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寿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
“二十瓶吗,这还勉强值得我出手炼一次。”
哪知对面的程廷听到他这话,仍然是摇了摇头,继续伸着他那两根手指。
冯寿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脸色终于有了变化,惊讶的表情从他脸上展露出来:
“你的意思,难道是说,两百瓶?!”
程廷笑的灿烂,点头道:
“正是。”
他心头窃喜,能从冯丹师脸上欣赏到这种表情,可是不多见。
冯寿眼睛微微放大,看向眼前这个沉默不语的许昊。
嗯,刚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怎么长得还挺一表人才的呢,就是不知道懂不懂丹药。
许昊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笑了笑。
程廷适时开口:
“而且这位许师弟特意指定了冯丹师你来炼制,说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
“哦?”
冯寿眼前一亮,对着许昊问道:
“此话当真?”
许昊也不是傻子,连忙应道:
“自然是真的,冯丹师炼制的丹药品质上乘,在整个仙都雷火院有谁不知道?大家都说,冯丹师是仙都雷火院炼丹术最高的炼丹师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冯寿终于一改之前阴沉的表情,脸上露出笑容,嘴里谦虚道:
“哪里哪里,谬赞了,谬赞了,丹堂之中的季长老和魏执事,还有几位前辈,炼丹术都是在我之上的。”
他越看许昊,越觉得这位师弟长的真是眉清目秀,人中龙凤,对丹药的理解也是不凡。
他想了想,拿出自己的身份玉箓,对着许昊一抬手,说道:
“许师弟,把你的身份玉箓取出来吧。”
许昊看明白了,这是要跟他在身份玉箓上互相留下神识烙印,以便日后联系。
仙都雷火院这身份玉箓,用处极广,只要两人互相在玉箓上烙印神识,以后就可以通过玉箓传音留信。
一旁的程廷看到这一幕,目光一闪,脸上的笑容不变。
许昊将那枚刚刚变成紫色的身份玉箓取出。
看到这一抹紫色,冯寿和程廷当场全身一震,眼中露出震惊的神色。
程廷反应快些,连忙对着许昊重新行了一礼,赔罪道:
“没想到竟是长老嫡传弟子当面,程廷失礼了。”
冯寿虽然在丹堂有些身份,但也比不过长老嫡传,当即也是施礼告罪。
许昊见二人如此郑重,才对自己手中这块紫玉的分量有了客观的了解。
他不动声色,两步上前,将冯寿和程廷扶起,说道:
“两位师兄怎么如此客气?这不是让许某难做吗?”
程廷笑着说道:
“之前不知道许师弟竟然是长老嫡传,我们确实是有些失礼了,还望许师弟海涵啊。”
不怪他如此郑重其事,仙都雷火院中一共不过九位长老,掌教是从不收徒的,这九位长老也收徒极少,因此这么多年下来,这些嫡传弟子加起来也不过数十位。
这数十人中,还在内外两院的,几乎都是青云榜上排名靠前的高手。
而已经过了仙都雷火院十年之期的,有的已经成为了上等执事,有的则是迈过那一步,成为了他们只能仰视的存在。
他虽然也是上等执事,但有长老做师父的上等执事,和没根基的上等执事,能一样吗?
要知道六大执事之下,可还有执掌各分堂、各司的执事,这些人才是直接掌控他们这些上等执事生杀大权的存在。
好在他也算八面玲珑,刚才应该是没有得罪这位许师弟。
只是,这许师弟看着面生,是哪位长老的嫡传弟子?
还未等他开口,冯寿已经替他问出了心中疑惑:
“不知道许师弟是哪位长老的高足?”
许昊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紫色玉箓递给冯寿。
冯寿接在手里一看,恍然大悟:
“原来是慕长老的高足。”
程廷不由得又多看了许昊一眼。
冯寿作为炼丹师,对仙都雷火院弟子的事情不太知道,而他作为丹器堂的上等执事,对内外两院的事情则有一定了解。
据他所知,这慕长老从未收过弟子。
而眼前这位许师弟修为不过一重洞天境,显然是刚刚入门。
刚入门就能被慕长老收为嫡传弟子,甚至可能是开山大弟子,这位师弟可想而知必有过人之处。
他眼中精光不断闪烁,想着要不要跟这位许师弟攀扯一下交情,只是不知道这许师弟性情如何,万一交情没攀上,反而是惹得一身不快,就得不偿失了。
他这边犹豫着,冯寿那边却没有这么多顾虑。
毕竟谁也不会拒绝多一个炼丹师的朋友。
他将许昊的玉箓与自己的轻轻一叠,上面登时有灵光闪过,这就代表着两人的神识烙印留好了。
冯寿将许昊的身份玉箓递回。
一旁的程廷见状,暗下决心,决定还是要跟许昊留个联系方式。
就在他将要开口之际,许昊却提前开口了:
“程师兄,师弟我对这丹器堂不甚熟悉,之后来这丹器堂能不能请程师兄为我做个向导?”
说着,将手中身份玉箓递给程廷。
刚才程廷的神情变化虽然细微,却逃不过他的眼睛,包括刚开始冯寿要自己身份玉箓时他那抹藏的极深的不快。
许昊如今人情已经算是通达,他的心思自然了如指掌。
无非是担心以后自己直接找冯寿而越过他罢了。
因此,他从一开始就准备跟这程廷身份玉箓上互相留個烙印。
毕竟在丹器堂多个做上等执事的朋友总是好的。
至于后面自己亮明身份后程廷的心路变化,许昊也能猜到一二。
所以,许昊递出身份玉箓的这个时机选的极妙。
恰好是程廷左右为难,最难受的时候。
程廷见许昊主动递过身份玉箓来,当即大喜。
他一边口中说着:“许师弟太客气了,这算什么事情,以后来了丹器堂尽管找程某”,一边将许昊的身份玉箓接在手中,留下神识烙印。
许昊拿回自己的身份玉箓,笑道:
“如此,许某也算是在丹器堂有了两个相熟的朋友。”
程廷和冯寿闻言,都是哈哈大笑:
“许师弟说笑了,是我们高攀了才是。”
三人一派和谐,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