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时宜对裴淮茹依然非常客气。当即便答应,帮裴淮茹禀告,求见凉州郡王。
但是,两天后,消息传来。很不巧,凉州郡王外出了,去了京畿道其他府县。
一天,两天,三天……
等待中的裴淮茹如那热锅上的蚂蚁,每天,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分分秒秒都在煎熬。
终于,在郑家书肆实在扛不住,临时歇业整顿的第二天。
凉州郡王回到了长安。
其实,这次,还真不是李宽在故意难为裴淮茹。的确是有事外出。
受崔知温盛情邀请,李宽去长安城附近的府县,巡视了一圈,新开张的生意铺子。
新开张的崔家铺子主营:啤酒、玻璃镜。
兼营:泡面,火腿肠,麦片,黑芝麻糊,豆奶粉,核桃粉,藕粉,棒棒糖。
开张之后,统一半天免费品尝,限额赠送。
从一个全新的铺子,到全城最火热、最受欢迎的铺子,崔家也就只用了半天时间。
长安城附近府县民众的消费能力,虽然赶不上长安城,但是崔家铺子,总有让人可以买的起的商品。
棒棒糖、泡面、啤酒,这三类商品,一骑绝尘,遥遥领先,成为了京畿道地区,销量超高、极受追捧的冠亚季军。
虽然京畿道各个府县,铺子里商品价格,被李宽调的很低,但是胜在覆盖范围广,消费群体基数大,每天都是顾客盈门,需要额外抽调伙计来维持排队的秩序。
所赚银钱自然不必细说,如河流入海,四面八方,奔腾汇聚。
【叮,您向异界人民传播了科技产品:棒棒糖、啤酒、泡面……触发奖励:功德+1,+1,+1……】
【叮,恭喜您,单日功德奖励,打破历史记录,达到了五万点。】
【叮,恭喜您,单日功德奖励,打破历史记录,达到了十万点。】
京畿道下辖京兆府、凤翔府、华州、同州、商州、邠州,共6个府州。辖万年县、长安县、咸阳县、兴平县、云阳县、泾阳县、渭南县、昭应县、高陵县、同官县、富平县、蓝田县、鄠县、奉天县、好畤县、武功县、醴泉县、华原县、美原县等二十三个县。
这二十多个县,火力全开,在最火爆之时,单日商品销售量超过了十万件。
一周之后,虽然大家的新鲜感,已经不在。但是二十多个县,依然稳定保持住了,每天两万件左右的商品销量。
加上,长安城里的金丝楼买卖、高家白纸制书等其他商品传播,李宽每天大约可以稳定入账三万点功德。
想当不错!
所以,逛游一圈,回到长安的李宽,心情非常美丽。
于是,当即,便答应了郑家书肆大掌柜,裴怀茹的请见。
……
回到长安的李宽,并没有直接回到平阳王府。而是来到了长安城东,骊山脚下,绣岭别院,泡温泉。
崔家在此建有多个温泉别院,崔知温特意挑选了其中一处,位置最好,装潢最为奢华的,进献给了李宽。
绣岭别院,背山面渭,倚骊峰山势而筑。风景秀丽,天然地热温泉。
距离当年周天子的游幸之地:星辰汤,只有百步之遥。当年始皇帝,砌石起宇的骊山汤,也在千步之内。
……
郑家书肆的大掌柜裴淮茹,也是特别急切,从崔时宜那里得到准确回信后。
一刻也等不及了。
没等李宽回府,便带着侄女裴胭脂,急匆匆地来到了绣岭别院。
绣岭别院里,也早已安装了暖气,房间里温暖如春。所以,一进屋,裴淮茹便直接去掉了虎皮外氅,只穿一希半臂对襟罗襦长裙,外加薄如蝉翼的轻纱披肩。
前方的满月,大概有,初七八的光景。
紧走几步,山摇地动,有些重心不稳。
仿佛跌跌撞撞,来到李宽面前,盈盈下拜,
“民妇裴淮茹,拜见凉州郡王!”
“嗯!”
刚泡完温泉的李宽,浑身懒洋洋的,斜靠在椅子上,冬至捏脚,小红捶腿,绿柳揉肩,还有崔时宜在一旁不断地投喂着。
半晌之后,李宽在崔时宜的轻声提醒下,才注意到有人拜见。不过,浑身惬意,懒得动弹,于是便用鼻子发出一个音节,以示回应。
房间里的空气再次回归宁静,半月美妇,裴淮茹感觉略微有些尴尬。
又等了片刻,见李宽依然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
于是,只好,再次硬着头皮,近前几步,再次行礼道,
“荥阳郑家已经不容我母子,现在生意又一落千丈。愚儿善缘,并不无商贾之才,多是清净出世之心。只有妾身一人,苦苦支撑郑家书肆。若是书肆也倒闭了,我孤儿寡母,便彻底没了依靠,恐怕衣食生活都会成为问题……”
裴淮茹不知该从何说起,于是便开始了悲悲戚戚地卖惨,意图博取同情。
然而,刚开口没多久,却被李宽一句,打灭,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
裴淮茹闻言顿时语塞。郑家书肆再怎么落魄,也依旧是世家贵族,自然要比路边冻死的贫苦人家要好上百倍。
所以,李宽的诗句一出,便显得裴淮茹的卖惨,苍白无力,无病呻吟。
而,旁边的崔时宜,听到诗句后,却是眼前一亮,心中一喜。
不愧是殿下!又出口成诗,堪称绝句!
默默记下,等事后,求得全诗。再好好参研,体会。
……
房间里的空气再次变得安静。
缓了许久,终于从尴尬中缓过气来的裴淮茹,再次开口,
“民妇此次前来,想求殿下恩赐,赏条活路。帮帮郑家书肆。”
“凭什么?”
见裴淮茹终于不再卖惨,说起正事,于是,李宽这才,微微直了直身体,开口反问道。
见李宽终于肯正经搭理自己,裴淮茹心中稍感宽慰,悄悄挺了挺上身,连忙应声,
“郑家书肆愿意投献郡王名下。我母子只取两成安身即可。”
“两成啊?那是多少天之前的条件了。”
李宽又躺了下去,嵌进了绿柳的怀里,懒洋洋地说道。
“……一成。一成就行。还请殿下恩典!郑家书肆上下,全都愿为殿下效命。”
裴淮茹当然知道,不再可能是当初的两成条件,只能尽力祈求,尽力争取。
“一成,马马虎虎。
不过,不太够。”
李宽犹豫了片刻后,再次发话。
“……郑家书肆落魄至今,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宝贝,奉献殿下。
不过,郑家书肆及民妇,的确是真心实意地投献,一片赤诚。
妾身已年老色衰,若是再年轻几岁,哪怕是舍了这柳薄之身,以荐枕席,也是愿意。
还请殿下明鉴,还请殿下宽宥。”
裴淮茹说到最后,实在是想不到由头,于是双臂一颤,轻纱披肩滑落,露出圆润的肩膀。
话语也变得直白、生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