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第二日醒来,见柳如是还在熟睡,便起身在院中打了一套拳。还未打完,便听见身后传来柳如是的声音:“王爷似乎今日心情好了很多?”
水溶开怀笑道:“红颜在侧,为我解忧,本王还有何理由心情不好呢?再说,昨晚你曲意逢迎,如此善解人意,本王若还纠结于昨日之事,岂不辜负了你一片心意。”
柳如是脸色一红,想起昨晚的羞人场面,嗔怪道:“王爷还是好好打你的拳吧,妾身去给王爷准备些餐点。”
水溶轻笑道:“难道你没听过秀色可餐这一说辞?一会就回军营了,你也不用折腾了。”
柳如是被他甜言蜜语哄得面如桃李,娇俏笑道:“那不行,王爷不吃可以,妾身一顿不吃都不行!”说罢,不理水溶调笑,一转身,潇洒地走了。
水溶与柳如是用了早膳,便回府了。回到府中,水溶把徐谓叫来,问了他些近况,徐谓回说义学已上了正轨,现在在府中也没什么事。既如此,水溶便让徐谓跟在他身边,无非是给他在军中弄个合理的身份。
虽然被太上皇否了自己的提议,但水溶依然不打算放弃,现在只有‘曲线救国’了。
不管怎样,先把那西班牙人手里的存货买过来,到时以扩充亲兵营的名义将现在200人扩充到500人,再报于兵部和太上皇,相信太上皇也不会反对,毕竟京中和自己同级别的将领亲兵营都在500人上下。然后给自己的亲兵营全部换装训练,总有机会让太上皇和那些目光短浅的老家伙看到火铳方阵的威力,届时,他们就该明白火器取代冷兵器这一不可逆转的历史潮流。
水溶先迅速通过兵部王子腾取得了太上皇对他扩充亲兵营和换装的默许,太上皇虽然否了他的提议,但却意外地同意除了他500人的亲兵营,他可以多购买一千支火绳枪来装备神枢营一部,这却让水溶喜出望外。然后他打发走了西班牙人,让他尽快将手里的火铳给自己弄来。紧跟着便和徐谓回了军营。一头扎进军中的训练,为马上将要到来的皇陵祭祖做准备。
腊月初一,宫中有旨召水溶觐见。水溶从宫中出来回到府中,有些不明所以。从大明宫出来后,皇上那句“关键时刻要站稳脚跟,别让孤失望。”似乎意有所指。
见王爷沉思,徐谓在身边轻声道:“王爷,王爷”
水溶回过神来,让徐谓坐下,笑道:“没事,太上皇和皇上召本王问了问皇陵祭祖的准备情况。不过,分别之前,皇上突兀地跟本王说了句话,似乎别有深意。”
徐谓好奇道:“皇上说了什么,王爷不妨说出来,文长也可替王爷参详一下。”
皇上说“危难之际见真心,让本王关键时刻要站稳脚跟,别让他失望!”
徐谓思索了片刻道:“圣心难测,王爷说得对,皇上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不过皇上能说出这句话,应该是将王爷当成了自己人,这对王爷有利。至于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们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水溶也点头道:“文长说的有理。”二人正自说话间,申乔进来报称:“王爷,郡主回府了?”
“谁回来了?”水溶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了一句。
申乔又道:“郡主回来了,就是王爷的姐姐,嫁入南安郡王府的那位。还带着子女,现在先去给太妃请安了。听郡主的意思是要在府里住几天。”
“什么?在府里住几天?”水溶疑惑地道。
申乔道:“是,郡主让属下把她的寝殿打扫一下,以前郡主回府很少过夜,即便过夜也是在太妃的寝殿,第二日一早就离开了。这次却让属下打扫自己的寝殿,属下便猜测郡主不是住一宿。”
水溶道:“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申乔道:“还有一事,府外有个叫倪二的,说是认识王爷,要感谢王爷饶命之恩。带了些礼,想要拜见王爷。不知王爷是否认识,见不见此人。若是王爷不认识此人,属下就让人将他送去顺天府尹衙门,招摇撞骗都骗到王府门上了!简直胆大妄为!”
水溶笑道:“原来是他呀,此人也算认识吧。前阵子你给文长说的那送礼的贾芸,就是这倪二的邻居。这两人倒是妙人,也罢。你将他领进来,好歹也算是有一面之缘,就见他一面。”
申乔应是,不过片刻,将倪二领了进来。倪二进了殿,见水溶高坐上首,纳头便拜:“小人倪二,拜见王爷,谢过王爷当日不杀之恩。”
水溶笑道:“起来吧。那日不过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你那邻居贾芸也已经谢过了。”
倪二站起身道:“正因为贾二爷已经谢过王爷了,那小人更不能失了礼数。小人也知道最近王爷肯定军务繁忙,但不亲来谢过王爷,小人心中难安。”
水溶笑了笑,正要开口,在下面坐着徐谓起身跟水溶打了个躬,水溶便住口不言,静看徐谓如何。徐谓转身背负双手,笑望着倪二道:“你是做什么的?”
倪二不知何意,见王爷不动声色,也不知徐谓是何人,但见他能在王爷面前如此自如,估计也不会是个小人物,赶忙躬身回到:“回大人,小的做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活计,就是在赌场给人放放账,或者替人收收账什么的。”
徐谓点了点头道:“那你是如何得知王爷最近军务繁忙的?不要扯谎说什么猜的,你刚才很笃定王爷最近军务繁忙。”徐谓特别强调‘最近’二字。
水溶也听出了端倪,微微眯眼打量着倪二。
倪二顿时有些紧张,赶忙跪下回道:“回王爷,大人,小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瞒二位。确实是小人自己猜的。”
徐谓继续道:“那伱凭什么猜测是最近?”
倪二回道:“回大人,因为近一个多月来,以前常来赌坊的那些京营里低级别将领都见不着了,几年前太上皇易储时,京中戒严,也出现过这种情况。王爷也是京营的将领,所以小人就大胆猜测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王爷肯定也军务缠身,今日小人冒昧来府上也没抱希望能见到王爷。”
水溶又问道:“那些将领不来你的赌坊也许去了别的赌坊,你怎么能确定他们都没去?”
倪二道:“回王爷,不是小的自吹,这京师的赌坊,小的都还算有些关系,他们去没去小的一打听便知。”
水溶点了点头道:“这事你没跟别人说起吧?”
倪二道:“没有,小人也只是猜测,除了今天跟王爷说起过,跟谁都没提过。”
水溶笑道:“那可保不准,你这醉金刚若是酒后与人乱说,你自己估计也不知道。”
倪二也笑道:“小人这诨号没想到王爷也知道了,不过自打那日街上冲撞了王爷,小人吃酒再不敢吃得酩酊大醉。”
水溶被倪二逗乐了,笑道:“酒是用来助兴的,平常喝点没什么,但要有個度。否则,一个酒鬼是成不了气候的。今日之事,本王心里记下了,你下去不可与人说起,就是你那邻居贾芸也不准透露半个字,要是有一点风声传出去,本王唯你是问!听见了没?”
倪二赶忙回道:“王爷放心,但有一丝风声传出去,王爷把小人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水溶哼笑一声道:“本王可不需要夜壶!你回去吧,过段时间本王还有事找你。”
倪二立马欣喜地道:“是,那小人不打搅王爷了,小人告退。”
待倪二离开,水溶才道:“还是文长心细如发,看来确实是有事要发生。”
徐谓也点头道:“王爷所言不错,一会王爷不妨再问问郡主,或许还会有些线索。不过不管有什么事,我们只要以不变应万变就好,紧紧将神枢营握在手里。王爷这几日最好也别离开军营,严格约束诸将,没有王爷或者太上皇的指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营。”
水溶点了点头道:“嗯,正该如此。本王现在就去见见本王的那位姐姐。要说这位大姐,本王也就见过几面。”
水清湖见到水溶,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生疏感油然而生,装是装不出来的。水溶倒是神色如常,进了水清湖未出阁时的寝殿,与水清湖对面而坐,笑道:“大姐今日怎么想起回府?姐夫知道么?”
水清湖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她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丈夫只是让她回娘家住上十天半个月,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丈夫和自己这位弟弟平常来往也不算多,自己夫妻两人与水溶年龄差了一代人,自己儿子也就比水溶小两三岁,所以说不到一起去,再加上水溶从小在宫中长大,就更加生疏了。
最近丈夫总是频繁地与手下的将领谈话,虽然没避着她,她偶尔也听了一耳朵,总有些心惊胆颤。特别是还提到了义忠亲王,这更加让她不安。
丈夫让她回娘家,也没说其它,只说若水溶问起,就说和他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