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3月,卢西安诺坐船抵达意大利那不勒斯,下船时他告诉记者可能会居住在西西里岛,但他并没有,他在意大利境内旅行了一段时间,然后经过一番波折秘密抵达古巴的哈瓦那。”
冼耀武一边回忆一边叙述,他所说的内容来自冼耀文圈好的书籍和杂志,以及一部分笔记。
“在哈瓦那,他借着观看歌手法兰克·辛纳屈表演的名义,召开了一次黑手党委员会会议,会议讨论的主题有三个,古巴的赌博投资、拉斯维加斯困难重重的火鹤酒店项目,以及你在做的生意。
卢西安诺在坐牢期间,他把卢西安诺家族交给了一位兄弟维托·吉诺维斯。
吉诺维斯这个人脾气比较火爆,也没有什么脑子,吉诺维斯喜欢上已经嫁人的表姐,两人不仅私通,吉诺维斯还吊死了表姐夫,最后娶了表姐。
吉诺维斯当上老大不足半年时间,就因为一桩谋杀案面临起诉,他没有留在美国想办法应对,而是带着一笔钱逃到了意大利那不勒斯附近的城市诺拉。
在意大利,吉诺维斯没有闲着,他贿赂了一些法西斯党员,认识了墨索里尼的女婿齐亚诺,由此获得了在意大利贩毒的默许,并可以自由出口毒品。
在做卢西安诺家族的代理老大之前,吉诺维斯一直负责家族的毒品生意,他在意大利制毒并偷偷运到美国,1937年至1943年期间,通过这个生意,吉诺维斯赚了数千万美元,当然大头不可能属于他。
1943年,盟军登陆意大利,吉诺维斯倒戈并迅速向美国陆军提供服务,原来的毒品生意结束,他做起了黑市生意。
1945年,他的在逃犯身份被发现,被送回美国受审,因为可以指控他的证人都被干掉,检控方对他的指控失败,他恢复了自由身,返回卢西安诺家族。
而次年,卢西安诺重启了吉诺维斯在意大利的毒品生意,这就是哈瓦那会议上讨论的三个主题之一,这个生意每年可以创造接近2000万美元的利润。”
冼耀武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鸳鸯,接着说道:“前面说的是故事的前一半,后一半说纽约哈林区的故事。
哈林区是一个以黑人势力为主的区,意大利黑手党的势力进不去,那里曾经有一个女老大斯蒂芬妮·圣克莱尔,她主要经营类似字档的彩票生意,赚了不少,但她急流勇退,在生意最好的时候将生意交给了手下埃尔斯沃斯·约翰逊。
埃尔斯沃斯·约翰逊,因为他后脑有个瘤子,走路有点一瘸一拐,又被人叫瘤子·约翰逊或者跛子·约翰逊。
他当上老大后,不仅继续做原来的彩票生意,也做毒品生意,他的毒品来自卢西安诺家族,因为卢西安诺要价太高,他一直想寻找新的货源。”
说到这里,冼耀武从西装内兜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纸钞放于桌面,随即看一眼手表说道:“故事说完了,我赶时间去法院,先告辞。”
“慢走。”
冼耀武走后,郑月英去了餐室楼上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
纽约。
李诗英驾驶着车子跟着前车,行驶在通往郊区的公路上。
今夜没有月亮,星光黯淡,路上的车辆希少,八道车灯在黑夜中晃得人眼缭乱。
阅读灯下,岑佩佩手里捧着一张报纸,身侧车座上躺着一个纸片八音盒,正走动着,响着美妙的音乐。
她很淡定,关注着报纸上关于美国广播公司将在帝国大厦播送彩色电视节目的消息,想着能不能赶上节目播送以及权衡要不要买一台彩电。
刚刚上市的新玩意,价格有点贵。
车子继续前行,当时间接近凌晨一点半,车灯照到了一条小河,也照到了站在河边抽烟的几个人,车子停下,穿着大衣将衣领竖起,帽檐压得很低的甘比诺走了过来,替岑佩佩打开后车门。
岑佩佩下车,一边给甘比诺一个笑容,一边捏住大衣的腰抖了抖,抖除大衣的下摆褶皱。
“岑,很抱歉这么晚请你出来。”甘比诺歉意地说道。
“甘比诺先生,没关系。”岑佩佩嘴里说着,目光往四下看了看,收回目光时掠过站在小河边的另一人,“只是为什么要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因为我想和你谈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甘比诺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岑佩佩来到小河边另一人身前,“岑,这位是吉诺维斯先生。”
甘比诺话音刚落,吉诺维斯便笑哈哈地说道:“岑,我平时都在格林威治村,经常去社楼下买《公子。”
吉诺维斯回纽约后,本想拿回卢西安诺家族老大的位子,但接他班的威利·莫雷蒂自然不愿意将权力还回,而且,卢西安诺对他也失去了信任,他只能回到以前待过的帮派“格林威治村帮”当一名头目。
“吉诺维斯先生,你好。”岑佩佩回应笑容。
寒暄一结束,甘比诺立刻说道:“岑,麻烦你给亚当带句话,我想向他借几个人,还有,我曾经炸了一艘香港过来走私药品的船,前段时间香港有个人过来调查这件事。”
说着,甘比诺递给岑佩佩一张纸条,“这是那个人护照上的资料。”
岑佩佩接过,扫了一眼字条上的内容,随即揣进兜里,“亚当现在的通讯不方便,我需要时间才能给你回复。”
“一周能有回复吗?”
“应该没问题。”
“那就没问题。”
分完西瓜,冼耀文上身往下蹲,胯收紧,胳膊紧贴两侧,摆出船拳的架子,一步一拳,在小小方寸间出拳、收拳。
科塔里收功后,来到冼耀文身前,待他收功,扔过来一条白毛巾,“亚当,昨晚睡得好吗?”
“还不错。”冼耀文擦拭一下额头,将毛巾挂在脖子上,走到科塔里近前,“练过特努尔吠陀?”
科塔里呵呵一笑,“亚当,你对印度的了解真不少,你练的是什么?”
“龙道,一种很年轻的格斗技。”
“很陌生,没有听过。”科塔里摇摇头。
冼耀文淡笑道:“没听过正常,龙道目前只有香港的一间武馆在教授。”
“很小众?”
“嗯哼,适合实战。”
“有机会见识一下实战。”说着,科塔里暧昧一笑:“九点吃早餐,你可以回房间先吃点甜点,不够请开口。”
“啊哈,我没有早上吃甜点的习惯。”
两人笑着离开天台,冼耀文回到客房,阿里娅听到声音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身上只围着一条围巾,露着香肩雪嫩的肌肤。
阿拉伯地区的气候干燥,减少了皮肤油脂分泌,降低了毛孔堵塞和痘痘的风险,加上饮食的关系,这里的女人大多皮肤非常细腻。
阿里娅迎上来替冼耀文宽衣,“主人,现在就洗澡吗?”
脱掉冼耀文身上的长袍,她的呼吸变得粗重,手指轻柔地摩挲他的腹肌,嘴里欢愉地说道:“主人,你的皮肤真好,肚子好硬。”
“这叫腹肌,不叫肚子。”冼耀文捏了捏阿里娅的香肩,温柔地说道:“你没有进过学校?”
阿里娅轻轻摇头,“没有。”
冼耀文拥着阿里娅进入浴室,坐到了水池边沿,“你爸爸是英国人?”
“是。”
“你妈妈呢?”
“黎巴嫩。”
“难怪。”冼耀文暗道一声,说道:“你妈妈在黎巴嫩长大?”
“不是的,她在黎巴嫩出生,很小就到了阿治曼。”
“跟着家人?”
阿治曼是个穷地方,珍珠业不景气后,只能靠一座椰枣种植园赚点钱,那里没有太多的商业活动,关键地底也没有石油,狗都不乐意去。
阿里娅摇头,“不是,她是被卖掉的。”
“你爸爸?”
“他是珍珠商人,从别人那里买了我妈妈。”阿里娅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五岁的时候,妈妈死了,他离开了迪拜。”
“你一个人在迪拜长大?”
“他留下一座房子和两个佣人,十一岁那年我被赶了出来。”
“佣人赶你?”
阿里娅摇摇头,“不是。”
冼耀文在阿里娅的后背抚了抚,“安拉没有抛弃你,以后我会照顾你和你的孩子,他叫什么?”
阿里娅甜糯糯地说道:“阿米拉。”
“女孩?”
“是的。”
“长得像你吗?”
“很像。”
“在迪拜生活太辛苦,我会把阿米拉和阿依莎带去香港,送阿米拉进托儿所……托儿所是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念书的地方。
等她长大一点念小学,然后是中学、大学,二十年后,她会走出学校,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结婚生子。”
阿里娅听着似乎很美好,但基本没听懂,她欣喜地问道:“主人,小学、中学、大学是什么?”
“都是学校,只是教的知识不一样,从浅到深,读了小学只是识字,等读完大学就会懂得很多。”冼耀文用磁性的声音说道:“大学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念的,这个世界只有少数人能进入大学,女孩子更少,在迪拜大概只有酋长和科塔里的女儿才有机会。”
[不要被我文中高概率的女性大学生率误导,五十年代女大学生的数量微乎其微,全世界的情况都差不多,不过,当时我们的女大学生数量在全世界名列前茅,女性地位其实也是如此。]
阿里娅眼睛一亮,“女孩子进入大学地位会很高?”
“你知道珍珠小枝吗?”
阿里娅点点头,眼睛变得更加明亮,“地位和珍珠小枝一样高?”
冼耀文轻笑道:“这是不可能的,全世界一共只出现过几个女王,但念过大学就有机会成为科塔里这样高贵的人,啊,不对,阿米拉已经是一位高贵的人,我会把她当作女儿悉心培养。”
“感恩主人。”阿里娅起身跪地,充满感激道:“主人,我为你清洁身子。”
说着,她俯身低头,嘴往前凑。
冼耀文托住她的下巴,“阿里娅,你的感恩方式我很喜欢,但不是现在,请帮我清洁身子,只是清洁身子,你明白吗?”
“是,主人。”
阿里娅摘掉身上的围巾,从边上拿了一条毛巾蘸水为冼耀文擦拭身子。
洗过澡,去园里吃早点。
依然是昨天的木台,科塔里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这一回是一个极品黑珍珠,观颜值和肤色的深浅,多半是尼日利亚人。
按照礼节来说,女主人昨天应该出面待客,却到现在也没有露过面,估计科塔里还没有正牌夫人。
冼耀文心里想着,走上木台,坐到科塔里对面,让阿里娅在自己身边安坐。
科塔里吩咐黑珍珠分餐,用手吩咐,而不是口,黑珍珠依令行事,拿起一张沙瓦玛,手指几面的几样配菜,用眼神询问冼耀文的意见。
冼耀文指了指两样配菜,看向科塔里,戏谑道:“所以,没法语言交流?”
科塔里不以为然道:“交流不一定用语言。”
“了解。”冼耀文耸耸肩,“在哪里遇到的宝贝?”
“你想要?”
“不,我对生活在非洲的黑人不感兴趣。”
“为什么?”
冼耀文接过黑珍珠递上的沙瓦玛,放进自己的餐盘,“非洲有些地方太原始,开发的程度不够。”
“所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