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大麻雀

离开了红堡后，林德去往了他在君临城内购置的官邸，在路上当年那些在大瘟疫上幸存下来的人纷纷朝林德跪拜行礼，以示感激。

虽然，当初是七神教会在君临城救治那些感染瘟疫的人，但所有人都知道救治瘟疫的药物来自哪里，他们对林德自然也是无比感激，否则的话，也不会要求在七神圣堂中树立林德的塑像了。

林德的官邸就在红堡旁边紧挨着城墙，有着两栋三层楼的房子和一个庭院和花园，官邸旁边就是一个通往黑水湾的门洞，平常这里是打开的，方便居住在这里的达官贵人们去黑水湾游玩，但到了晚上又会三个沉重的铁门将门洞堵上，以防止有人从这里潜入到城中。

不过，自从杰诺斯·史林特成为守备队司令之后，这个门洞就成了他走私各类违禁品的重要通道，把守门洞的人叫朗科，表面上是杰诺斯的死忠，实际上是林德安插在君临城的人手之一，这也是林德购买这套房子的主要原因之一。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这里有一条暗道连通红堡的地下密道，瓦里斯可以随时从这条密道来见林德，就像现在这样。

“琼恩·艾林真的是死于意外？”林德在看到等候在屋子内多时的瓦里斯，一开口就直接问道。

“不是。”瓦里斯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仅仅是意外，莱莎夫人就不会带着她的儿子逃回谷地了。”

林德又问道：“是谁杀的他？瑟曦王后，还是小指头？”

“不知道。”瓦里斯摇了摇头，说道：“虽然琼恩首相在怀疑瑟曦王后的一些事情，但暂时还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所以他还没有真正威胁到瑟曦王后，至于小指头，他和莱莎夫人的那些事其实是琼恩首相默许的，甚至还是琼恩首相主动要求的，所以他应该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杀琼恩首相。”

“什么？”林德愣住了，沉声问道：“琼恩首相让小指头和他的夫人……”

“是的。”瓦里斯也是一脸莫名表情，说道：“琼恩首相是一个极为看重荣誉的人，他自己很早就不行了，担心莱莎夫人会随便找个情人，然后出现丑闻，败坏艾林家族的声誉，所以他干脆主动给莱莎夫人找一个情人，这样他可以控制住那个情人，避免了传出丑闻的风险。”

“莱莎夫人这几年的流产……”林德又问道。

“是琼恩首相所为，他只是想要给莱莎夫人找一个情人，并不是……”话说到一半，瓦里斯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沉声道：“您的意思是因为琼恩首相让莱莎夫人流产，莱莎夫人对琼恩首相动了杀心？琼恩首相是死于莱莎夫人之手？”

林德没有立刻回答，他沉思着，然后再次提问道：“琼恩首相的死因是什么？有查到中了什么毒吗？”

“不知道。”瓦里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知道的任何一种毒药。琼恩首相死前我就在旁边，他死亡的过程非常……非常……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我能够感觉到他应该是中毒了。”

“连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毒药？”林德皱了皱眉头，嘀咕了一声。

瓦里斯在成为伊里斯二世的情报总管之前，可是在潘托斯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混，而且是从最底层一直混到了声名远播到就连铁王座的国王都听到的地步，他见识过的各种暗杀的方法肯定远超常人，使用过的毒药也绝对不是一般人可比，现在就连他也分析不出是哪种毒药，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导致琼恩死亡的毒药不是来自自由贸易城邦和七大王国，而是来自其他地方。

这时，林德想到了有过情报曾提到过小指头和末日信仰有过一段时间的密切接触，要是那时候小指头从末日信仰的人手中获得了某些神秘且致命的药剂，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

林德将他的怀疑告诉给了瓦里斯，瓦里斯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会去调查这件事的。

随后，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又停下了脚步，转头朝林德说道：“艾德公爵最近已经接手了琼恩首相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的事情，他的动作实在太大了，很多人都在盯着他，他时刻都在危险中，我觉得你应该劝劝他，毕竟君临城不是临冬城。”

林德摇摇头，说道：“你高估我了，我和艾德公爵并不是很熟，根本没有办法劝说他任何事，而且以艾德公爵的性格，就算是劳勃国王劝说他，他恐怕也不会听的。”

“真是遗憾，他是一个好人。”瓦里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在瓦里斯离开后，林德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带着两名随从离开了官邸，然后沿着城墙朝跳蚤窝走去。

那一场大瘟疫将跳蚤窝的贫民清理个干净，十室九空是最好的形容，但仅仅一年的时间，跳蚤窝的人口就又重新回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来自七大王国各个城堡、市镇的农夫、负债者以及通缉犯全都聚集到了这里，原本他们只是想要暂时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等找到机会后就离开，结果暂时变成了永久，临时居民成为了长久居民。

所以，跳蚤窝的人也经常说，跳蚤窝这块土地拥有神奇的魔力，能够产生一条无形的绳索，帮助所有住进来的人，而被绑缚者住得越久，绳索就越粗，摆脱绳索离开的可能性也就越低，最终见更彻底的融入到跳蚤窝，成为跳蚤窝的一部分。

“我要找大麻雀。”在进入跳蚤窝之后，林德直接找了一个小孩，丢给他几个铜星，说道。

小孩听后，立刻带着林德等人在迷宫一般的跳蚤窝中穿梭而过，很快就来到了一个被一圈低矮房屋围起来的小喷泉旁边。

在通往喷泉的道路上都挤满了人，他们安静的坐在地上，或者靠墙站着，视线全都集中在了喷泉旁边一个穿着破烂长袍的七神修士，倾听着这名修士讲解着七神圣典中的内容。

林德没有上前打扰他，而是站在一旁等着这场布道完结。

过了没多久，老修士停止不到，然后他的追随者扛过来了几口大锅，锅里面煮着各种野菜和鱼肉，周围那些倾听布道的贫民信徒们纷纷拿着碗和罐子井然有序的站在了大锅前，排队领取食物。

老修士在给信徒分发食物的时候，也看到了林德等人，毕竟他们身上的衣着即便再怎么普通，相比起周围衣衫褴褛的贫民来，已经算是很鲜亮了，想不让人注意都很难。

不过，当他看清楚林德的相貌后，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惊讶的神色，显然是已经认出林德了，只是他并没有放下手中的事情，来见林德，而是转过头去，继续专心的为信徒提供食物。

在最后一个信徒分到了食物之后，大麻雀才放下手中的勺子，在一旁的喷水池旁清洗了一下双手和脸，然后整理了一下残破的修士袍，这才来到了林德面前，朝林德行礼，道：“很荣幸见到您，神选者大人。”

“我也很高兴见到伱，大麻雀。”林德打量着眼前这个真正虔诚的七神修士。

虽然在前世看剧集的时候，林德非常讨厌大麻雀这个人，认为这是一个野心家，一个宗教狂人，但在冰与火世界，林德派人收集大麻雀的情报，却发现这个人和他所想的那个野心家，有着极大的不同，他应该是个真正的虔诚者、怜悯者。

想想看，大麻雀出现的时候，正好就是五王之战，那时候的制度近乎崩溃，所有人都在比烂，礼仪崩坏，道德沦丧，底层百姓可以说是民不聊生。

大麻雀应该是看到了这一切祸乱的根源都是贵族引起的，所以在他掌权后，便极力的打压贵族，拯救平民，无论是抓小玫瑰，还是抓瑟曦，都是为了打压贵族的威信，瑟曦的赎罪游行更是将整个七大王国的贵族威严彻底碾碎，让民众知道这个贵族和他们没有区别，颇有一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意味。

无论大麻雀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但其行为救治平民、清理尸体，发放粮食、整顿教会、压制贵族、重新树立道德秩序等等一切，或许是整个冰与火世界中最正义的那一个，这也就是林德为什么会主动来跳蚤窝见他的原因。

“神选者大人，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大麻雀的性格也非常直接，询问道。

林德回答道：“我会给你提供足够的粮食和资金。”

大麻雀愣了愣，又问道：“我需要付出什么？”

“不需要，你只需要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可以了。”林德摇了摇头，随后拿出了一枚龙晶龙符文项链，递给了大麻雀，说道：“当你心烦意乱的时候，可以戴上它，它可以让你平静下来，但不要戴太长时间。另外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拿着它去城里的神迹商会。”

大麻雀迟疑了一下，没有拒绝林德的好意，将龙晶项链接了过去，小心的放在口袋中，随后又疑问道：“神选者大人，您为什么要这么帮助我？”

林德笑了笑，说道：“当所有人都在抬头往上看飞在空中的巨龙时，你却低头往下看脚下的蚂蚁，你是个很有趣的人，值得帮助。”

说完，也没有再理会依然充满疑惑的大麻雀，便直接转身离开了这个据点。

在离开跳蚤窝的路上，林德并没有往自己的官邸走，而是打算去丝绸街，找提利昂·兰尼斯特。

劳勃前往君临城找艾德公爵南下担任首相的过程，林德一直都在关注，并且派人随时将消息传过来。

他发现或许是因为自己出现的原因，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詹姆和瑟曦并没有大胆到在别人的地盘找乐子，提利昂也没有随班扬去绝境长城。

但依然有一些事情没有改变，比如布兰依然还是从高塔上摔下来，昏迷不醒，琼恩依然选择去绝境长城当守夜人，珊莎和艾莉亚依然跟随艾德公爵南下，淑女依然在半路陨落。

林德能够感觉到五王之战，不，应该说是四王之战依然会发生，一切改变了，但又没有完全改变。

就在林德一边想着事情，一边走出跳蚤窝的时候，旁边小巷的一阵动静吸引了林德的注意力。

几个跳蚤窝的流民将一个小女孩围在了巷子里，似乎想要将小女孩抓起来，卖到妓院去，而小女孩手里则拿着一柄细刺剑，用带着浓烈北境口音的通用语警告着这几名流民。

见到这一幕，林德脑海中立刻想到了这个小女孩的身份，于是便朝身边的侍从示意了一下。

几名神选之子出身的侍从走过去，将几名流民给轻松解决掉，然后带着那个小女孩来到了林德面前。

林德看了看小女孩，说道：“艾莉亚·史塔克小姐，君临城可不是临冬城，这里的人太多了，什么人都有，胡乱闯的话，会被这里的人吃掉的，这个吃掉不是形容，而是真正的被吃掉。”

“你认识我？你也是君临城的贵族吗？”显然艾莉亚完全没有听明白林德的警告，反倒是好奇的打量着林德。

“我的确是认识你，不过那时候你还很小，应该不会记得我。”林德伸手摸了摸艾莉亚的头，虽然艾莉亚想要躲开林德的手，但显然她的动作不够快。

林德朝侍从吩咐道：“把她送回红堡交给艾德公爵。”

“不要，我好不容易跑出来，我不要回去！”艾莉亚连忙后退，一脸拒绝，眼睛也四处乱瞟，像是在寻找可以逃走的路线。

看着这个胆大的女孩，林德不禁笑了笑，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暂时跟着我吧！等我办完了事，再送你回去。”

说着，他又朝侍从吩咐了一声，让他去告诉艾德·史塔克一声，免得艾德公爵担忧。

艾莉亚这边则是犹豫了一下，跟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跟着你。对了，你知道我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林德笑着回应道：“我叫林德·泰拉。”

艾莉亚听到林德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很快意识到了眼前之人是谁，目瞪口呆的看着林德，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紧紧的跟在了林德身后，朝着丝绸街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