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柳川志的抱怨。
马运也觉得十分的聒噪。
没来由就吼道:“闭嘴!就不能动动你的猪脑子,想一个办法?”
合作了十几年了,此时的柳川志也没有多生气。
只不过念叨着“能有什么办法”,诸如此类的坐回去。
就在这时主心骨的马运无疑是机敏的。
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从朝廷中的大员们入手。
官商虽然是不对付的,但是官商也都是勾结的。
一个是明面上一个是暗地里。
一个是朝廷知道,一个是百姓糊涂。
当即马运就提议今夜设下宴席。
邀请朝中大官们来府邸聚餐。
名义就说马运的一個干儿子过满月。
马运其实没有这么小的干儿子过满月。
但是有钱,钱到位了,今天就能有个刚过满月的干儿子出现。
柳川志听到这个提议后,随即就命令自己的心腹赶去安排了。
请帖短短的三个时辰内,就如雪花一般分发了出去。
黄昏到来,
马运的府邸。
已经高挂灯笼,摆满了宴席。
来的官员们,都是朝中大员。
其中不乏一些淮西勋贵,甚至浙东集团的文官都有。
当咔吱一声府邸大门关上时。
这一场宴会终于迎来了至关重要的一幕。
马运一个商人高坐主桌。
高声问道:“诸位都是自己人,今日来宴会的,或多或少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不知道诸位朝堂上能否为我们说些话呢?我们也都是老百姓,我们也是皇帝陛下的子民,那群泥腿子是百姓,我们就不是百姓了?贫农是农民,富农就不是农民了?”
马运这话得到了一堆跟他一样的商户们的赞同,一个个也都是打起撞天屈,叫冤来。
一个大腹便便商贾第一个跳出来,用他那满是酒足饭饱的肚腩,挺了挺身着精致丝绸的衣衫,做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告状一样,说道:
“我也是正经商人呀,当年红巾军起义的时候,我还掏了不少钱,怎么现在翻脸不认账了呢?我们这些乡绅也都是在老家修桥补路的啊,为什么要收走我们的钱呢?”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一个乡绅一样的老头,也是一个金陵当地的富户。
也跟着抱怨道:“陛下要收我们重税,这就不是食言而肥吗?这就是对于我们就是一种失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天子呢?当年钦定的轻徭薄赋,还有减轻税收……这些可都是当年洪武元年钦定的,现如今反悔?我们这些人没了钱,手底下工人们,也就没了钱!”
官员们听着,也都纷纷觉得不错。
毕竟这都是之前钦定的,而且他们也觉得收商税不对。
这不就是与民争利吗?
所以一个个也都是纷纷要准备再一次劝进陛下。
一个户部的官员,很是痛心的说道:“诸位都是金陵的乡贤,朝廷差官收税,甚至建立税务院这种千古未有的奇物,以百姓之财,接济国用,着实可笑,遗臭万年之举!这是刘伯温惑众欺瞒之策,还从今日开始,擅驱商贾,惊扰居民,真应当重处!”
身旁一个同桌的大理寺官员,似乎跟刘伯温是认识的。
关系也不是太差,所以补了一句:“因从宽,应役即可,对我大明毕竟有功!”
“税收政策本就大错特错,今日过后必定要闹出许多乱子来!”
“就是,当初陛下也不知道为何同意了?这叫怎么一回事啊!”
“没错,这就是祸国殃民的乱政。”
马运一脸满意的听着,同时让身旁的官家全部都记录下来。
同时也开始准备好钱财。
凡是后面要如约上奏的,都能得到一大笔钱财。
官员为国直言,又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
这不是为国直言吗?
下班后在宴会上讨论些国政而已。
至于马运连送钱的办法都极其讲究。
那就是采取“买书法”或者“求诗词”的办法送红包。
监察御史上门,都论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激烈的讨论,伴随着的就是马运面上的笑容更盛。
最终在大家饭后,都相约在小院听小曲的时候。
马运单独神秘的来到一个单独客房。
一进来就看到了胡惟庸!
胡惟庸原来才是今日宴会的主人。
他深深的跟金陵商会勾联到一块。
“参政大人,今日的宴会,你也旁观完了,如何?”
“马会长,淮西勋贵们都会给你们这些商人撑腰,你这个金陵商会的会长,只要将这些商人聚集在一起,让大家都不用担心,要知道朝廷这就是一阵风,过段时间就会过去了,不必理会,你们背后有人撑腰怕什么?时候一到,我也会出面,你们安心就是。”
胡惟庸为自己倒了一杯美酒,神情那都是极其的自信,可以说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马运对于这一点丝毫不觉得怀疑。
因为他相信胡惟庸代表的淮西勋贵们。
这时,马运也坐到一旁,倒酒一杯,对于最近的税务政策,也很是觉得可笑的嘲讽,说道:“税务初兴,民皆罢市,老百姓们的负担已经足够重了,还加税,活不下去呀!我们没有办法,就只能想办法自救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都是被逼的。”
“臣子们,也是直言劝诫,都是应该做的。”胡惟庸也是略有深意的笑着说道。
此时他们二人都是有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
二人可以说是已经摆明了要对抗这个政策。
“哈哈哈,还是得依靠胡大人跟胡大人背后的那些主子们呀!”
胡惟庸闻声不由得一笑,顿觉这个马屁被拍的也是十分舒服。
这时,胡惟庸想到了一个事情,不由得好奇一问:“我也是一步步上来的,对于这税务倒是有几分见解,江南一带推行会更难吧?”
此时对于商业一事,那是知根知底的马运,底气十足的回道:“一定推行不下去,江南自古都是繁华,就凭换一个朝代,就能想吃定那里的商贾们?做梦,痴人说梦!”
“呵呵,你们这些江南出身的商贾们,底气到底是什么?”胡惟庸好奇追问。
就见马运自信一笑!
他看了一眼眼前的胡惟庸。
缓缓道出了他心中的底气!
“江南一带人口繁多,而江南以织造闻名遐迩,十户有一织,但有‘恒产’者极少,都是机户出资,织工出力,相依为命久矣!怎么,打算只征行商,不征坐贾,还是只征坐贾,不征行商?亦或者全部都征?哈哈哈,真是天真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