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傅,不是说好一直在我家做护院,怎么能待一个夏天就走?”牛本才道。
王洪笑着摆摆手:“江湖人四海为家,我流浪惯了,在一个地方待不长。”
牛本才哈哈一笑,又与王洪应酬两句,最后指着杨良一干人等道:“他们都是牛家村的年轻后生,全都听王师傅差遣,王师傅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们便是。”
“我县衙还有一些事,便先走一步了。”
在牛本才走后,一群人围着王洪看个不停,就连坐在门口纳鞋底的婶子大娘,也是指指点点。
“这就是城里来的人嘛,瞧着真新鲜。”
“据说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曾经杀过狮子,瞧见他的手指了没有,捅在谁身上就是一个窟窿。”
“我可是听说了,大公子把他请过来,可是花了大力气,一個月就有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这得烙多少大饼呐!”
王洪却是老神在在,对于大家的议论声浑不在意。他手里握着茶壶,倒背着双手,沿着牛家大院绕着圈子,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杨良也混在人群之中,盯着王洪的背影,眼珠转个不停。
这可是一名真正的武者,通过他,自己就有机会接触到真正的江湖世界。
只不过,牛家大院来了护院,以后自己还怎么偷东西吃。
如果不偷吃的,凭牛家大院一天两顿的一干一稀,根本填不饱自己的肚子。
最关键的是,自己晚上还要和李橘红私会。
想起这个,杨良一颗心便是七上八下。
王洪大概是走得累了,坐在村口的石头上,懒洋洋举起手中的茶壶。
“王师傅,您这壶不错啊?”杨良凑上前道。
“哦,你也懂!”王洪眼睛一亮,将茶壶举在掌中:“上好的胶州土,一炉只做了九个,只有我这一个成了,唤作九九归一。”
杨良口中啧啧称奇,忽然话锋一转,道:“王师傅练得什么功夫,给我们讲讲呗。”
“是呐,给我们讲讲。”
一群年轻后生围住了他,眼里烁烁放光。
“我这都是粗浅的功夫,日复一日,打磨筋骨,算不得什么。”
“您太谦虚了,我可听说了,王师傅一身本事,曾经遇到过七八个土匪,还能全身而退。”
“王师傅,我们也能和您一起习武吗?”
“只要成了武师,与人看家护院,保镖走货,哪怕是从军,也是一条出路。”
王洪摆摆手,道:“武者,内炼一口气,外炼筋骨皮,寒暑不辍,看见这只拳头了嘛,二十年功夫,你们吃得了这个苦吗?”
“王师傅,这武者的境界是怎么分的?”
“境界?”
王洪咀嚼着这两个字,抿了一口茶,瞧见杨良立在那里,黑亮黑亮的皮肤,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像两颗黑石头似的。
“你怎么知道武者有境界二字?”
“我也是听人说的。”杨良挠挠头道。
“听说的不错。”
王洪轻咳一声,道:“武者一般分为四重,第一重打磨筋骨,唤作炼体,炼得七八年入门,丹田生出一口气,唤作养气,养气养到了火候,唤作化劲。
这第四重境界,也就是最后一重,叫做通玄,不用兵器,挥手便有杀人剑气,隔空取人头颅。”
一群人蹲在地上,听得啧啧称奇。
杨良听在耳中,也是觉得心潮澎湃,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境界,算是养气还是炼体。
看来这武者的后期,要比学问猛得多。要不然,自己再攒攒命运币,干脆转为武师。
或者说忍一忍,先习文,等攒下家底后,再转为习武。
若是想要习武,王洪就在眼前,岂不是个机会。
“王师傅,您现在什么境界?”
“给我们露上一手呗。”
诸人纷纷起哄道。
“习武二十年,也不过是养气期。”
王洪扶着石头站起来,道:“那我便露上一手。”
他站起来后,目光转了一圈,指了指老兵哥道:“来来来,你站过来,站在我对面。”
老兵哥摸了摸脑袋,晕头晕脑道:“做什么?”
“站稳了!”
王洪一声轻喝,手在老兵哥腰眼上一摁,他一下子倒跌了出去。
“嘶!”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大家七手八脚将老兵哥扶起。
“你刚刚怎么出去的?”
“我不知道啊,就感觉一股劲,我就一下子飞了出去。”
“还有人想试试嘛?”王洪拍了拍衣服的下摆。
诸人纷纷摇头。
“让阿良试试。”
“对,阿良力气大。”
杨良被推了出来,他挠挠头,心里也想知道,自己能在王洪手上支持多久。
“好,你站过来,就站在那里不要动。”
“站在这里行不?”杨良挪着脚尖。
“站稳了!”
王洪一声轻喝,右手猛地推在杨良腰眼上,杨良只感觉一股力气冲了过来。
在他体内,自然而然生出了一股相反的力气,双脚纹丝不动。
“咦?”
“王师傅,我站好了。”
王洪眉头微皱,扭过头来,瞧见一群长工正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王洪伸手一推,感觉自己像是推在一棵大树上,扎根于土里,不可撼动。
“王师傅,他已经站好了。”老兵哥道。
“好好好。”
王洪额头已经出现了汗珠,他两只手都举了起来,用力推在杨良腰上。
杨良依旧不动分毫。
王洪额头的汗珠越来越明显,口中忍不住道:“你练过功夫?”
“呃……”
杨良愣了愣,那自己是练过还是没练过。
他只感觉一股力气冲了过来,忽然双腿一松,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王师傅好本事!”
杨良站起来第一时间道。
“好!”
诸人齐声喝彩。
“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王洪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谦虚地摆了摆手。
随之拍了拍杨良的肩膀,感慨道:“年轻人有个好力气呐。”
“还是王师傅功夫好。”
杨良虚伪地客套着,心里却是有些打鼓。
这狮子头王洪王师傅的功夫到底行不行呐。
至于拜师的事情,可以缓一缓,先看看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