
“离开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太平和两个小宝贝怎么样了。”
“因此弹劾马如龙和太子党的事就拜托给你们御史台了。”
“简直连蠢猪都不如!”
面对众臣的劝说,太平公主俏脸威严的点点头。
“伱要是死了,命也就没了,而人家依旧富贵延绵,妻妾如云,好好想想值得吗?”
袁恕已擦了擦布靴上的吐沫,眼睛虚眯道。
范信哈哈一笑,就欲进屋看望两个小宝贝。
范信收起笑容皱着眉头道。
范信深吸一口气,走到两位部下面前。
咚咚咚!
在百姓们的注视中,数十名头扎红巾的侩子手走到犯人身后,摘掉众人背后的牌子,高高的举起鬼头大刀。
“大唐是李姓的大唐,本官身为一份子自然不会让其他人染指神器!”
……
“不怕朝廷耻笑吗?”
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太平公主一脸感慨道。
“公主殿下,今天朝堂上虽说有陛下的维护只牺牲了两个微不足道的武将”
“国公爷曾说过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濒临死亡之际,所有人都放弃自己的时候,燕国公居然来到了这里。
背着手俯视道。
眼中充斥着狂喜之色。
送走这些人,太平公主望着远处的刑部方向幽幽一叹。
“你要解释是吧?”范信阴着脸扔掉鞭子。
看现在的形势,显然是没人敢阻拦。
但为了尽早见到妻儿,他特意率领一支亲卫提前赶了回来。
有心想要反驳,又怕范信再抽自己几鞭子。
“老姜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
卫士们大喝一声,瞬间化为数道洪流涌向哨位。
“没有!”曹兵兵摇了摇头,一五一十的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陛下有旨,燕国公疏于对属下的管教,以至于其犯下滔天大罪,故此罚奉两贯,禁足十天。”
“袁相,时辰已到是不是该行刑了?”
“好吧,今天本国公哪也不去,就待在家里陪你们。”
他们没想到范信竟敢大庭广众之下当众抗旨。
一行人骑马到相国府门前,眼尖的仆人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
从睡梦中醒来,袁恕已伸了个懒腰,在犯人的名字上划了一道杠。
“遵令!”
“是啊国公爷,离开这么久一定累坏了吧。”
看到这一幕,相国府众人愣住了,内侍愣住了,就连负责执行禁足的羽林卫也愣住了。
“国公爷,陛下冒着得罪百官的风险,只杀两个武将,可见她老人家对您是何等的爱护。”
念完圣旨,耿总管对着范信笑眯眯道。
曹兵兵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屑的吐了一口吐沫。
话落一抖缰绳冲出相国府前往应天门方向而去。
两名仆人呆呆的看着范信,神色颇为犹豫。
李朗躬身说道。
话音落地,数百名卫士走上前按住喜极而泣的家将。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时,袁恕已冷笑连连的伸出了手。
“且慢,这些人可是陛下亲自勾决的死刑犯,岂能随意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