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凯耶蠕动着嘴唇不知该如何说之际，他看见卡尔玛从自己的右手取下一束用不知名的花瓣编织的手环，然后抬手拉住他的左手，将手环戴在他的手腕上。

青色的荧光闪耀，花环上的花瓣隐没进了他的手腕。

“这是？”

“一份信物。”卡尔玛轻吸了口气，似乎在酝酿说辞，“这串符文手环会在我距离你很远的时候，让我可以随时联系到你，而在艾欧尼亚，你可以通过它进入我的圣所。”

说完之后，凯耶看见她将手一抬，虚空中似乎浮现了了一道门扉，温暖的水流拂过两人的身体之后，视线倒转的他发现卡尔玛拉着他的手站在了一座圣所里。

“长存之殿，我一直以来隐修和冥想的圣所。”成熟而慵懒的声音从光影之中传出，凯耶发现卡尔玛现在的身份是又换成了另外一个魂灵，“你如果没有以什么异议，我想我们是否可以开始仪式了？”

这个新出现的古老霞瑞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眼底带着探寻还有思索，她的手掌一合，指尖快速的捏了几個法印，空气中聚拢起一丝丝银色的神力，凯耶发现自己身上渐渐出现了龙化的异样，身形在不断的拔高，金色的角还有龙鳞都缓缓的浮现出来。

“姐妹们，快出来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龙之灵？”

很快，凯耶听见卡尔玛的音色又换成了另外一个人，“有了这个，我们的力量似乎很快就会复苏了？”

“是的，我的姐妹。”

“卡尔玛”的目光闪动，低声笑道，随即又换了一个人，毫无感情的声音完全让人无法分辨她究竟是在真心的感慨，还是夹杂了其她的什么东西：“不过，我们有言在先，一切按照规则来。”

“真是不友善呢，即便你是第一位长者。”

这一次卡尔玛色声音又换成了一个。

就像是一阵轻风从周遭吹拂而来，细微的光晕在圣所内出现，接着圣所中又浮现了更多的精神体和虚影，叽叽喳喳的各类音色也纷响起来。

艾欧尼亚的天启者融合了众多古老霞瑞的存在，在力量上，也是艾欧尼亚众灵绝对的执掌者，论实力，绝对是这个世界首屈一指的强大的象征。

可这群自古代开就就奉信律己的霞瑞们，没想到生前没有见到，却在死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了神龙之力。

饶是以她们那古老的智慧，也从未见过凯耶化龙后那如此华美的形态，特别是那一双纯粹无比的金色的眼眸，让他看起增添了一种令人迷醉的美感。

神龙之灵，纯粹之灵，令人臣服。

圣所内汇聚了庞大的精神力量，浮现出身形的众多霞瑞被凯耶身上那纯粹而浓郁的灵魂气息影响，下意识的呆滞了一下，随后感受到了能量的洗礼！

不管是古艾欧尼亚人，遥远的东荒移民，还是说海灵，瓦斯塔亚，亦或者天界生物，原始的艾欧尼一代又一代的天启者聚合成了一个庞大的意识集合体。

每个魂灵霞瑞都看见了凯耶那一双金瞳之中，那里有光辉点点，如星火般汇聚，逐渐的温养了自己干涸的魂灵，感受到这股力量，她们贪婪的吸收起来，毕竟这股富含生机的能量代表着她们有复活的可能。

没有人不想复活。

古老的众灵也一样渴望重现人间体验红尘，特别是在知道有方式复活的时候，感情的波动就更加剧烈了。

对于卡尔玛来说，她的感觉更加的特别，毕竟她是这一代的天启者，是她的精神世界里存在着艾欧尼亚历代以来其她天启者的魂灵，身体是她的，所以进行仪式的主体也是她。

因为霞瑞的浮现，凯耶感觉自己的精神世界遭受巨大的冲击，就像是站在云层贴脸感受风暴，轰隆的耳鸣让他头晕目眩。

耳边先是有一个声音出现，然后渐渐的越来越多……响起了几个，十几个、几十个的絮语，每一个声音都不同，而且每一个发出能量波动的魂灵都不一样，她们千姿百态，各有各的体态，即便是灵魂状态，但也可以看清她们生前的长相。

每一个都妖娆动人，更兼灵魂力量强大...

不知过了多久，凯耶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淡淡的香气在鼻尖萦绕，随即有冰凉的东西贴了上来，直到他恢复了意识，感觉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了脸上。

他睁开眼睛一下坐起来，也看见了坐在身前的卡尔玛。

她仍旧穿着先前看见的青色长袍，但此刻已经被撕扯成了破碎的条状，青色的发丝像是沾满了一层荧光，脸上多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其他色彩。

“这……”

看着卡尔玛，凯耶的心脏激烈地鼓动着胸膛，他艰难的张开嘴唇，但是喉咙里仿佛被塞进了石头。

显然眼前的这种情况出乎了他的预料。

“走吧，我送你回去。”

卡尔玛脸上的表情一片平静，被霞瑞们吵得有些心烦，事实上她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脸色又恢复了之前冷淡的样子，“今天的事情，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再说。”

迫切的，她希望凯耶快点离开，让他再多呆一些时间，她有些不知道如何自处，如何保持自己作为天启者的威严和仪态。

毕竟条约上说了循循渐进的，但她没想到她是先破坏条约的一方，即便破坏条约的是霞瑞。

精神领域中众多霞瑞的絮语来来回回，只不过相比与之前，一个个的音色都有所改变，语气也不再生硬和略显呆滞，多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在一开始占卜到神龙之灵的时候，她就在推测凯耶体内的力量来源，虽然她不太想借用神龙之灵，可神龙的力量对于她精神领域中的霞瑞吸引力是致命的。

卡尔玛的心绪复杂，虽然说是因为众灵的原因导致本计划好的事情出现了变故，但她此刻也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来面对，按理说是凯耶替她消除了这一大隐忧，心里在大大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她是天启者，属于艾欧尼亚，不属于她自己，或许某一天她会考虑自己个人的事，但不能是现在。

天启者身份，注定不能让他和凯耶之间的事情暴露，即使现在她苍白的面颊上还留着一丝尚未散去的潮—红，但理智的她已经将所有的思考还有和凯耶的合作，还有如何调和精神力这一点放在了她个人问题之前。

另外一边，重新站在林中祭坛前的凯耶听着鸟语和清泉，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是怎么辉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