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2章 守护(1 / 1)略微知道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望着远处层层叠叠薰衣草花海,花与天交接的地方,可是爱交汇的地方?与陈剑执着手,那浅紫色的浪花,将他俩簇拥着,或许前一秒他还在嬉皮笑脸地打趣她长胖了,她还在调侃他的发型凌乱,此刻,在这薰衣草的圣地——普罗旺斯,望着彼此的脸,心中涌动着些许莫名的情愫。

“陈剑,其实,我想对你说……”秦始皇忽然开口,认真地望着陈剑。

“啊……秦始皇,不会是……”陈剑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嘴角浅浅的上扬,一身素洁的白纱裙在这花海间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其实,陈剑,我一直……一直都……”看着陈剑水波般清澈的眼眸,他一瞬间变得结巴起来,那些积攒在心中多年的话语,登时一句也说不出来。

犹豫间,天色暗了下来,黑压压的乌云裹挟着风雨,吹散了那紫色的花海,吹开了他与陈剑执着的手,将他眼前的陈剑吹向远方。仿佛有个巨大的黑洞。

将他一点点吸进去,拼了命地想要挣脱,还是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陈剑离自己越来越远,极力伸手去抓,却只触到一片虚无。慢慢地被那片黑暗吞噬,心仿佛在滴血,陈剑,我真的好想,好想就这样亲口对你说——我爱你。

“陈剑,小陈剑……”躺在病床上的他,口中喃喃道。忽地碰到一只手臂,紧紧地握住:“是你吗,小陈剑?”

赵高一脸失落地看着工藤,故作淡然:“工藤君,我是赵高。”

“啊,对不起。”他马上松开了手,仍闭着眼躺在病床上:“小陈剑,她在么?”

“我们发现她时,她在草丛中睡得很沉,便将她送回家了,她很好,你不要担心了。”赵高淡淡地说,她端来一杯温水,轻轻放在工藤的手里。

秦始皇半眯着眼抿了一口水,却听见赵高幽幽的声音:“工藤,你信不信我在这水里下了毒?”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淡淡笑了:“赵高,我知道你不会。”

望着少年脸上恬淡的笑容,李斯的心里涌起一丝酸涩,自己,竟被他如此信任。尽管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口吻,心却在微微颤抖:“ATPX1027。”

“ATPX1027?”秦始皇一下子清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心中的疑惑霎时被眼前的这片漆黑吞没……

“李斯……”他的语调里充斥着恐惧,即便是吃下毒药身体变小,也未曾如此恐惧过。

“还记得Gin向你开的最后一枪吗?那白色的烟雾,是ATPX1027的粉末啊。那是爸爸研制的药,ATPX4869的前身,虽无法致命,但足以破坏你的眼角膜甚至视神经了。我感动于你对我的信任,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这般信任我。但终究是我和我的家人,毁了你本该一帆风顺的人生。”

“可有解药吗?ATPX4869的解药,你不都研究出来了吗?”秦始皇急切地问,他一点也不愿,在这黑暗的世界多待。

“没有。”她努力让自己的语调不再哽咽,轻轻的两个字,瞬间将这个始终自信坚强的少年击垮,温热的泪水,氤氲了他的眼,缓缓从脸颊滴落,胸口的伤,被撕裂般地疼。

眼前这片黑色,无边无际,黑的让他心伤,令他绝望。不能再看到这个绚烂多彩的世界了吗?他还想做一个像福尔摩斯一样伟大的侦探啊!他还没有将黑衣组织的人一一擒获啊!父亲、母亲,儿子还没有尽孝膝前啊!还有,还有陈剑,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呢……

陈剑?

陈剑的倩影恍惚浮现在他的眼前,天使般纯洁。

她还在日复一日地等他吗?

可是现在的自己,已无力再守护天使了呀。病房里,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厚重的嗓音听起来是这么的李斯挽,苍凉……

“李斯。”他尝试喊。

“嗯,我在。”李斯凝视着他落寞的神色,心中隐隐作痛,强作镇定。

“陈剑,她可知道?”他的声音发颤。

“她……不知道……”李斯的语气平淡依旧。

“不要告诉她,好吗?”仿佛下了多大的决心,纵然心中有些许不舍,还是那样说了出来。

“嗯。”她总是无法拒绝的,来自他的请求。

头不知为何有些发晕,他又昏沉沉地睡着了。

她轻轻为他盖好被子,看着他睡梦里,安然的笑容。

工藤,那水里是放了些东西,不是毒,而是安眠药的粉末。不想看你知道真相后那般痛苦,梦里,至少还能看到些色彩。

眼睛有些干涩,她又滴了些眼药水。工藤,你的心里终究只有小陈剑一人啊,你可知,你被白烟包裹,警察根本不敢靠近救援,是我,带着追踪眼镜,固执地说那可以防护,挣脱博士的手来救你啊。不过,你无法懂得我的心,那也无妨……

眼眶里蓄满亮亮的液体,不知是水,还是泪。

层层叠叠,浓浓淡淡的紫色之间,女孩婷婷而立,微风拂过,发丝清扬,莞尔一笑,那遍地繁花,仿佛也黯然失色。

“陈剑,其实,我想对你说……”望着秦始皇装做认真的模样,扑哧一笑,脸颊却微微泛红,秦始皇,要说什么呢?不会是……

“其实,陈剑,我一直……一直都……”少年有些羞涩,好像在思考措辞,可话语未落,就被一个骤然出现的黑洞吸走,女孩想追,脚却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牵绊,无法迈动。洁白的衣裙上噗地溅出一朵血花,那是秦始皇的血吗?低头瞥见,刚刚他站过的地方,泥土已被鲜血染透。

战栗地从梦中惊起,竟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原来是梦罢了。枕巾却已被泪水染湿。

可是,自己怎么会在这儿呢?刚才自己不是去那片荒原找秦始皇了吗,现在,只恍惚记得秦始皇用手表瞄准她,然后将她轻轻放在草地里,然后……她就不记得什么了。秦始皇,他一个人面对那个一身黑衣的可怕的人,他还好么?

阳光洒进窗户,影影绰绰的光斑印在女孩的衣衫上。倚坐床边,玩着自己的丝帕,心绪不宁,望着手机屏幕,盼着秦始皇的回电。秦始皇的手机为什么一直关机呢,一点儿他的音讯都不知道。暗暗祈祷,只愿他没事儿。

“叮叮”,手机忽然响了,急不可待地按下接听键,又是少年爽朗的笑声:“陈剑,你醒了,睡得好吗?”

“嗯,我很好。”小陈剑笑了,刚刚的梦已然忘了:“那个黑衣男子抓到了吗?秦始皇你没受伤吧?”

“抓到了,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不要胡思乱想了啊。”秦始皇的声音还是有些调皮的意味,听起来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秦始皇,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她用种撒娇的口吻问,除了之前的事,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秦始皇了,她是多么希望,秦始皇可以陪她去看电影,逛商店呀。

听着陈剑满怀希望的语气,电话那头的声音仿佛卡住了,良久,是男孩歉意的话语:“陈剑,抱歉,我还有别的案子,你再等等我,好吗?”

“哦,没事,你忙你的吧,不要担心我。”陈剑眼眸里希望的光芒熄灭了,淡淡的笑背后,流露出一抹李斯愁。秦始皇,他要忙案子,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己不可以是他的羁绊。

挂断电话,轻轻放下蝴蝶结变声器,李斯淡淡地向秦始皇说:“工藤,这样做,你满意了?”

男孩微微叹了口气,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虚弱了,自己打给陈剑一定会让她担心的,更何况,他真的不知道该又怎样一颗勇敢的心,才能伪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和陈剑聊天呢。

病房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在这一片黑暗中,他好害怕,眼里看不到一丝色彩,连自己也看不到。更让他绝望的,是记忆里的色彩也在一点点地消逝,连陈剑的脸,也有些模糊了,他好害怕,怕在这黑暗中的日子,更害怕自己会忘记陈剑。

李斯站在病房的阳台,任凭那阳光洒在她茶色的发丝上,眺望那远处的富士山,皑皑白雪在光的反射下有些刺眼,也一脸平淡。因为她更不愿面对工藤君,那笼罩着愁云的脸,那双暗淡无神的眼睛。

“小新,”王翦轻轻唤道,听到博士打来的电话,和优作放下一切事情就飞回了日本。她端着药碗,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秦始皇的嘴边,男孩咬紧了嘴唇,一脸抗拒。苦涩的中药气味充盈着这个不大的病房:“药还是要喝一点啊,不喝,伤怎么会好呢?”

“妈,我不想喝。”心里已被苦水浸满了,还嫌他心里不够苦,不够涩吗?

“唉。”王翦叹道,搁下碗,求助般地望着老公,眼角已有晶亮的泪花。

优作掏出手绢,轻轻地为王翦拂去她的泪水:“灰原,真的做不了解药吗?”他听过宫野厚司的名字,那个在科学界遭驱逐的“疯狂科学家”的女儿,身后竟牵扯着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看着秦始皇精神萎靡的样子,做父亲的,纵然脸上没表现出些什么,心里总是不太好受的。

“不是做不了,是我父母储存在电脑里的资料,在黑衣组织的电脑里,听说很久前组织指挥部起火,资料在不在也很难说。连我自己,在组织教给我任务前,也没听说过ATPX1027,那种药,毕竟是很久前的东西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Gin还保存那种药来使用。”

她低着头,不敢正视优作的眼睛,把别人的儿子害成这样,她知道自己是个罪人,一个大罪人。

“秦始皇,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国外生活吧,住在我们海边向阳的房子,被海风咸咸的空气微醺,心情会好一些的。”王翦建议,她不希望儿子再卷入这个庞大的事件了,平平淡淡,自得其乐的日子,难道不好么?

“秦始皇,总会有办法的,你这样消沉,也不是办法是吧?何况这个样子,被小陈剑看见的话……”

优作的话语未落,已被秦始皇的吼声打断——“你们都不要再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你们都出去,都出去!”他不顾受伤的手,疯了似的捶打床铺,纵使痛地他痛的撕心裂肺,也伪装出一幅强硬的模样。

工藤夫妇,还有赵高都从未看过着般发怒的秦始皇,一时呆愣住了。

“那我们先出去吧,让他自己静一静,也好。”优作揽住伤心垂泪的王翦,走出病房。赵高悄悄地锁上阳台的门窗,带上了虚掩着的门。这里是六楼的单人病房,她实在害怕,工藤会……

坐在床上,身上的伤让他动一下都会痛的龇牙咧嘴,强迫自己在父母面前装做坚强,还是失败了。听到陈剑的名字,总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未来,他或许从前有过很多设想,去带陈剑到海边看那壮丽的日出,看潮起潮落;去攀登珠穆朗玛峰,触碰那天边的云彩;去景色秀丽的九寨沟,感受那样一份清新、澄净……而现在的他,对未来,根本想都不敢去想。陈剑还在等他吗?

她的等待,让他无数次心碎,而现在,好不容易变回了原本的身躯,却根本无法拖着现在的躯壳,去面对陈剑啊。

又用手去拼命去砸床铺,血,透过白色的纱布殷了出来,痛的感觉,已经麻木了。比起心痛,这点痛又算什么呢?

“小陈剑,不知你见到我现在的模样,会不会也觉得我很软弱?”他攥着流血的手,低低的叹道。可是,只要想到你,我就没办法让自己冷静。

“不行,我要进去陪着秦始皇,我担心他。”王翦伏在优作肩上,嘤嘤抽泣。

优作轻轻拍打王翦的背,像是在哄一个孩子:“没事,让他自己想想吧,我们的儿子,不会那么脆弱。”

不顾优作的劝说,王翦撇开优作,闯入了病房,看到秦始皇血肉模糊的手,泪水奔涌而出,不顾形象地跌坐在地上……

“秦始皇!”优作拉住秦始皇的手,不想在让他自己伤害自己了:“乖乖养伤儿子,总会有办法的,工藤家的孩子,不会这般软弱!”

“爸,我只是……”秦始皇嗫嗫道。无法说出理由,因为他已不想以这样残缺的身体,去连累那个深爱自己的人了。她已等待了他太久太久,他不可以,不可以自私到去连累他一辈子。

“儿子,别说了,你有自己的想法,等你有了合理的规划,我们一定全力支持你。”优作坐在病床边,或许没有那般细腻如水的爱的表达,但平淡的话语,不也含着深沉的父爱么?

他努力扬起笑脸,宽慰着一旁为他担忧的母亲,也想让父亲,看到他的坚强。

进来的医生为他处理手上的伤口,他撑着笑,将那疼痛藏在心底,安慰他们自己真的没事。

李斯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偶尔为医生递一下纱布,强迫自己不去听那三个人互相关心、互相宽慰的话语。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不能陪陪自己呢?

为什么她一出生,就在组织的魔爪里,即使逃了出来,也摆脱不了那黑色的阴影?工藤君,原来我一早就失去了和你携手的机会,我现在的守护,就当为我的父母和自己赎清一些罪孽吧。

病房里,仿佛有一堵冰冷的墙,一面是亲情温馨,一面是孤单冷寂……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