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喜用十里红妆来形容结婚场面之隆重浩大,早早的,妖族的上空便升起了红烟,那是无数灵气汇聚在一起,示为号召四海苍生。
望着那一柱长烟,以及挂在那长架上的朱红长袍,各个区域阵脚仔细每一朵洛桑花纹都绣得栩栩如生,衬那洛桑花的绿叶更是选用了上等金线,最后用凤羽丝线绣上大片的纹理,点缀其间,妙不可言。
“姑娘,门外有人见你。”嬷嬷从门外走了进来,沉声道。
冬葵收回了视线,便点了点头,“让她进来。”
身后不知何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转身一看,原是莫琪,她自生育后加上才出世的儿子被人下药一事后便变得越发的面色苍白,似大病一场一般,整个人都变得郁郁寡欢。
冬葵自那件事后便对她格外的愧疚,虽是被人陷害,但她总心里有些难安。
“恭喜夫人,与殿下终成眷属。”莫琪率先开口道,眉眼一笑,便恭敬地对她行了一个礼。
冬葵连忙走上前去将她给扶了起来,然后抓着她的手柔声道,“日后咱们便以姐妹相称,这些繁琐礼节,便都给免了。”
“夫人高看于我了。”莫琪沉眸一笑,便看了一眼身后。
跟在她身后的几个侍女便走了上来,手里捧着一个小盒子,冬葵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一对玲珑锁。
这对玲珑锁上还存留着一些灵气,似也是一个不凡之物。
另几个盒子里的东西分别是琉璃枕,朱砂衣,以及一对看起来十分特别的发簪。
冬葵最后将视线停留在那发簪上面,莫琪眼见,一眼便见她相中了那发簪,面上便浮现一抹笑意来,然后取出来对她解释道,“这是我们灵族从前的物件儿,打小便知道有一个老爷爷做的发簪格外的好看,想求之人更是多之数不过来,家中本有一个姐姐,想趁着她生辰送给她做礼物,可没过多久灵族便出事了。”
“但如今我想把它送给你,好让这发簪有一个好的归宿。”莫琪一点都不为前尘所动然,然后像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一般平淡。
但她始终是有些动然的,内心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然后将她拉在这边来说话。
几个侍女懂事地走了出去,然后贴心的拉上了门来。
“我知道你的苦楚,因为你的痛苦,也是我的梦魇。”冬葵忽然道,双眸一深,面容并无半分喜悦。
“苦楚……”莫琪却付之一笑,目光淡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我们做女子的,身份地位皆不如男子,在这世上,倒不如好好活着,活得开心,活得潇洒,无病无痛,便已足够。”
听她此言,冬葵眸中划过一丝震惊,不曾想这一番话竟是从一个曾经杀人如麻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可我就是害怕,害怕自己贪一时之欢,而犯人生之大错!”
冬葵说完,便见莫琪面上多了几分茫然,然后便启唇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替他除去那些祸害!”冬葵直言道。
“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莫琪敛眸,竟心里五味杂陈。
如今妖族祸根未除,且其根深叶茂,并非一件容易事儿。
而如今看来,若能一网打尽,自然是一件欢喜事,可其中艰难,更是无言能说的。
天知道,她心里是如何的复杂。
“固然想过,或是被逐出妖族,或是死无葬身之地……”冬葵呢喃,“可都是离开了他啊。”
“那为何不蓄积力量,逐步铲除。”莫琪提出了一个建议。
“我想过。”冬葵沉眸,“可我怕他们会伤害他。”
“自顾家一事后,我变得更犹豫了,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非作歹,为的不就是这妖族江山吗!”冬葵站了起来,面色复杂,“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许久,房间里是一片祥和的寂静。
无人说话,四周只听得见二人各自的呼吸声。
砰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便传来一道女音。
“夫人,我们是来给您梳妆的。”
莫琪起身,安抚似的拍可怕她的后背,心里也知道她情绪有些激动,便道,“若想彻底铲除那些毒瘤,不能强行做主,最后只怕是害了自己,也害了殿下。”
“来日方长。”莫琪补充了一句,便打开了门。
而此时门牙走进来几个侍女,手里捧着枫叶红色的小匣子,两个面相随和的侍女走了过来,将冬葵拉到了铜镜面前坐下,身后几人打开了那匣子,里面装的是各种首饰,五花八门,却装的整整齐齐,看起来并无杂乱可要。
“殿下特意嘱咐我几人,要让夫人心满意足地有出门去。”说完,那侍女面上便露出了一副骄傲。
而此时的冬葵却微微锁眉,闻言露出了一副勉强的笑容。
“替我谢谢殿下。”冬葵道,便任由身后的侍女解了头发。
莫琪走出去后,便消失了踪影。
几个侍女从一旁路过,却在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
“你们不知道吧,偏殿那边听说关着一个女子呢。”
“什么?”几个人多少多了几分好奇,“难不成殿下真的!”
“不可能,殿下洁身自好这是出了名的,若真有此事,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就在他大婚前出,这不明摆着自己挖坑跳呢嘛!”一个年级稍大的侍女白了几人一眼,明显并不相信几人的话。
“姐姐懂什么,殿下也是男人。”
啪!一声巴掌打破了维持许久的寂静,一群人顿时都跪在了地上,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冬葵抹了一半的胭脂还未晕染开来,衬地腮边红红的,她逐渐放下了发麻的右手,目光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一群人。
“你又懂什么?”冬葵问道,身后一个嬷嬷走了过来,连忙将她扶住。
“哎哟,姑娘这是动的什么怒,这都是些下贱人,不值得动气。”那嬷嬷自然是殿下的乳母,她这才忙完了手里的事,便撞见了这一副画面。
而此时的冬葵却逐渐冷静了下来,看着眼前几人,轻笑了几声后道,“怕是殿下脾气好了,这些下人都敢说三道四了。”
“奴!奴婢不敢!”那侍女低着头,浑身都在颤抖着。
“快给夫人赔个不是,就下去吧!”嬷嬷上来解围,却见一道目光望向了自己。
“没有礼数的人,自然要好生教教才是,岂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了的,嬷嬷说呢?”冬葵一直盯着她的眼睛,那嬷嬷闻言一笑,道,“自然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