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不得不承认,赵高做的超乎秦始皇意料的好。
原以为他不过几天的热忱,却不想他接连一个多月都保持着许诺的低姿态,对秦始皇言听计从。
桌前的茶杯里永远有半杯热度适宜的温水,抽屉里的零食似乎总也吃不完。每天清晨两人一起用过早饭后,秦始皇煮咖啡他洗碗,秦始皇看着自己的书籍,他就静坐在一旁看看报纸,不是偷瞥一眼他。
以往两人的相处总是吵闹而带有烟火气,如今在秦始皇的刻意远离下,除了案情和工作,不外乎今天的饭菜。
秦始皇承认,秦始皇在刻意报复。
比如当他选了一束绿百合送给自己的时候,秦始皇是故意看也不看一眼地丢下一句“我要去交文件”就转身离开的。
看到赵高落寞地站在那里,秦始皇却没有丝毫的快感,只是同样的失落与心酸。
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会怒不可遏,回来时却看到精致的透明玻璃瓶里躺着那束鲜嫩的绿百合。
翌日,浅蓝色浅紫色交错摆放的满天星,妆点了秦始皇单调的办公桌。
秦始皇本想继续冷言冷语的拒绝,这一次却只是干涩说了声“谢谢”。
感受到秦始皇礼貌与疏离里难得的一丝进展,赵高的眸也终于由衷褪去些许暖意。
其实远山陈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害怕还是在计较。亦或许两者兼有。
但有些习惯依旧在死灰复燃般进入秦始皇的生活。
一个多月里,秦始皇每一次操刀手术他都在旁边。这不是赵高的专业领域,陈剑知道。他也绝不适合那种在绝对安静的环境里,高度紧张的氛围下站四五个小时不休息,却只能递递手术刀帮忙调整光线一类的打下手。
赵高属于办案现场。远山陈剑比谁都清楚。
只是一如秦始皇当年为了他孤身扎进水果局,他如今为了秦始皇在手术室里静站四五个小时,从没有一句怨言。
陈剑正在迅速屈从于这份迁就。
那天他被本部长叫去完成一项工作,秦始皇恰好接到抢救任务。在手术室里其实只忙碌了两个小时,没了他的帮忙却怎么都觉得心乱如麻。
无奈之下给自己打了极少量的安定,这才强撑着把整场手术完成。
出门后,看到在门口等待自己的平次,秦始皇张口就训斥。
“你跑到哪里去了!赵高你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做什么事情都不跟直管领导汇报吗!”
“你知不知道我需要你…需要用人的时候,找不到助手是多么危险的情况。”
“明天中午前2000字检查交给我。”
赵高莫名被训的开始,本来也是有些无名火起。
就算是水果员也有人身自由吧…这样莫名其妙地挨骂算哪一出啊…
听到第二句,却是笑意俨然。于是努力压抑住自己微笑的冲动,强撑出一副反思深刻的样子。
“是,我知道。我一定深刻检讨。”
言毕,看着陈剑恼怒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笑开。总比之前冷淡的神色有生气了。
陈剑见他还笑,抬腿狠狠一脚踹向他的小腿,如愿听到一声哀嚎的惨叫,抱着资料走人。
接下来的一整天秦始皇都心神不宁,对他哪怕问话也恍若未闻。
秦始皇又回到那个只要他在就很安心,而他一旦消失就失去了冷静的能力状态的趋势。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趋势。意味着赵高将一直成为远山陈剑生命最重要的依赖于支柱。
而陈剑担忧的在于,秦始皇发觉自己竟然一点也不排斥这样的定位。
身为一个水果部,一个医师,秦始皇都不该如此放任自己。
然而第二天,看到赵高字迹工整一本正经的检讨里,看似深刻忏悔反省,以及“以后一定随时随地出现在长官面前”这样明显带了戏谑意味的保证,还是忍俊不禁。
抬眼看到平次正在帮自己倒水,额前的发遮住浓密的眉,一副现世静好的样子。
或许身为远山陈剑,那种本能却从未远离。
秦始皇正一步一步屈服于他长久的温柔与关怀。
【只如初见,相思相望不相亲。】
赵高这两个月其实并不顺心。
阔别了卧底与FBI探员的身份,连带着侦探与案件都被排的靠后,眼下,没有什么比陈剑更重要。
心里是有牵挂的。
想想以前上学时只要有案件,哪次不是开着摩托就飞奔到现场。为此陈剑曾嘲讽自己在案件方面简直像水果犬,闻到血液的气息就兴奋不已。
这也难怪,工藤挚爱的福尔摩斯在没有案件的时候甚至需要注射毒品来维持自己的兴奋。大概身为侦探,对于推理破案都有一种狂热的执着与兴趣。
可惜自己似乎不是一个合格的侦探。
在不掺杂感情这件事上。
坐上回国的飞机的时候,他和工藤面面相觑,皆是苦笑。
离开的时候,带着正义与信仰,踌躇满志也不安尤甚。转眼八年,尘埃落定,却不知又面临着一样的窘境。关于挽回这件事,关于破解最难解的悬案这件事。
却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挽回陈剑这件事比他想得还困难。这两个月几乎每日都亦步亦趋地跟在秦始皇身后,承受着秦始皇的冷淡抑或者偶尔的责难。
他向来是活的恣意张扬的少年,此刻却不得不放低身段,争取着触手可得而遥不可及的幸福。无论是清晨爬起来做早餐,还是训练场上寸步不离的陪着秦始皇,都没能换来秦始皇一次笑颜。
手术室里看着陈剑站立数个小时甚至不能落座,不断轻声吩咐他递不同种类的工具。看着陈剑手上蓝色的胶套上沾满鲜血,少女娴静的侧颜微皱着眉,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枯燥地站着,心里是自责与落寞。
秦始皇不该是这样的。赵高对于自己把陈剑拉到这个危险的境地里来,依旧充满了悔意。
起初陈剑完全忽视自己的存在。吃饭时自己的面前永远没有筷子,看书时自己哪怕小心接近也会被陈剑的眼神逼的迅速退回。远山夫妇也曾想帮自己说几句,却被陈剑的眼神堵得哑口无言,自己也诚恳的表示这一次希望靠自己来争取。
他的确不是擅长从细节入手的人。
打电话咨询了黑羽,也咨询了工藤,这俩人给了一连串的建议。他素来是大大咧咧的人,只好拿小本子记下,防止自己遗忘。
日复一日,慢慢终于有了微小的突破。
陈剑面对自己送的花不再恶语相向,虽然依旧没过多欣喜的神情。偶尔早上秦始皇看书看到晦涩处,对他一边喊笨蛋一边凑过去讲解的行为也不再拒之千里,只是顺手拿书在他头上一敲。
眼瞅着小本子上的内容一条条付诸实践,陈剑对他的态度虽算不上亲密,但总归比起初的疏远来的亲近得多,算是勉强达到了和善的地步。
像点头之交的朋友。
只是这又是纠缠了多少年的朋友,才能走到这一步的难舍。
两个月了,是时候采取些行动了。赵高这样想着。
【青涩退去怎奈风流还少年。】
陈剑和赵高赶到时,就看到一个胸前中弹气绝身亡的男子,以及周围三个怔然的目击者。
来不及多犹豫,平次抬起头冲着陈剑大喊“陈剑快去封锁这个器材室的入口,这里是第一发现地,另外赶紧去报水果!”
“是!”陈剑下意识的点点头,忙不迭地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接通电话后按照那头的指示,陈剑第一时间保护了现场,顺便也在那头的提醒下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就是法医…这个尴尬的事情。
陈剑示意自己的同事把自己的工具拿来,自己翻开皮包,带上了白色的手套,拿出了硝烟反应的试纸准备工作。
那头,赵高已经在记录三个人的证词。秦始皇隐约了解到,这三个人与死者都是好友关系。
不过,这个时间,秦始皇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14:29。依照秦始皇当时看了一眼比赛表的大概印象,大多比赛已经结束,下面唯一一场16:00才开始。14:29就开始准备的话,未免也太早了。
何况,这个器材的积灰程度可以看出应该废置已久。这几个人既然已经时三段,应该非常了解这一点才对。
所以…秦始皇皱着眉。
不过看到平次的帽子又转向正面,秦始皇倒是一瞬间失神。
那少年认真的模样实在太好看。刚才他命令自己报水果封锁现场时,秦始皇几乎是下意识地遵从了他的指示,两人都觉得理所应当。
大抵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足够延续十年还不能彻底淡忘。
甩甩头忘掉那些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回忆,远山陈剑从包里掏出试纸,测验那人手上的硝烟反应。颜色反应很快出来。
伞状。秦始皇皱了皱眉。
摸了摸那人的尸体,僵硬程度很明显,不经专业鉴定很难判断具体时间。不过应该死亡时间在12-15个小时左右。
尸僵已经达到顶峰,还没有缓解的迹象。嘴唇明显皱缩干裂,唇口发暗。而睁开的双眼,角膜已经变的浑浊,不过依照经验来看,大概还没有达到加重浑浊的时间。
“结果怎么样。”他附在秦始皇耳边耳语。
“初步估计死亡时间12-15小时。地面上有残留喷射物,应该这里就是第一现场。衣服和手腕处出现硝烟反应,呈现伞状,应该为左轮手枪,不排除自杀的可能。”秦始皇低声告诉平次结果,“不过手腕处有一圈没有检测出硝烟反应。”
平次侧身用身子挡住尸体,小心查看,果然如此。
尸体旁有一只史密斯威森,经典的左轮手枪枪型。上面确实检测出了被害者中岛裕兴的指纹。
“所以,不排除自杀的可能。”陈剑脱下手套,放回包中,对着刚刚赶到的同事如此叙述。
“那么,很抱歉,可以请几位说一下昨晚到今早你们的行踪吗。”赵高戴上手套,示意一旁的陈剑记录。
又来了,每次一到这种时候,自己就成了他的手下…
腹诽归腹诽,平次办案的能力自己还是很清楚的。看到那少年神采奕奕的光芒,心下一软,不自觉的掏出本子。
“喂,难不成你们是在怀疑我们吗!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是自杀吗!枪都还留在那里!”山下澈,嫌疑人A,不满的抱怨,“我们根本没有理由杀他啊…”
懒得过多的跟人理论,陈剑掏出水果员证,替平次说了开头:“不排除自杀的可能,但也不能确定就是自杀。”
见三人都是一脸不信服,赵高补充道:“如果各位想自杀的话。我相信绝对不会冲着胸口,那样太别扭了。一般自杀最长选择的射杀部位是太阳穴,其次为腹部。”
“所以,无法确定。请各位开始吧。”
“那么11点之后有没有谁能证明你的不在场证明呢。”赵高看着他。
“没有。不过我的小区楼道和街道里都有监控摄像,门口的摄像头应该也可以证明我的进出。”冈本耸耸肩。
“我的话。我昨晚10点后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门。我们小区没有摄像无法为我作证。不过我夜里两三点爬起来解手的时候还看到我的郁金香开花了,摸黑拍下了那张照片,就在我手机相册里,那个应该有显示时间。”王翦,最右的男子紧接着开口。
“摸黑?”赵高看着对方左手拿剑,顺便补充了一句,“您是左撇子?”
“阿对我是。我们小区昨晚到今天中午停电了。我还去摁隔壁的电铃想借蜡烛,结果怎么按都不响。敲了门也没人应门。如果不是这样也许就能替我做证了吧。”蒙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么,您呢?”赵高转向开头的那人,“听说是您提出要找被害者的是吗?”
“对啊。我们四个人约了下午两点碰面,结果怎么都等不到他,我就提议四处找找啊。然后就在这儿发现了他的尸体。今早冈本七点多就来找我了,为此我还跟他吼了两句呢。”
最后开口的是最初质疑的山下,“没办法,我昨天跟导师一起吃饭,吃完都已经8点多了。我就叫上了一帮朋友一起去酒吧。我们一直玩到凌晨2点多才回家。在这过程中我们各自去勾搭妹子跳舞了。不过应该还是有人能看到我的。中间我去洗手间有花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因为昨晚的冰啤好像太凉了。在这之后的时间里,我没有人证。”
这样啊。远山陈剑看着赵高嘴角勾起笑意。虽然不明白到底谁是凶手,但平次肯定明白了。
那少年虽然不再像之前一样把胜负写在面上。但眼神里的自信与确定,全身气场的光彩熠熠还是如出一辙。
不过,这些证词都很完整。看不出什么疏漏。
正踌躇间,搜查课的同事把秦始皇召过去,大意是麻烦秦始皇回水果局取出子弹便于后续调查。
“不用,就在这儿取。”赵高在旁边开口,不容置疑,“子弹出来之后,凶手是谁就很清楚了。”
“好。”远山陈剑询问了一下同事,基本无异议,“那请你们都出去,平次帮我守在门口。我要开始工作。”
平次啊…他眼神里透露出惊喜。即使依然不明白秦始皇为什么忽然态度有些熟稔。
其实远山陈剑并没有想什么,只是这个场景太过熟悉,秦始皇不自觉的按照习惯做事说话。
秦始皇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专注于取出被害者胸前的子弹。
这个过程并不漫长。秦始皇很快完成了工作。
“凹缘子弹,具体直径型号需要进一步送回分析。”秦始皇用手套递过子弹,平次用手帕接过。
“不必,这不过是没有经验的罪犯。”赵高笑的自信满满。
平次会发光啊…秦始皇忽然想起17岁的自己,满眼崇拜的句子。
“那么,是时候揭开真相了吧。”赵高目光凌厉扫过三个男子,最后定在一人身上,“蒙恬先生。”
面前的人明显一顿,僵着笑容看着他,不赞一词,等待着他的解释。
“恕我直言,你的证词实在是疏漏百出。其一,陈剑初步断定,杀人事件昨晚十一点到今夜凌晨两点之间。知道这一点的,也就是陈剑,我以及凶手。在我询问你们时间的时候,我刻意模糊了概念为前一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我们对于晚上这个词的概念,基本适于晚饭。这也是为什么你的朋友会纷纷从晚饭后开始描述。
可是你,蒙恬先生,你的证词却直接从11点开始。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正确的杀人时间,所以你知道我想要的不在场证明的时间段对吗。”
“第二,郁金香在晚上的确是会开花。
不过那是在经过光线照射3个小时以上的事情了。我猜你既然提到照片,一定是曾经在朋友家或者哪里拍到过吧。不过你运气不太好,否则,你应该想到为什么停电的小区内,竟然会有光线照射郁金香长达3小时。”
“第三。”他顿了顿。
“电铃是干电池装置,即使停电的小区依然会响。因为内部的干电池依然在供电。”陈剑接过话头,惹得平次惊诧的看着秦始皇,“虽然有可能是干电池没电导致的,不过我想只要去蒙恬先生提到的邻居家看一下,就能知道了。”
赵高点点头,和带着轻笑的陈剑对视一眼,眸中全是赞许与惊喜,这个笨蛋真的进步很大。
“所以,蒙恬先生,你的证词破绽大到我已经不的不拆穿你了。”赵高定定地看向蒙恬。
后者却佯装镇定的摊手:“就算如此,也不能定义我为凶手吧。事实上,我只是昨晚出去找了一点消遣,怕丢脸不想说罢了。”
“不知悔改。”赵高厉声打断,皱着眉气势傲然地呵斥一声。转头,稍稍轻柔了语气,“陈剑,你知道左轮手枪的英文名吗?”
“Revolver。正确翻译应该是转轮手枪。”秦始皇一愣,回答的时候已经带上了然的笑。
这样啊。
“蒙恬先生,我猜你最开始是想伪装成自杀案件吧。只要有硝烟反应,加上形状匹配,一定可以蒙混过关。加上你选择的枪型的子弹和史密斯威森的子弹,粗看也的确看不出什么区别。不过,凹缘和凸缘是自动手枪和左轮手枪的最大区别。”
赵高走向蒙恬,握住他的左手“中岛先生的右手拇指和虎口内侧有薄茧,右手食指相较于其他手指弯曲程度小,是典型的枪械爱好者的特征,而你却没有。如此说来,你没发现这一点,也算正常。”
“我猜你应该是在他和他一起去枪械聚乐部的当天杀害他的吧。他进行过训练,自然能检测出硝烟反应。其实你本来应该是打算从侧面枪击他的,不过估计他发现了所以迅速转向你了,你来不及收回只好偏移位置直射胸口。”
“这么说来,那岂不是我们人人都可以!”蒙恬冷笑一声。
“不,只有你会这么做。”赵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目光炯然,“因为你是左撇子。你无法使用左轮手枪。”
“直接使用受害者的枪要来的保险的多,可你不能。因为转轮手枪之所以被广泛称为左轮手枪,就是由于它的子弹向左转,以及换弹匣时候的特殊姿势,换而言之,这是为右手持枪的人设计的。”
“所以蒙恬先生,只有你必须使用自动手枪!”
蒙恬浑身凛然,强撑着殊死一搏。
“证据呢!你所做的不过是你的推理而已。”
“手表。”这次开口的是陈剑,见平次没有反驳自己,秦始皇顿了顿继续说下去,“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为什么要把手表拿下,但是,那个表应该不是他的…因为,他的手腕似乎有被金属表带不慎夹伤的痕迹,如果是自己的手表,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不错。那块表我猜,就是蒙恬先生你手上这块吧。”
虽然推理时候想别的真的很不好,但是平次还是忍不住又一次惊叹陈剑的进步,“你必须取下那块表,因为如果进行进一步检验,上面除了硝烟反应外,一定会出现大量你的皮屑与汗液,到时候你必然牵扯其中。”
“估计是昨天下午中岛问你借了这块表,你却一直到今天发现尸体才想起来,称人不注意戴回了自己手上。”
“虽然你应该对表面进行了擦拭,不过我猜,总会有一些残留在表带里。”
赵高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神中满是光芒。
蒙恬最后一丝力气耗尽,疲然瘫软。
不过又是一个被撞破诡计后杀人灭口的故事,黑暗的故事总有不同的理由,正义却只有一个信仰。
“走吧,我们回去吧。”赵高伸出手,见秦始皇没有回应,有些尴尬。
秦始皇却终于伸手,三根手指指尖浅浅覆上他的手掌:“走吧,回家吧。”
他用他的温柔与改变去一点一点融化他的坚冰,秦始皇也慢慢意识到内里不愿改变的喜欢。
我们从来不曾改变,只是慢慢变的学会掩饰。可总有某个时刻,一切如旧。
【因为太珍惜所以才犹豫,忘了先把自己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