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宽阔平和的草原上有一小块地方变得坑坑洼洼，溅射在地上恶臭的淤泥还在缓慢的污染着土地，同样也在侵蚀苏启现在的对手，持剑改造者的血肉之躯。

淤泥的力量源自于比神明苏启还强的【千面之月·海德拉】，苏启只是依靠衍道之躯在与其战斗时的不断分析后模仿而来，和真正的淤泥两者，但在觉醒期使用对付有血肉的存在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阶梯维度中衍道之躯和废了差不多，苏启在做不到凭空造物前无法分析然后复刻和他战斗的机械造物。

衍道之躯的本身像是个U盘，他能敌人的攻击刻在上面，在苏启想要使用时从里面复制粘贴就行，苏启本人更像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除非苏启学会并熟悉机械知识的理论和使用，不然他就是复制和粘贴出来而已，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当然这也有优点，衍道之躯会让原本隐晦的力量直接呈现出来，就像是打开后台给苏启看一样，能更好更简单的学习。

在淤泥的污染与腐蚀下，持剑改造人的的血肉之躯发出滋滋的声音，原本精壮结实的身躯变得如腐木般枯槁蜡黄，他的挥剑频率和速度越来越慢，苏启也从难以招架到可以轻松躲避。

最终，持剑改造人随着被腐蚀腿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一声，摔倒在地，没有再站起来。

整个人都已经不成样子，就像风干上百年的尸体，只有那把巨剑和半个机械头颅没有丝毫改变，苏启的核心泛起白光，白色的能量开始修复在战斗中报废的右手。

顺手解决还在不断朝他开枪的持枪改造人，苏启把三个金属脑壳整整齐齐的放在地上。

改造人的脑子都在改造中被取出，取而代之的是精密的机械部件和保护的金属外壳，里面的部件不难拆卸，都是些用以传导的最重要的还是里面隐蔽的小芯片。

这个苏启就不敢乱动了，半根手指大小的芯片内部结构比整个外壳里面的还要复杂精细的多，他没有把握在不损坏零件上将其拆卸，就只好先收起来。

很明显芯片才是操控改造人的核心物件，其他的都太过拙劣，就像把最好的主机与糊上天际的上世纪显示屏相连，极度的不和谐。

在检查尸体还有没有残余价值时，黑金字塔方向有东西直直撞入了苏启的感知范围，是一个全新的浮游机械，前端安装着摄像头。

苏启刚准备将其打下来看看时，浮游机械快速转上一圈，同时打开探照灯，指向黑金字塔的方向。

尝试着走上两步，每当苏启朝金字塔方向时，浮游机械都会跟着向前飘，去其他方向时，它就呆在原地转圈，让苏启确认了它想要自己到黑金字塔那。

黑金字塔高约百米，整体由金属建成，在人造太阳下泛起丝丝棕红，浮游机械来到黑金字塔下接受扫描，大门也缓缓上升，很快苏启就进入其中。

黑金字塔的内部也如同外部的表现，呈现着金属的冷酷与未来科技感，门口处有个人类，有着他朝苏启轻轻点头。

“你好，世界之外的来客。”

“哦？你知道世界之外？”

闻言苏启有些好奇，诸神游戏可没有什么不可透露世界外情况的规则，不过那群猫猫似乎觉得第一层有很危险的东西，没有上过第一层，那面前的人就是本身就知道了阶梯维度外还有更旷阔的天地。

“知道，你应该听说过械者吧，在工业革命时期出现，被冠以天才之名创造出超越时代的各种机械造物。”

“他似乎是突然消失，什么都没有留下的那个吧。”

“是的，不过说什么都没有留下也不全对，那些跨时代的知识在械者走后，全世界的人都突然遗忘掉了，无论如何都没法想起。”

带着苏启不断向深处走去，灰色里衣披着白色长衣在他的身上显得和谐又自然，向两边分开的褐色短发下是一副年轻的面庞。

“不过械者还是传承了下来，我就是第三代械者，施瓦克·奥卡·诺克斯。”

居然游戏开始时发布的任务【找到施瓦克】中的施瓦克在这里，苏启有些意外，转而就是满满的疑惑：“械者的知识都被遗忘，难道你还记得？”

施瓦克摇头，显得有些无奈：“要是真的记得，我就不会被他们堵在第一层无法出去了。”

两人谈话间来到开阔的顶层大厅，几个大屏幕亮起，投射出黑金字塔周边的景象，每个方位都有上百名半机械化部队的改造人匀速朝黑金字塔的方向前进。

施瓦克快步走上金属高台，坐在椅上，顶厅天花板上垂下成百上千条金属导管，有的互相连接组成一条，有的继续垂落，最后都链接在座椅椅背，黑金字塔在一切完备后发出轰鸣，内部全力运转起来。

片刻后，黑金字塔外部一个个窗口打开，从中不断地钻出各式各样的自动型武器，迎上不断逼近的半机械化部队。

双方交接，施瓦克创造出来各式各样的机械造物迅速在碰撞中损坏，失去行动能力，但无法使用的机械被一股力量牵引着不断飞回黑金字塔，很快崭新的又重新出现，被再次投入战争。

苏启也终于见识到之前遇到过的尖刺枪改造人的用处，他们发射的尖刺张开的铁花卡住，小块金属他们拉回后运送离开，让其无法送回黑金字塔达成重复利用。

虽然相比整场战争来说数量无比微小，但半机械化部队和施瓦克僵持的时间是按年算的。

“在八年前我的机械造物至少是现在的两倍，每次战争都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回收再重新投入战场，继续下去我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现在的我急需外援，不然也不会那么快的就放你进来。”指挥战斗的施瓦克适时的解释道，语气中带也着几分无奈。

苏启点头，继续观战。

虽然说半机械化部队虽然能以一敌百，但还是被施瓦克以机海战术硬生生的打退，所付出的代价就是他能动用并加以改造的金属又被搬走一小部分。

一方是强大的半机械化部队，一方是源源不断的机械武装，胶着的战斗持续半天后以半机械化部队的后退作为暂时结束的标志。

长时间集中注意力的调度战争让施瓦克疲累的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半响后看向苏启。

“你来第一层是为了什么？”

施瓦克不知道苏启的意图和想法，但在他干掉了在半机械化部队的持剑改造人让施瓦克确定了对方必定与下层的议会有冲突，才利索的在持剑改造者死亡后半机械化部队没有反应过来时将其引入黑金字塔中。

“我原来的想法是来看看神秘的半机械化部队有多强的，结果除了那持剑的以外，其他的似乎不怎么样，对了，我看你似乎能操控金属吧，用于改造人的紫铁不行吗？”

苏启保持着一贯的优良传统——有话就问，以及遗传给光之子的浓烈好奇心同时发挥作用。

“我还无法做到操控紫铁，否则他们也不会将半机械化部队全部加装上紫铁了。”

“既然你是来找半机械化部队的，不如和我一同将其解决如何？”施瓦克热情相邀。

“如果还有同持剑那般的，我可以帮你解决。”

在之前与持剑改造人的战斗中，苏启左处的一条纹路已被点亮，泛着淡淡紫色，唯有持剑改造人满足他以弱胜强中‘强’的定义，因此苏启很乐意帮他顺手解决掉与其类似的改造人。

“算上那个拿着巨剑的，半机械化部队共有三个类似的，他们是在战乱时代那些武艺出色的人在被议会抓去时强行接受改造，并且将记忆存储进芯片中用以战斗，因此才能发挥出远超一般改造人的战力。”

施瓦克在小时候还经常听他的父亲讲述他们的英勇战绩和莫逆的交情，只是一转眼就变成了那幅鬼样子堵住第一层出入的路，不免让他有些唏嘘。

“行，那三个交给我。”

想着早点解决收工的苏启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既然是械者，那突然出现的历史断层是怎么回事，前任械者一点高端知识都没有留下？”

施瓦克挥退递上水杯和食物的机器人，喝上两口润了润嗓子才说：“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非常的诡异，如果要说，还得从第一任械者说起......”

在他口中所发生的和索伦森说出来的众所周知的历史有很大差距，在工业革命中大放异彩的第一任械者全名施瓦克·阿斯特雷亚，他并没有什么传说中天才般的头脑，只是普普通通的小有资产者，还因为战乱而家破人亡。

在家乡陷入战火，他也妻离子散后，曾一度崩溃的施瓦克·阿斯特雷亚开始时试图用自己的财产全部支援国家，自己也参军想要抵抗敌国入侵。

但那时他的国家已经烂到根子无法救药了，当时的君主居然在打仗的时候抽调军费来设宴，开了次宏大且丰盛无比的晚宴，也是在这一晚，国破君亡。

失去亲人，故乡被占领无法回去，一无所有的施瓦克·阿斯特雷亚只能求神拜佛，在他绝望之际，‘神明’给予了回复。

或许也不是回复，仅仅是看他一眼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无论施瓦克·阿斯特雷亚在之后如何祈祷，这都是后话了。

那短暂的感召让伤痕累累的施瓦克·阿斯特雷亚身体立刻恢复如初，身上还泛起金属色泽，且真的如同钢铁般可以抵挡子弹等武器的攻击。

除此之外，施瓦克·阿斯特雷亚突然得到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时，那庞大的知识让他无时无刻都在头痛的同时也极大程度的开发他的大脑，让他有了后来‘天才’的美誉。

那时的施瓦克·阿斯特雷亚认为自己得到了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事实上他也确实可以，因为阶梯维度处于无尽的战火中，他创造的器械以用在战争中的武器为主，第二层和第三层就曾经是他的军工厂和屯兵地。

他凭借一己之力结束战争，并且建立议会，将阶梯维度给大一统了。

后来，他研究出能操控金属的机械之心，施瓦克·阿斯特雷亚将其交给自己自己弟子后声称要去追寻神明的足迹，自此离开阶梯维度不见踪影。

第二任械者是在垃圾桶里捡回来的，没有姓氏的他继承了施瓦克这个称呼，崇尚和平的施瓦克将一、二层阶梯的武器弃置在一旁，专心致志的发展民生方面，四五层就出自他的手笔。

或许是所有命运的馈赠，其实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那赠与第一任械者超前的知识和头脑在突然间从施瓦克脑子里消失，从纸质和机器记录中消失，像是被橡皮擦擦掉一样，再也无法在阶梯维度中找到。

不久后，第一任械者建立的议会中几名年纪较大的议员联手暗算，将其杀死在第五层。

但拥有机械之心的施瓦克依旧让他们吃上个大亏，同时让机械之心回到第一层交给还在学习中的第三任械者，现在的施瓦克身上。

他就稀里糊涂的成为了械者，什么都不知道时就被议会的军队堵在第一层门口。

在那时施瓦克还能七进七出第一层如入无人之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议会发现他无法掌握首任械者能够操控的紫铁后迅速改装部队，更改了战斗方式，半机械化部队出现。

很快，他就不知道第一层之外的任何事情了。

“所以，那些知识是毫无预兆消失的？”

施瓦克点头，接着说道：“我现在只有几个猜测，或许是赐予第一任械者知识的神明将其收回，又或是那份知识本来就具有‘时效性’并不属于我们，因此时间到了就自动消失，不过都没有确切的证据。”

“或许是有其他存在将其抹除了呢？”

苏启想到了感知中的剧场，小丑和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