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我今天……”

房门紧闭的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内，奇洛已经摘下了头巾，正紧张地打着哆嗦，看脸色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我说过了，这不是你的问题。”

他后脑上那张惨白的面孔轻声细语地安慰道：“你既然当上了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那就必须不留余地，竭尽全力的做好自己的职责，不能露出丝毫破绽，让邓布利多看出问题来。”

“记住，一切的最终目的都是将魔法石拿到手，中间的过程一点都不重要，潜入古灵阁也好，咒骂黑巫师也罢……等你将魔法石献给了我，让我重获身躯之后，你会得到想象不到的荣耀与奖励……”

在他的安慰与鼓励下，奇洛看起来放松多了：“我一定会达成您的期待的，主人！”

“这才是我的好随从。”

笃笃笃。

“奇洛教授，您在吗？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办公室的房门毫无征兆的被敲响，后面还传来了一个模糊的年轻声音——这几乎让奇洛吓了一跳。他飞快地挥了挥魔杖，让那块头巾重新遮住了伏地魔的面部：“我该怎么做？主人？”

“当然是像個教授一样给他讲讲，然后把他打发走。”伏地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难道这都要我来教你吗？”

“是……是……”

奇洛举起魔杖一点，打开了办公室门，在看清了门后学生的样子后挤出了一丝笑容：“啊，肯、肯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教授，”

阿瓦达随手带上了门，将一张羊皮纸放在了办公桌上：“是这样，我在预习二年级课本的时候，发现了里面有一个有意思的，介于恶咒和普通魔咒之间的咒语‘混淆咒’，可以让受术者的感官错位，达成一些奇特的效果……”

“没、没错，是这样。”奇洛干笑着点头道。

“然后，我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个咒语，结果发现它好像有着一些改进的空间。之后我去图书馆查阅了一下类似混淆咒的其他咒语的资料，在参考了遗忘咒和一些简单的小幻术后，我总结出了这个……”

他将桌子上的羊皮纸推到了奇洛面前：“根据我的推断，如果混淆咒按照这个方向改进到极限的话，似乎会产生一种非常恐怖……不，应该说是非常奇特的效果。但您在课上不是说，有些恶咒改进下去会逐渐成为黑魔法吗？所以我想来找您确认一下。”

“好吧，我看看……”

奇洛有些心不在焉的拿起了羊皮纸阅览了起来，而一旁的阿瓦达则趁着这个机会，一边运转起大脑封闭术，一边开始拼命的解析起了伏地魔的变异精神力结构来。

‘要想解析这团精神力的话，得从四个阶段入手开始逐一分析，即从正常人的精神力结构，到黑魔法侵蚀产生的损坏，再到某些魔法变形引发的变异，最后是分裂灵魂的损伤……这样一层层的抽丝剥茧，才能最终完成整个结构的解析。’

‘最基本的结构框架还是人类的精神，这一点没变，记忆、思考和感情的部分都在，但感情部分已经严重损坏，尤其是正面情绪的部分……思考方面也有一定程度的损坏。’

‘我手里的黑魔法侵蚀样本不多，这一块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

‘这里的结构跟贝克教授很相似，肯定是灵魂分裂带来的变异……但要更复杂，也更不稳定。谁叫他把自己的灵魂分成了足足七块呢……’

‘先前的猜测是错的，他的精神力结构跟幽灵毫无相似之处，这下样本更少了……’

‘见鬼，信息量太大了。哪怕提前喝下了对角巷买来的增智剂，我的脑子也还是不够用，记忆和计算都不行；而现在恐怕也挤不出时间解析冠冕和研究天赋优化了……’

而他这边拼命解析的同时，奇洛也看着他带来的那张羊皮纸，脸上不由自主的渗出了几滴冷汗。没办法，这上面的内容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怎么了，奇洛？”

伏地魔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我感到你似乎很震惊，那个学生给你看了什么？”

“主人，您、您看……”

奇洛颤颤巍巍的把自己的视野共享给了伏地魔：“这个二年级的学生，独自、独自研究出了夺魂咒的雏形！”

没错，阿瓦达用来吸引奇洛注意力的正是他上一学年从冠冕中得到的成果，也就是那个夺魂咒的雏形。而他又加以移花接木了一番，用混淆咒、遗忘咒和一些其他幻术的原理将这个雏形重新东拼西凑了起来，伪装成了自己从二年级知识出发研究出来的成果，相当于是先射箭后画靶。

“哦？”

伏地魔一下子来了兴趣，开始通过奇洛的视野仔细的阅读起了这篇论文来。而阿瓦达在注意到他的精神力开始大幅度的变化后，一边紧张的维持着大脑封闭术，同时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一边趁机记忆着更多的动态样本……

“有趣，非常有趣……”

“奇洛，把你的身体暂时交给我。”

“是……是，主人。”

奇洛忽然抬起头来看向阿瓦达，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先前紧张的样子，而是胸有成竹的淡然和自信：“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思路的吗？”

‘见鬼了！’

在奇洛抬头的那一刻，阿瓦达也不解析了，直接全力运转起了大脑封闭术来！

‘伏地魔怎么亲自上号了？！莪这篇论文的吸引力就这么大？！’

一开始他只是想引起一点奇洛的兴趣，让他不会排斥自己，好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去观察伏地魔的精神力——现在看来，他似乎没把握好这个“兴趣”的度。

“咳。”

阿瓦达面色一正，拿出了毕业论文答辩的态度来面对起了眼前的这位：“是这样的，在对混淆咒的研究中，我发现了……”

阿瓦达一边说着，奇洛——不，伏地魔一边认真的侧耳倾听，时不时还在关键的地方提出一些问题，再由阿瓦达予以解释。一时间整个黑魔法防御术教室真的变成了一个论文答辩现场，除开导师和学生双方都各怀鬼胎这一点以外，简直再完美不过了。

“精彩的想法，绝妙的思路。毫无疑问，你是个天才，肯先生。”

“你对精神力的研究有着无比卓越的天赋。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你琢磨出来的这条思路的终点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魔法，如果你出生在这个魔法诞生之前的话，你甚至将因这一纸论文而被载入史册……你完全可以顺着研究下去，这将对你大有裨益……这样吧。”

他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张羊皮纸来，又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后递给了阿瓦达：“我推荐你去禁书区找一本书来，上面的内容跟你现在研究的领域关系很深，或许能带给你启发和灵感，这是批条。”

“回去吧。有什么问题的话，欢迎随时来问我，我喜欢有天赋的学生。”

伏地魔操控着奇洛的身体笑盈盈的将阿瓦达送了出去，再锁上门的下一刻，他的表情就从淡然重新变回了紧张——是奇洛的意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