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七彩斑斓的扈鸟冲天而起,接着,无数被日食打击得不敢飞翔的禽鸟纷纷扑翅而起,一时之间,蔚为奇观。
它们就像被召集了似的,集体飞向日晖,似是欢迎太阳的回来。
盘土领着队伍中人,跪倒磕头。
他们痛哭流涕,磕头如倒蒜。
一旁,木冕盯着太阳,直到双眼生疼。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后世的人没有了对大自然的敬畏之心,也终于得不到大自然的眷顾。
一得一失,难言利弊。
原始人们恭恭敬敬磕了十几个头,直至磕到头皮发红,才站了起来。
这时,众人才发现,地上躺满了动物的尸体。
“这都是你干的?”盘土倒吸一口凉气。
木冕点点头。
队员们齐声欢呼。
这么多肉,足够他们熬过雨季了。
盘土喊来四名队员:“去,你们找到骻和崩,把他们都叫来。”
肉太多了,凭他们一支队伍,根本带不走全部。
幸亏河水暴涨,其他两支队伍都在附近,否则,盘土也不敢这样安排。
日食过后,就连霸王龙这种顶级掠食者也失去了杀戮的欲望,它们就像游魂般放过了所有素食动物、
两支队伍很快都找来了。
和狩猎一队一样,他们也好像被掠走了灵魂似的,没有了精气神,仅凭着本能被带到了这里。
当看到狩猎一队正在解剖这么多恐龙尸体,他们一下子惊呆了。
盘土苦笑着解释道:“不是我们杀的,是木冕一个人干的。”
众人再次看向木冕的眼光,充满了敬畏。
在天狗食日的时候疯狂杀戮,还是人吗?
想什么不重要,生存本能驱使着原始人快速地将所有尸体解剖,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打包好兽肉,便集合一起,要赶在日落前回到部落。
忽然间,骻追上木冕,问道:“听说你对盘土说了,天狗食日很快就会结束,对吗?”
木冕点点头。
“你是如何得知?”
骻打破砂锅问到底。
木冕指了指天上:“牠告诉我的?”
骻一怔:“谁?”
木冕摇摇头:“不知道,当我们被从从追赶的时候,脑子里就有一把声音告诉我,要到地下。当我们在地下挺过了血蚍蜉与从从的夹击后,那把声音又告诉我,回到地上。当看到天狗食日时,还是那把声音,牠告诉我三个字。”
“哪三个字?”
“不要怕。”
骻脚步一滞,木冕已经超过了他,跑到了前面。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骻想起了部落里那个传闻,难道他真的是?
他的瞳孔一缩,紧紧锁在了木冕身上。
不错,木冕就是想要他的这个反应。
他在前面暗暗发笑。
部落里没有秘密。
原始人说悄悄话就像放炮仗似的,当人人都偷偷在说他有可能是天授祭司时,他哪可能听不到。
在刚才面对日食的时候,他忽然浮起了一个念头,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
天授祭司,或许就是穿越者。
未必是地球穿越过来的,从其他位面,其他次元来的人也说不定。
他们不能解释自己身上发生的怪事,于是便将一切归结于天授这毫无根据的谎言之上。
既然是穿越者,那必然会有着本世界没有的技能和知识,或许是占卜,或许是诅咒,又或许是魔法,他们将技能运用或者传授下去,就成了如今的祭司一系。
他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心底也忽然升起一种欲望。
要是真的呢?
天授祭司真的是穿越者呢?
自己是不是也能捞上个天授祭司身份?
我有着原始部落没有的科学,就这一点,当上一个祭司绰绰有余。
但,要是自己猜错呢?
天授祭司就是世界意志的体现呢?
那可咋办。
他想起了一个更可怕的存在:部落先祖。
先祖有着难以预料的神秘力量。
部落里要是有了祭司,就要搭建祭坛,可科学并不能与先祖搭上话,要是装神弄鬼的话,很可能弄巧成绌。
思前想后,不得要领。
当骻问起原因的时候,他脱口而出,是天上给的信息。
潜台词是,你自己猜吧。
要是以后自己真能与先祖搭上话,那当上天授祭司也是美滋滋的一件事。要是当不上,就是你们猜错了。
嘻嘻,老子玩的就是神秘。
既然把自己套了一张祭司假外皮,自然再没顾忌。
他忽然问道:“各位,你们在野外的时候,有没有见过野生动物舔地面,或者舔岩石?”
崩是一个直来直去的粗汉,他有些奇怪的回道:“舔水坑嘛,见得多了。你问这个干嘛?”
木冕一脸黑线:“不是舔水坑,就是舔地面,地面上有白色晶体或者白色石头。”
原始人都是粗线条的男人,根本没有观察力,一个个都闻言摇头。
突然,山黄有些不自信的道:“我可能见过。”
“哦,在哪?”木冕急忙问道。
山黄将目光投向三个队长,欲言又止。
盘土怒道:“说呀,看老子干啥。”
山黄大着胆子道:“就是你们押我们来的路上,我看到了,一片白色的沙地上,有十几只四不像好像是在舔地面。”
盘土一拍掌:“对呀,我也看到了,我还想把那些四不像都抓来当座骑呢。”
有几名原始人也纷纷附和,表示他们都看见了。
骻问道:“你找白色沙地干嘛?”
木冕笑了笑:“现在不能说,明天你随我走一趟就清楚了。”
其实,他自己也看到过这情景,不过,彼时他刚穿越,心里还没有接受,再加上被火烧得皮肉燎泡,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走了两个小时,终于回到了部落。
此时,部落里一片愁云惨雾。
天狗食日的时候,有两名原始女人受不住心里压力,竟被活活吓死。
猛高盛怒之下,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
猛高是族长,与天地沟通自然有着他自己特别的办法,天狗食日,他虽然也是心寒,可他却没有感应到先祖的预警,自然没有害怕过头。
可死了两个族人,其中一个还是有身孕的,这就更让他怒火中烧,拿起石斧斫在岩石上咣咣作响,发泄心中的不满。
灰鸭崽跑来:“族长,他们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好高兴的。”猛高心里不爽。
灰鸭崽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们打回来很多肉。”
“哦,这倒要看看了。”
猛高起了好奇之心,便随着灰鸭崽走出了部落。
三支队伍迎面而来,一个个笑逐颜开,就像过大节似的。
他们背着、扛着、抬着的,全是大肉。
就算是以前最丰收的一天,也没有见过那么多大肉。
猛高目瞪口呆:“你们是抢了哪个部落的窝?”
猛莺大声笑道:“这都是木冕一个人打的。”
消息就像被风收了快递费似的,很快传遍了全族。
“你听说了吗?木冕一个人杀了十几头三角龙,几只巨鹰呢!”
“不止,还有一窝翼龙,一头霸王龙。”
“哇!”
消息越传越神乎,当木冕经过部落中心,走到石屋去看他的蛋的时候,最新版本是他一个人杀掉了一窝血蚍蜉和一群从从,把三支狩猎队全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