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
小耳的声音,幽幽轻微地传来。
陈元来不及多想多看,当即拎着刀,出了自家的秘密地库,迅速地兜兜转转,回到自己的屋子,把刀藏在目所能及之处,再装作熬夜读书的样子。
济云野道此时正在暗中盯梢——有一张黄符,其上绘有眼睛,扑扇扑扇的,偷偷地飞进陈府。
因为完全没有发觉到陈元也是修仙者,更没有想到他的身边还有一只怪小鬼,这种自以为隐秘的小手段,其实都在这边的掌握之下。
半晌,这眼符又飞走了。
陈元放下书,小耳现身出来。
它刚刚一直在外望风,只要听到动静,就会通传给他。
“老爷,有找到什么吗?”
“有……”
陈元微微点头,正想继续琢磨自己那家传锈刀,但刚刚站起来,就注意到一个情况,有些诧异地调头看去。
“小耳,你的这耳朵,不是变大了很多吗?”
“啊?哪里有……诶?还真是!”
小耳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耳朵,这才发现,自己的耳朵,不知不觉间,居然长成了一对招风耳!
搭配起它不变的其他特征,嗯,更丑了!
“你这样再叫小耳就不合适了啊,要不,改名大耳吧!”
“呃,这听着,怪难听的,还是不要了吧?”
“小耳跟大耳,听起来不是差不多随便的名字吗?居然还觉得难听……”
陈元直摇头,只觉得鬼的品味,他这个人是真的不理解。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大概是因为小耳老含着阴气珠,肚子稍微不撑了,就又吸取起其中的阴气,如此,在恢复了暗伤旧创之后,自然而然地,就开始成长发育!
之前就已经有端倪,只是变化得有些意外地快。
“难怪我现在能听到更多更远的声音,咕咕咕……”
它显然也想清楚了缘由,顿时美得很,忍不住开始盘着口中的阴气珠,发出古怪的声音。
陈元只摇头,没有再在这個插曲上逗留,转入正事这边。
拿出家传宝刀,打量着,念头一动。
意识之中映照的命理镜上,顿时浮现出【有舛(灰)】这个命理,可以修改变化的单一选项。
现在的花费,只需要一道白色因缘!
“嗯?只是拿到这刀,就能正常改了?”
这锈刀有这么猛?
陈元有些无法相信,一边直接果断地改了,一边则忍不住思索起来。
就算这刀作为法器的底子还在,但实在是锈坏过头了,即便能勉强发出刀芒,显得削铁如泥,却也一触即溃!
他实在是看不出,拿到这刀的改变有多么大。
也就是说……
“还有我没有察觉到的玄机!”
会是什么呢?
思索不如行动!
陈元开始用自己已知的各种方式,来进行实验。
而首选的,自然是暗算第一招,粹血!
自己的血很热,又能除祟,十分克制邪祟鬼怪,同时,哪怕对人对修士,没有什么明显的克制,但也可以作为“异物”,去干碍体内的正常运转状况。
有时能有出奇的效用,陈耀祖就是这么被干扰到的,瞧他死前那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陈元稍微一想,就能猜到七七八八。
所以他才会仿造粹毒的法子,折腾出这粹血的招。
虽然存有局限,不过也挺好使!
现在也是第一时间拿它来实验,然后,一下子就对上了!
涂抹陈元鲜血的锈刀,有一些锈迹,在血的涂流里,开始自行解离脱下。
见到这样有用,他当即便加足血量。
以血洗刀!
只觉热浪幻扑的小耳猛地回过神来,直冒鸡皮疙瘩,下意识远避陈元这边。
然后,它便看到,那锈刀狭狭的刃,在滚烫热血的洗礼下,渐渐地露出,显得深幽冰冷,是金属特有的冷色调!
陈元显得专注,盯着看着,再面无表情地取出一把匕首,轻轻挥刀而下,轻而易举,将之削成两段!
“好!”
忍不住低呼一声,又感觉可惜。
因为刀身的锈迹斑斑,还是占据大部分,现在只有那狭长的刃恢复锋芒而已。
“我的血还是不够热啊!”
听着陈元这话,小耳下意识哆嗦一下。
您还想要一身沸血啊?那不成滚人了?
“你是不是又在心底编排我?”
陈元面无表情地斜了小耳一眼,同时运功起来,弥合恢复伤口,并取来一只刀鞘,把刀装进去,再有条不紊地清理痕迹。
“没!没有!我哪敢啊!”
小耳直接否认三连,接着又为了转移注意,鼓动起来:“既然老爷宝刀已开,不若直接杀上门去,宰了那个野道士!”
“急什么?慢慢来就行!”
陈元并不着急。
虽然优势已经在我,但还是不能急,应该先尽量发育,等更加有把握,再来出手,确保万无一失!
修行,练法,掌握刀!
这三者都还可以精进,急不得!
见陈元有着自己的盘算,小耳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点小失望,又松了口气。
松了空气,自然是陈元没有揪着刚刚的事不放。
小失望嘛,它只是想清闲一点而已。
现在这样,接下来不出意外,它需要当好望风鬼,在陈元修炼做事之时,时时注意济云那边的窥视,及时做出提醒。
很累的,还不敢怠慢,连含嘴里的阴气珠,都不能去吸,省得误事。
这自然让鬼有些失望。
但真办事的时候,也没有出差错。
如此,过去了十天时间!
济云在这一天早晨,大摇大摆地走出自己住着的客栈。
“哼!”
在大街之上,悄然瞥着几个方向,他心中冷哼一声,满是杀意。
区区凡人,居然敢盯着自己,真是罪该万死!
这么想着的他,全然忘了,是自己这些天,故意在市井露面,好让陈府这边看到,引来关注的!
他完全没有这种自觉,只会迁怒他人!
然后,按照他的设想,今天不再徘徊在城里市井,而是大步往北边的城门而去,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边刚一离开,人群之中,刚刚悄然跟着,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的陈府家丁,便聚在一起。
“这道士还真是个招摇撞骗的货色啊!”
“艹!要不是老爷宽仁,嘱咐说千万不能动手,我早忍不住扁他了!”
“就是,居然敢骗到我们府上,真是不知死活!”
“还好老爷高明,请来了清风观的真道士,让这厮不敢献丑!”
“虽然弘赤道长整天吃了睡,睡了吃……”
他们嘀咕着这些话语,按着陈元的吩咐,一起往府中回返。
眼下十天过去,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让陈府众人已经一致认为,济云这野道士就是来诈骗的江湖骗子!
有一张在角落里,绘着耳朵的黄符,听着他们的话,气得已经出城的济云那边,咬牙切齿,满腔怒火。
但又不得不忍住!
“哼!等我此番得手,一定要你们生不如死!”
暗自放下狠话,他阴沉着脸,在这边默默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