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两天时间,迅速地过去。
早晨,陈府的饭厅。
陈元露出一脸无语的表情,看着边上的弘赤,死皮赖脸,在自己家已经住上瘾,都胖了好几斤,大早上就要大鱼大肉。
“道长,眼下那济云已经离去,你看这……”
“诶,此言差矣,居士宽仁,不知人心险恶,贫道这是防着济云师叔杀个回马枪啊!”
您可不要不识好歹!
陈元承认,这的确是有点理的。
但怎么看,他都觉得,这厮就是想蹭吃蹭喝而已!
而且,你不老实回去的话,我怎么去对付那家伙?
无奈之下,陈元眼神闪烁,然后开口道:“话说回来啊,有一件事情,我还需要向道长请教一下!”
“什么事啊?”
“怎么我这阵子,听到了一些谣言?”
弘赤先是不在意,但接着便想到什么,身体不禁停顿一下,表情僵硬,咽了咽口水,问道:“什,什么谣言?居士可不能信啊,您是智者!”
“我当然不会信了,就是嘛,这谣言听着让人很不爽。”陈元的表情变得皮笑肉不笑,道,“居然说我这棒小伙,年纪轻轻就这虚那虚的,道长啊,这事情,该不会是你传出去的吧?”
“啊?我想起来了,观里的童子们,还需要我去给他们讲经呢!”
弘赤流下冷汗,顾左右而言他。
因为这事情,还真是他嘴巴没把住,不小心跟观里的一位香客提及,再加上陈元这边总是开药进补,于是,谣言就这么流传开来了!
在陈元锐利起来的无言注视下,弘赤满头大汗,不敢再逗留,迅速收拾好,显得恋恋不舍地离开。
刚出陈府,心中还哀怨起来:“徐老爷啊,贫道不是提过,让你别乱说出去的吗?”
这下好了,功过相抵,往后这块的香火钱,就显得悬了!
陈元见他狼狈离开,不由好笑地摇摇头。
本来是不想说到这个的,毕竟他总是去买药,就差把药铺整個买下来,说自己没有病,别人也不会信!
反正要打掩护,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一点风言风语而已,他并不在意的。
结果这弘赤混吃混喝上瘾了,根本不是打着提防济云回马枪的心思,而是能多赖一天是一天。
那就别怪陈元把这事拿出来吓吓他。
“好了,该去守株待兔了!”
眼中露出锐利的神色,陈元拿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悄然动身离府而去。
.
.
县城之外。
去往青霞山的必经之路。
弘赤慢悠悠地走着,眼下已经没有狼狈之态。
因为陈元的表现,仔细想来,其实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就只是他心虚,这才禁不住而已。
这想明白了,自然就觉得无所谓。
陈老爷可是有名的宽仁随和!
弘赤轻快地走着,摸着肚子,对这阵子的生活很满意,现在就差哼着小曲。
待他走入青霞山,济云便现身出来,恨恨地瞪了一眼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继而一挥拂尘,往县城望去。
眼中杀机闪烁,恶意混着话言,伴随冷笑,情不自禁地吐露而出:“居士不知好歹,这下子,就真要见鬼咯!”
摇头晃脑,脚下生风,像飘似的,朝着县城而去。
然后,看到了在必经之路上,已经等候多时的陈元。
不禁一愣。
【目如锋镝】
目光相触,如箭矢加身,痛苦席卷,一时呆住。
架在草丛里的军弩,被小耳扣动扳机,射出箭矢来。
与此同时,陈元拔刀出鞘,驾风而动。
嗖!
粹血弩箭率先抵达,直袭面门,却在触及之时,直接被皮肉弹开,反作用力下,更是发生破碎。
破不了防!
陈元没有惊讶,挟着劲风,紧接而至,挥起手中锈刀。
济云这时甩脱影响,回过神来,眼见这一幕,心生惊骇。
修仙者?!
他连忙抬起手中拂尘法器,想要挡住这波攻击。
正在此时,看着没有太多杀伤力的锈刀之上,蹿出三寸刀芒,凝练锋锐,如一道堂堂亮光,一斩而下。
柄断!
皮开!
骨如烂泥!
“啊!”
小半身体连着一只右手,被一刀斩下的济云惨叫出声,难以置信,法力爆发之中,紧急后退,口中喃喃:“不可能!这刀不是已经不能用了吗?怎么会?!”
果然是为刀而来!
陈元甩手而出一张符箓,一团火焰自燃起的符纸上爆出,兜面便袭向济云。
趁他病,要他命!
“该死!”
济云不愧是炼气后期,这样子都还有反抗之力,抬起左手,指头泛着锐色,一戳而出,直接将火焰戳穿。
口中又急促地喃喃自语,明显是要施展别的法术!
然而,陈元这时已经低着身,借着火焰遮掩,驾风逼近。
这时刚吹开火焰余韵,他挥刀就要再度斩下。
济云惊慌失色,但其实仍有反击之力,也提防着陈元一开始的手段,自信能够防住,不会再吃上同样的招式。
不料就在这时,一抹阴气突然浮现,大太阳下,一只小鬼从后伸出青蓝的双手,蒙上了他的双眼。
鬼遮眼!
长出招风耳的小耳,现在已经完全不怕太阳晒,此时按计划行事!
生死只在一瞬间!
这一次,济云没有再避开。
一刀,正中两分!
看得小耳直心惊胆跳,还以为陈元刚刚是想把它也给一起超度了!
“呼……”
陈元呼出一口气,露出一丝疲态。
他毕竟修行日浅,又是鼓动法力,灌输进刀里,又是掐诀驾风,这么一套下来,消耗也是很大的。
所幸以有心算无心,还是斩了此獠!
抬手抹去刀上的鲜血,一点锈迹,也随着而去。
“咦?”
陈元敏锐注意到这一点,捡起锈粒,没有逗留,迅速清场,带走尸体。
等到了提前选定的无人隐蔽之处,这才惊异地看着手中锈刀,又看着此番行径之下,发生变化的命理。
【克邪(橘):巍巍刚正,克人心邪!】
没有多余的赘述,只有八个字。
很明显,是作为刀主,顺心应理,才获得的一个特殊命理!
对邪特攻,再具体点,就是针对存有奸邪歹恶等等人心邪念的人,能够起到明显的克制效用!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会锈成这样呢!”
想他的此世高祖,持刀入战场,搏得家业之始。
但在战争之中,难保不会杀害连累无辜,于是,越杀越多,越来越锈,最终,锈到完全无法再用。
现在想来,高祖对此其实也是有所觉察的吧,所以才没有留下任何关于此刀奇异之处的话言!
陈元若有所思,又轻笑一声,道:“历史尘埋,孰是孰非,具体如何,我现在也不用去烦恼,反正,你现在是在我的手上!”
“以后,就叫你,‘胜邪’吧!”
他语气颇有豪迈,目光注视。
锈刀寂寂,没有丝毫反应。
迎着一边小耳的目光,别说,还怪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