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
“碰!二筒。”
“糊!哈哈。”
看到自己点了对家的炮,江琴气得张口就是一串国粹,“你妈卖P的……”
“小孃。”
听到喊声,江琴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江忱也没好语气,“今天才几号哦,这回子这么积极嗦……”
她以为江忱是给她送房租来的。
江琴跟江志伟兄妹感情淡薄,在江志伟生前两家逢年过节也不走动,江志伟死后,两家更是形同陌路,江忱只有在缴房租时才会过来一趟。
江忱微弯着腰,姿态放得很低,“小孃,我想找你借点钱,过几天就还你。”
江琴输了钱心情本来就不好,一听到江忱开口借钱顿时鬼火冒。
“借你妈个捶子借,正打起牌的你个批娃儿跑出来触霉头,给老子爬远点!”
任凭江忱好话说尽,江琴就是不肯借。
“耗子,你紧到盯到麻将馆看啥子,未必还能盯出钱来啊,走了。”
麻将馆外,看江忱木桩似的盯着麻将馆的招牌,张春喜忍不住攥了他一把。
江忱拂开张春喜攥他的手,心里正陷入天人交战。
在渣爹江志伟死后,他发过誓这辈子绝不碰赌,也绝不步江志伟后尘。
可眼下,这是他唯一可以快速搞到钱的法子。
垂在身侧的双手握了又握,最终,江忱踏进了麻将馆的门。
等江忱和张春喜从麻将馆出来时,已经是半夜1点了。
张春喜嘴里叼着烟,眼睛被烟头熏得睁不开,脸上却上喜滋滋的数着钱。
江忱手里同样捏着一根烟,神色难掩疲惫,黑眸静静看向黑暗的远处,也不知在想什么。
“总共是一千二百三十三,我R你耗子,你也太牛批了嘛,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搞了这么多!”
张春喜兴奋得不行,看江忱的眼神充满崇拜,“你也教我两抬撒。”
江忱踹他一脚,“我教你妈,搞忘了我以前说的了?你敢碰牌,老子脚杆给你打断。”
张春喜:“……”
“我R,你娃儿也太是双标了嘛,你打就可以,我为啥子不可以?”
“因为你是个250!”
江忱吐出了一个烟圈,将烟头扔地上,转头接过钱揣进兜里,之后看着张春喜。
“你手里还有好多?”
张春喜下意识做了个捂钱包的动作,“你想干啥子?不准打老子老婆本的主意。”
江忱就这么瞅着他,一直瞅。
张春喜最终还是妥协了,“给你,给你,老子遇到你真的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加上张春喜攒的八百,总共是两千,江忱想把欠阮大海的钱全还了,那就还差三千五。
夜已经很深了,江忱和张春喜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都睡不着。
江忱是为钱发愁,张春喜却是在心疼自己好不容易攒的“老婆本”。
“耗子,老子以后要是娶不到婆娘,你要负全部责任。”
江忱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老子负责,老子帮你娶十个婆娘够不够?!”
“够了!十个婆娘,一个星期睡一个都还剩三个,不过女人总有几天不方便的时候,多的三个就当机动人员添补空缺……”
张春喜美滋滋的畅想着“性”福生活,江忱却一点兴趣都没有的翻了个身,默默想着心事。
第二天一大早,江忱敲响了阮家的门,将两千块先给了阮大海,让他带去厂里给工人发工资。
“海叔,剩下的三千五,我中午前送去。”
两千块不算多,但对现在的阮大海而言却是雪中炭,他对江忱充满了感激的同时,心里也生出一些别的想法。
危难的时候最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实品行,像江忱这样重情重义又知恩图报的小伙子,如果能做他的女婿也是非常不错的。
江忱并不知道他在阮大海心里的好感度蹭蹭往上涨,从阮家出来后,他骑上自行车就准备去找刘强。
半天之内要搞到三千五,除了借高利贷他暂时想不出别的办法。
“强哥。”
看到江忱,刘强跟狗看到了屎一样双眼放光,“我正说喊人去找你你就来了,来来来,我有事跟你说。”
看着刘强喜气洋溢的脸,江忱心神一动。
果然。
早在半个月前,刘强就找到了手表的买主,对方大有来头,前几天刘强已经私下跟对方见过了面。
很显然,刘强这么做是想撇下江忱。
可江忱敢找上刘强合作,又岂会没有留后手?
“你小子,这回可是撞大运了,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过几天我带你去省城见人家。”
刘强虽然表面对江忱客气,却半句也没为自己的不义行为解释,显然是没把江忱放在眼里,或者说,他不觉得江忱能拿他怎么样。
而现在的江忱也的确不能拿刘强怎么样,甚至连一丝不满都不敢表现出来。
因为他还有求于刘强,“强哥,我想借点钱……”
“没问题,你说个数。”
刘强答应得非常爽快,连借条都没让江忱写。
刘强从来不是大方有义气的男人,而之次之所以这么大方,唯一的原因就是手表能给他带来更多更大的利益。
——
这两天,阮轻轻心里总隐隐不安,趁着今天学校没课,吃过早饭后她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看看。
开学近一个月来,她都没回过家。
第一周是因为要出去写生,第二周同学过生日,第三周阮大海要出差,再加上周日她还要去七中看丁筱白,因此一直没回过家。
提着一个大行李包,阮轻轻懒得挤公交车,准备打出租车回家。
校门口并不好打车,阮轻轻等了一会也没等到有车过来,只好拎着笨重的行李包朝街口方向走。
没走几步,一辆红色雪铁龙唰的停在了她身侧。
阮轻轻下意识以为是遇到了徐风,正暗暗高兴可以坐顺风车了,哪知车上下来的却是她最讨厌的赵晓兰。
赵晓兰勾着红唇居高临下的打量她,“啧啧,看你身上这件毛衣都起球了,鞋尖的皮都开裂了,不过也是,你们家制衣厂都要倒闭了,有得穿就不错了。”
赵晓兰其实跟阮轻轻身高是差不多的,但她脚上踩着恨天高,浑身都是名牌,而阮轻轻穿得却是平底鞋,衣服也是去年的旧款,因此在气势上就显得柔弱不少。
但让阮轻轻在意的是赵晓兰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制衣厂出事了?
阮轻轻面上不动声色,心却像是坠入了海底,一片冰凉。
似乎不满意没从阮轻轻脸上看到想看的表情,赵晓兰继续羞辱她道:“像你这种过惯了好日子的大小姐,估计是过不来穷人生活的,这样吧,你跪下来求我,我就帮你介绍个有钱的男人,把你包养起来,咋样?”
阮轻轻没有跟赵晓兰去做口舌之争,她现在只想回去,想知道制衣厂究竟出了什么事。
可赵晓兰却不打算这么轻易让她走。
趁阮轻轻没注意,赵晓兰悄悄伸出脚去勾阮轻轻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