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是对的。”

古一抚掌，对姜山的话报以赞叹：“积极应对和消极等待，这之间的精神，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冉冉升起的朝阳，生机勃勃、一往无前；想到我自己，则仿佛夕阳斜下、日暮黄昏。”

然后话音一转，笑道：“应对同样一个事物的态度，其不同之处，本质无他；因为你很强大，因为你很年轻，所以你才自信；而我却早已不堪承负。我心忧于每一个波折，哪怕这种波折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会因此而忧虑。”

“你让我想起了梁启超先生的‘少年中国说’。”

笑道：“也许正如你所言，你能做到我们所不能做到的事。”

姜山道：“你到底还是太过疲敝了。你应该放下那乱七八糟的担忧，找個安静闲适的地方好好修养一阵子。”

说：“心灵强大者绝不会是一个保守者。而你，法师，你的心灵足够强大。只是你太疲倦，所以产生了近似保守的态度。”

古一笑了下：“你说的，很有道理。”

然后转言：“无限宝石的事，我们就谈到这里；那么第二个问题，也是我非常好奇的问题——你说你需要进食。”

她道：“进食这两个字，对我来说，是贬义的。我与许多维度魔神打交道，与地狱里的恶魔、深渊中的魔鬼打交道，它们把地球看作美味佳肴，它们入侵物质世界，就是为了‘进食’。”

“那么，你的‘进食’，是如何一个进食呢？”

姜山笑起来，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道：“法师一定很好奇，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我为什么如此强大。”

他说着话，伸手如拨开迷雾一般，在他和古一之间的空气中一掀，便是个宇空倒转，光怪陆离！

古一眼神一凝：“镜像空间！”

姜山站了起来：“反景！”

话音不落，他的身躯拔地而起！

这一片反景世界，被他庞大的身躯撑起来，这间禅房，一下子仿佛变得无穷广大！

37000米的先天人族真身如同擎天之柱，耸立在反景空间的中央，头顶苍天、脚踏大地，周身云纹流转，神圣阳刚、伟岸雄烈！

姜山呵气如风，声如雷震：“古一法师，这就是我的真身！”

古一早已目瞪口呆。

她瘦削的身躯在姜山面前，如同一粒尘埃。

珠穆朗玛也不过八千八百米，姜山的身躯是珠穆朗玛的四倍还多！

古一深吸口气，强自按捺住心中的震动，瘦削的身躯飞到半空；姜山盘坐下来，与之视线齐平。

“我见过许多庞大的存在，比如维度魔神；但它们的庞大，建立在维度世界无穷无尽能量的基础上。”

“物质宇宙如此庞大的实体存在，我是首次见到。”

“你的力量神圣阳刚，含着包容一切的味道。姜山，你到底是什么？你说你是人，人可长不到三万七千米！”

古一眼神炯炯：“你是天神还是原初泰坦？！”

姜山双目神光吞吐，犹如日月，闻言笑道：“天神？原初泰坦？”

他摇头，只这样一个动作，就令周围的反景空间掀起一阵阵涟漪。

“我既不是天神，也不是你所说的原初泰坦；我是先天人族！”

“先天人族？！”古一满心疑惑。

姜山颔首：“我是先天人族，你是后天人族。”

古一当然可以理解先天、后天之别；但先天后天的解释，放到不同的论述对象、时间空间来说，却各有不同。

她摇头：“我不能理解。”

姜山道：“在一片神奇的宇宙之中，有这样一群天生地养、宇宙孕生的存在，他们是先天人族。后天人族因为他们而诞生，他们则为后天人族的存续发展战天斗地。”

“在那片神奇的宇宙之中，有巢氏是先天人族，大燧是先天人族，女娲、伏羲是先天人族！”

“我，也是一个先天人族！”

古一眼神闪烁，道：“一片神奇的宇宙？”

姜山并不多做解释，道：“我说我需要进食，你看莪真身如此庞大，就知道我对食物的需求非同一般。”

他笑道：“不瞒你说，我最喜欢的食物，就是维度魔神。”

古一的瞳孔，瞬间放大！

以维度魔神为食！

她心里，一下子跳的厉害。

姜山道：“对维度魔神了解最深，与维度魔神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卡玛泰姬。维度魔神太难找了，我迄今为止，才吃掉两头维度魔神。与物质宇宙相对的虚空空间太过广袤，寻找维度世界难度太大，我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专门去找维度魔神。”

“我想，如果我能成为至尊法师，以卡玛泰姬对维度魔神的了解，我的饮食问题，就将得到解决！”

古一已是怔怔然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姜山所说的进食，居然是这个意思。

以维度魔神为食！

这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她不禁道：“每一个维度世界都有一种极端力量，每一个维度魔神都是极端的存在；我引用了许多维度魔神的力量，以至于我的身躯千疮百孔、难以承负，时时刻刻受到极端力量的侵扰、攻袭，它们就像一根根锁链，要拖着我的灵魂坠落！你却如何以维度魔神为食？”

又说：“况且维度魔神与维度共生，不死不灭。我杀死了许多维度魔神，但他们都会在一段时间之后得以重生。”

姜山笑起来：“我吞吃过两头维度魔神，大罗村镇压的噬魂魔、手和会信仰的兽魔神，它们都有着不同的极端力量。”

他露出回味之色：“但它们给我留下的，除了悠长无比的回味，再无其他。”

“我是先天人族，我生来以恶神、恶兽为食！不论它们的力量有多极端，不论它们的权柄有多稳固，入我之口，进我之胃，它们的下场便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至于维度魔神与维度共生得到的所谓的不死不灭，在我而言，实不值一提；噬魂魔的幽灵维度、兽魔神的狂兽维度，都已被我彻底炼化，成了我开辟本体宇宙的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