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忱抽到第三根烟的时候,终于看到阮秀秀和欧阳翔鬼鬼祟祟的从旅馆里跑了出来。
他唇角微勾的扔掉烟头,启动车子朝两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半夜四点的街道冷清得连个鬼影都没有,阮秀秀和欧阳翔一边往前跑,一边试图寻找出租车。
“嘀嘀。”
听到身后的喇叭声,阮秀秀顿时大喜,等转过头认出是江忱的桑塔纳后,顿时脸色大变的拉着欧阳翔要跑。
欧阳翔非但不跑,反而朝江忱的桑塔纳走了去。
阮秀秀见状,只得跟在欧阳翔身后。
等江忱停下车后,欧阳翔弯着腰,笑嘻嘻的将一张老人头递进车窗,“小弟,帮个忙好不啦?”
在欧阳翔看来,江忱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他随便给点钱,对方肯定会帮忙。
江忱扫了眼欧阳翔递的钱,神色嘲讽的盯着阮秀秀,“你这是打算跟你男人逃跑?不管你亲弟弟的死活了?”
阮秀秀脸色难堪,“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江忱不置可否,目光转向欧阳翔,似笑非笑,“翔哥,你是身家几百万的大老板,出手这么小气,打发叫花子?”
欧阳翔二话不说又从皮包里拿出两张老人头。
等江忱接了钱,欧阳翔拉着阮秀秀坐进桑塔纳车后座。
“小弟,麻烦你送我们回乡下。”
江忱将钱折好揣进兜里,回过头,表情玩味,“翔哥,坐车是另外的价钱。”
阮秀秀忍不住了,气愤道:“刚才已经给你三百了,你要么开车,要么就把三百还回来!”
江忱冷睨着她,“三百是我替你们的逃跑保守秘密的价钱,你们惹了祸拍拍屁股一走之之,还得我女朋友和岳父替你们擦屁股,收三百块很过份吗?”
“你们回了乡下应该还要进城吧,看在亲戚的份上,来回一趟两百,你们要坐车就给钱,不坐就滚下去。”
阮秀秀气得咬牙切齿,欧阳翔不想节外生枝,利落的掏了钱。
收到钱,江忱也不二话,一踩油门朝着城外驶去。
后半夜的公路简直不要太畅通,江忱车开得也快,半个小时后就到了村口。
“一个小时后我们就出来,你要是敢走,我就去找轻轻算帐!”
担心江忱会跑路,临下车前,阮秀秀恶狠狠的威胁道。
江忱懒懒勾唇,低头看了眼手表,“我等到6点,6点你们不出来我就走了。”
闻言,阮秀秀这才放心的下了车,和欧阳翔狗狗祟祟的朝村里去。
没一会,村里就传出此起彼伏的狗吠声,被吵醒的公鸡也开始打鸣,好不热闹。
江忱抽了根烟醒了醒神,随即摸出欧阳翔给的五张老人头。
灰蓝色的纸纱,在他指骨修长的手指下,逐渐变成了一枚漂亮的桃心。
折完一张,江忱满意的揣进衣兜里,继续折第二个。
……
阮秀秀带着欧阳翔先回了自己家,拿铁捶将粮仓的锁砸开,从几个粮袋里翻出刘桂兰藏的钱,包括昨天订婚宴上收的礼金,总共有两千块。
阮秀秀并不满足,又领着欧阳翔去找李玉莲。
“奶,家明犯事被派出所抓了,爸让我回来拿钱把家明保释出来。”
在李玉莲心里,孙子阮家明就是她的命根子,一听孙子要用钱,丝毫没有怀疑的把家里的存折和阮大江的身份证拿出来,并连声嘱托孙女和孙女婿一定要把孙子平安带回家。
从李玉莲家出来后,阮秀秀又跑去同村的几个亲戚家里,以救阮家明为由,陆陆续续借走了总共两千块钱。
换作以前,亲戚未必肯借钱给阮秀秀,但现在阮秀秀找了个金龟婿,他们也不怕阮秀秀赖帐。
何况,这两年大家出去打工都挣到了钱,借个几百块不算什么难事。
揣上钱和存折,阮秀秀和欧阳翔一刻也不耽误的跑到村口,让江忱开车送他们进城。
江忱开着车,黑眸透过后视镜落到两人随身携带的行李包上,嘴角噙着淡淡讥讽。
阮秀秀原本还挺紧张的,怕被江忱看出端倪,但车子一路进了城江忱都始终一言不发,她逐渐放下心,甚至有闲心打探起桑塔纳的来历。
听到江忱说是朋友的车,阮秀秀顿时一副不出所料的恍然。
莫名的,她就同江忱说起了订婚宴上的事,“……我二叔说,等轻轻毕业就要给你们办酒席,你倒是命好,一穷二白的入赘我二叔家当上门女婿,以后整个制衣厂就是你的了……”
阮秀秀说了一箩筐的酸话,江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
等姐姐毕业,他就可以和姐姐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