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坐在铜镜前,收回了思绪,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然后便开口道,“若我凶神恶煞,你们可还愿伺候身侧?”
两个侍女一看便是经过一番训练过的,自然知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但一个个子略矮的侍女眸中多了几分淡然,将手里的最后一支凤才钗插入她柔顺的发间,启唇道,“我们始终是日后跟着夫人的,就算您是个恶人,也始终是听你使唤的。”
“三七是我的亲妹妹,若是惹怒了夫人,还望您交给我,我定好好惩罚她。”那侍女又补充了一句,却始终是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情。
冬葵一见,便知道此人必定是个得力的人。
“三七?”冬葵喊道,竟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是药名?”
“我姐妹二人自能走路后便入了王宫,由宫中的嬷嬷取名抚养长大,这个名字自然也是随嬷嬷的心意而娶,我叫白宁,妹妹叫三七。”
“你们可还有亲族存在世上?”冬葵又问。
铜镜里的侍女却摇了摇头,却并未因此而讨她的可怜,白宁反而十分懂事的笑道,“日后便有夫人了,我们姐妹二人能待在您的身边,便是三生有幸。”
待打扮完后,望着铜镜里这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高挑的眼尾后点了一抹朱红,似是这妖族的规矩,但头上的凤头冠,闪着此言的金光,微微一动,便铃叮做响。
“夫人真好看。”三七由衷地赞叹了一句,却被白宁瞪了一眼。
“不得无礼。”白宁冷声道,三七眸中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回去,整个人再次陷入了沉寂,犹如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苦笑都不得自己做主。
那种滋味,必然是难受的。
“三七是个直肠子的人,日后不必拘谨人前,若这么一直憋着你,时间一长,必然是要出了病的。”冬葵柔声道,却见白宁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倒吓得她不知所措了起来,竟不知白宁要做些什么。
“夫人是菩萨心肠,若三七做了什么事惹怒了夫人,还请夫人惩罚我。”白宁说完,便含泪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三七也先是一愣,然后跟着姐姐跪在了地上。
冬葵却走过去将二人扶了起来,白宁见她俯身便立马将她扶住,“夫人不可!您是何等的尊贵,岂能让夫人为我们而俯身呢。”
“有何不可。”冬葵挑眉,“人无贵贱之分,只盼心存善恋,你我主仆一场,日后也必然不会委屈了你二人。”
“这些白宁自然知道,只是我这妹妹,生性愚钝,思想缓慢,若不是我,怕是要就给赶出去了。”白宁说完,眸中不禁流露出一副委屈来。
她方才进来时何等的规矩严谨,为人处事间无不都透露着她过人的聪明,但她这个妹妹,却只是不懂说话,不知主仆之分,其余的也都仔细认真,却不苟言笑,似乎把情绪都憋在了心里。
所有冬葵才下了命令,让三七成为一个正常人。
白宁自然懂了她的心思,但她不敢,毕竟这是妖族王宫内,但凡一点僭越,都会让三七掉了脑袋,失娶魂灵,永生永世都被囚禁与地牢里。
这便是规矩,白宁也是有苦衷的。
二人退下去后,冬葵却留下了三七,白宁明显表情变得格外的凝重了,却依旧利落的走出了门,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而此时的三七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糕点,冬葵将视线移了回来,便问,“饿了?”
三七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又连忙摇了摇头,“没没有。”
冬葵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糕点便递给了她,三七却跪在了地上,并不敢接。
“你怕我?”冬葵忽然生出了这么一个想法来。
三七摇了摇头,却终究是吐出了实话来,“大家都说夫人会害人。”
她说得断断续续,大底还是因为害怕罢了,而此时的冬葵却僵硬地收回了手来,心里浑然不知滋味。
“大家?”冬葵喃喃道,便坐在了身旁的凳子上,“本就是一面也没有见过之人,如何能评论我是个怎样的人?”
三七却抬起了脑袋,语气十分笃定地道,“我不信她们说的。”
“什么?”冬葵还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便道,“你说什么?”
三七忽然露出了一副十分纯真的笑容来,“我信夫人不是她们说的那种人。”
“好三七,也只有你对我没什么戒备了。”冬葵轻声道,又见房门一开,仅仅一眼,冬葵便再无收回视线来。
三七看见来人后,将头埋在了地上,“见过殿下。”
洛桑尘闻言一笑,脱去了往日穿惯了的墨色长袍,换上一身朱红的料子,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一顶如瀑的墨发自然利落的垂了下来,轻柔的五官却多了几分成熟,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能吐出所有好听的话的嘴。
“三七,你下去吧。”洛桑尘将目光停留在了那坐着的女子身上。
待身后的那扇门关上后,冬葵却莫名的紧张了起来,然后望着这张越来越靠近的脸,顿时心里砰砰跳个不停。
“夫人?”洛桑尘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却见她对上眸后,又改口道,“冬儿?”
“叫我哥哥。”他几步并作一步走了过来,十分霸道地将她抱在了怀里,俯身便是一吻,却吻得很深,似要将她的肌肤纹理都给亲平一般。
冬葵却将他推开,没有让那个吻加深。
“殿下可是喝醉了酒?”
男子却露出一副愕然,“我都没有喝酒,怎么会醉,倒是你那师兄,三杯下了肚就给我灌倒了。”
“师兄?”冬葵顿时起身,既有意外又有喜悦,“他怎么来了?”
“他不仅来了,还带来了一大堆奇珍异宝来,趁着酒意还险些打了那天族太子。”洛桑尘淡淡的描述着方才发生的事。
“我师兄为何要打那天族太子?”果不其然,她伺机追问道。
将她放倒在自己身下,然后俯身低下了头,仔细地打量着眼里这个女子,逐渐收缩了瞳孔,笑道,“你叫我一声哥哥,我便告诉你。”
“你!”冬葵似要将他给推开,却觉得他此刻的力气大得惊人。
“我怎么了?”洛桑尘装出一副无辜的神情,然后笑道,“叫哥哥,叫了就告诉你。”
“你卑鄙无耻!”冬葵却被他这副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竟露出了一副女儿般的娇羞,“哥哥?”
“没听见。”
“哥哥!”
“再大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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