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4章 乔达庆吓尿了(1 / 1)国子监汉祭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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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二年八月十五,太原府乡试第三天,通过白景善的一番辗转腾挪,终于还是替乔致庸完成了第一个毕生愿望。

因为第三场在中秋节这天进行,所以非常人性化的规定可以提前交卷离场。

正是:三场辛苦磨成鬼,两字功名误煞人。

乔致庸快马加鞭的答完了卷子,赶着第一拨放牌的人潮出了贡院,带上长栓毫不耽搁的往家里赶去。

太原府距离祁县的距离不远,等到乔致庸快要到家的时候,今年的乡试也宣告结束。

贡院当中,在经历了紧张的弥封、誊录之后、对读与套分朱墨卷等林林总总的程序后,胡沅浦端坐在抡才堂中,开始分发考卷。

一众同考官领了任务后便开始分房阅卷,晋省位属于中省,十四个同考官眼睛睁得老大,想要从今年的试卷当中拔擢出优秀的人才。

一個阅卷官要负责二三百份试卷,工作起来真是昏天暗地,眼睛不知不觉的都红了。

在这许多的试卷之中,胡沅浦最上心的还是乔致庸的,可是眼下实在无法找到,只能暗暗期待。

这边,乔致庸和长栓已经到了家。

让他庆幸和高兴的是,乔家现在还没有一片缟素,大哥乔致广应该还没有驾鹤西游,这可是一大变化。

要知道,原本的乔致庸可是再也没能见到大哥一面,回来的时候人都已经在冰块棺材里躺了好些天了,这也成为了乔致庸的毕生憾事。

现在家中一切正常,喜气洋洋的曹掌柜出来迎接乔致庸,说在他科考的这几天里,已然按照他的吩咐,将其中的一部分金银首饰用于召开“中秋金银首饰品鉴大会”与“拍卖大会”。

这一新鲜的噱头吸引到了很多晋省的富商参与。

一些尤其精美的首饰,还被冠以名号,编造了许许多多的故事,有本土风格的,还有西洋风格的,赚足了眼球。

尤其是一些家中女眷多的富商,更是大掏腰包,花了大笔的银子买首饰,就为了回家后能过个团圆节。

一番操作后,几箱子金银首饰最后变成了十五万两白银,现在都囤积在了乔家的库房当中。

因为那些债主还没有得到明确的消息,尚未登门要债,所以那些金条则暂时未动。

距离放榜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足够乔致庸解决家中的危难了。

曹氏得知二弟回来,早就带着儿子乔景泰等着了,乔致广的身子虽然日渐衰弱,但是因为有了期盼,还少了那封信的打击,所以暂时还在艰难维持着。

乔致庸进了堂屋,拉过侄儿景泰稀罕了一阵,考校了一些学问,这才放他出去休息。

曹氏关心的看着二弟:“致庸,你这次科考究竟如何,能不能高中桂榜啊?”

乔致庸微笑道:“嫂子不必担忧,在我看来把握很大,静等半个月后,自然就有消息,我大哥如何了?”

曹氏欣慰的点头,介绍了乔致广的情况。致庸听说大哥还在,便走到后院去看望大哥。

幽暗的屋子里,烛火轻轻摇动,乔致广一脸痛苦的躺在床上。

“大哥,致庸回来了!”

依稀之间,乔致广听到了弟弟的轻声呼唤,艰难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弟弟的样子。

“致庸,你回来了,考的如何?”

乔致庸又答了一遍,和哥哥说些高兴的话,待到看他神色疲惫下来,这才安抚大哥睡下,自己走了出来。

中秋月圆之夜,圆月高悬。

陪着嫂子曹氏和侄儿景泰吃了一顿团圆饭后,乔致庸一个人来到了墙垛之上,默默地坐下,遥望天边的明月。

宁静的月光洒下,映照的乔家大院纤毫毕现。夜风微微浮动,不知道勾起了多少人的情思。

江家,江雪瑛被父亲关在绣楼之中不得外出,只能透过窗口射入的月光,在脑海中思念表哥的样子。

太谷陆家,玉菡刚刚帮父亲算完账,和明珠在院子里赏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儿忽然一红,在明月之下显得越发诱人。

乔家,白景善此刻心中所思所想的,不仅有雪瑛、玉菡,还有老妻杨九红与自己的几个子女。甚至是脑海中最深层次记忆当中的审读员家人,也被这轮明月把记忆勾动了起来。

侄子景泰坐在他旁边静静地吃着月饼,小孩子少不更事,还未经历幼年丧父之痛,很是天真烂漫。

“二叔,你在想谁,是不是在想雪瑛表姑?”

乔致庸收回漫天思绪,在景泰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抱起他扔回房间睡觉去了。

再好的佳节也总有过去之日,人一旦活得久了就会发现,繁华过后总是无尽的落寞,因为大部分人的生活不可能每一天都无比精彩。

白景善数十年的阅历浮沉,忽然发现他自己现在竟然有点想要逃避这种节日,就如那句记忆里的歌词所唱那样: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能够永垂不朽。

作为乔致庸的个体,现在可没理由悲春伤秋了,明天的大事还有许多要做,这些儿女情长暂且放放吧!

……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人们还没有出现在街道上的时候,两匹快马跑进了祁县县城。

达盛昌分号中,崔鸣九和一起回来的伙计见到了前来迎接的二掌柜和三掌柜。

“什么?你是说乔家如今已经彻底败了?那为何这边的乔致广一点动作都没有?”二掌柜惊讶的脱口而出。

崔鸣九四十多岁的年纪,老脸上密布皱纹,连夜赶路更是累的跟狗一样,便抬抬手示意那名伙计替他答话。

那伙计虽然年轻些,但也是风尘仆仆的赶来,连中秋节都在马背上过的,看到几个掌柜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就盯着问事,不由得心中有些不舒坦。

“二位掌柜,肯定没错,我和大掌柜出发的时候乔家也送了信,咱们就慢了他们一天时间,复字号的银子已经没了,现在满包头的商家们都在找顾天顺逼债呢!”

说到这里,崔鸣九也站起身,神情亢奋的走来走去,把那小伙计撵了下去,脑子中不断想着重重毒计。

小伙计看到没有赏钱,更没有慰问,失望的摇头离去,这达盛昌的伙计真不好当!

崔鸣九根本没在乎一个小伙计,他想了半天,这才想出来一个计策。

“我先补个觉,你们二位这就去把乔家的事情告知祁县中的各位大小商家,尤其是水家和元家,你们二位亲自去!”

二掌柜听了后有些迟疑:“确实是好计!但是乔家现在可不缺银子……”

崔鸣九不耐烦的挥挥手:“什么不缺钱,包头那边都什么样了,这要是有钱至于这样吗,少废话快点按照我说的去做,困死我了,我得补个觉去了!”

说着话打起了哈欠,没给二掌柜和三掌柜继续说话的机会,径直回屋去睡了。

二掌柜和三掌柜对视一眼,他们其实想说乔家搞了个金银首饰品鉴拍卖会,这会儿估计不缺银子,可是这崔鸣九也太狂妄了,把俩人当小丫鬟一样使唤呢。

你打发一个小伙计也就算了,咱俩两个掌柜的也没差多少,这成何体统。干脆也不提醒崔鸣九,他给的方法,自己两人都是照办,出了事也算他的。

崔鸣九还不知道两个手下人的小算盘,他想着乔家将要出现的惨状,嘴角嘿嘿阴笑,倒头就睡。

……

午后,祁县大烟馆内,崔鸣九和乔家四爷乔达庆会了面。

乔达庆是乔家这一辈人里面有名的秀才,去京城会试也去了几次,只不过学问有限一直没有考中。

这人科场蹉跎之后意志消沉,虽然还念着要继续考,但是已经在物质享受和大烟的精神刺激之下越发沉沦了。

如果这样的人都能考中进士,那“我大清”估计是真没几年寿命了。

乔达庆五万两的股银放在乔致广的生意里,这些年被他挥霍的就剩下了一万两。他倒是知道分寸,明白这最后一万两的重要,关乎到他日后的生计和维持继续科考的希望,一直没有动过这笔钱。

崔鸣九看人真准,一下就瞧准了乔达庆的死穴,当他得知乔家即将破产的时候,整个人的魂儿都飞走了。

气呼呼的作别崔鸣九,一路叫嚷着赶到了乔家大院。

“乔致广,你给我出来,把我的一万两银子还给我!”

哐当一声脆响,一把锋利的钢刀不知从何处飞来,正插在乔达庆身前三寸之处,骇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乔家大门缓缓打开,乔致庸带着盛怒的表情大踏步走出。

乔达庆忽然感到自己的下身有些潮湿,低头一看。

呦吼,好嘛,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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