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晃朝自己行礼，还是因为这样厚重的事情。

苏长安赶忙回礼。

然后，朱晃说道：“然后就是想问问您，怎么想到的呀！以前，有人提出过用做烟火的火药做武器，但是试了试，也就只能做成个手扔的或者是抛射的，抛射的还有点儿用，但容易在半空突然哑火，扔过去啥也不是，没哑火的威力挺足，但十个里七八個哑火，白瞎没用。”

“手扔的就更扯淡了，等到了扔的距离扔过去，是有点儿用，但基本自己也要死了，因为对面那些个没被炸到的骑兵都冲过来了，若是配合战术，费力不讨好，于是这事儿也就一直扔着了。但是您发明的这东西是真不错啊，那个火炮，够狠！我瞧着那几种弹药，一种比一种狠，那火枪也不用多说，尤其那短柄的，到时候将军们人手一个，再也不怕那些战场里玩刺杀的人了。”

苏长安提醒道：“兄长，东西是好，但总归缺点也大，战术方面是需要练习的。”

朱晃点头：“明白的，打从瞧见这两样东西，我就已经在琢磨战术了，可惜宗泽不在，不然那货比我鬼主意多。不过我请陛下让神策府送了一门火炮过去给他了，约莫下个月应该就到了。但是不管怎么样，想到这那两样东西，还有小姐您写的那什么【红楼】还有那些个诗词，以及创造的那些个菜，嘿！！我真的越来越觉得您就是神人了，深藏不露！！没话说。”

说到这儿...

朱晃瞧了眼一边听不下去的燕云霄，然后看向苏长安：“小姐，您这刀练的该入止境了吧。”

听到这话，原本就被朱晃这突然开始的“拍马屁”弄得措手不及的苏长安，当即愕然。

燕云霄翻着白眼，直摇头。

倒是朱晃一拍桌子：“您可别告诉我已经入了啊，好家伙，武学奇才也不过为啊。”

苏长安听不下去了，主要是这牛皮吹的有点儿大了，于是马上说道：“兄长你要是继续这样胡说八道，我可就跟陛下那儿告状了啊。而且我现在也就一个一二品，甚至不入门。”

朱晃皱眉，“不应该啊。”

说着，看向燕云霄：“大统领，这我可就要说你几句了，咱小姐咋个到现在还没到止境，这事儿你得赔罪了。”

但是看到燕云霄站起身，朱晃却是马上闭了嘴，向后退了几步，像是害怕燕云霄打自己。

燕云霄看向朱晃：“你的事儿，说完了？”

朱晃笑着点头：“完了完了。您来。”

燕云霄懒得理睬朱晃，看向苏长安道：“去院子里。”

说着，自顾自走到了中院，然后看着苏长安说道：“用你昨天踢飞马车的力量踢我。”

苏长安愣了一下，但知道这是燕云霄要试自己，于是点头，走到了燕云霄面前。

朱晃双手插在袖筒里，蹲在台阶那儿等着看热闹。

苏长安微微呼吸，然后看着一脸无所谓喝着葫芦里酒的燕云霄：“燕姨，我踢了。”

燕云霄‘嗯’了一声，依旧满不在乎。

苏长安却是不墨迹什么，抬起脚，朝着燕云霄直接侧踢过去。

砰！

毫无多余动静！

因为苏长安的脚直接被燕云霄抬手拦了下来。

燕云霄身子倒是晃了晃，但也没其他大的动静。

苏长安看到，想着不愧是燕姨。

但是想到刚刚自己明明大力踢中，却是恍然间宛如被卸力了一样，就感觉自己这一脚毫无力道一样。

苏长安有点儿奇怪，但想着应该是燕云霄做了什么，所以也不去多想，收回了脚。

不过...

一边的朱晃却是脸色变了。

朱晃武学造诣不高，也就是六品，这辈子估计也就是个六品了。

但是刚刚那一幕，他却是看得懂的。

燕云霄...

以自己一身充沛罡气震散了那一脚的力气！

虽说听着没什么。

但是燕云霄可是止境高手，就算是硬抗六品全力一击，也不会伤到其分毫的存在。

可是却需要用罡气震散小姐的一脚力气！

这无动于衷硬抗，更用了罡气。

这可就是两码事儿了。

尤其还是燕云霄这位止境之中的大高手。

朱晃抿了抿嘴，笑着说道：“小姐了不起！！要不说是神人呢！”

燕云霄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捏了捏拳头，看着苏长安问道：“【倚危停】还是三层？”

苏长安点头：“感觉要到四层了，但一直到不了。”

燕云霄皱了下眉头，觉得有点儿奇怪，但是想了一下后说道：“明天开始到皇宫里的演武场练刀，连危那边我已经打了招呼，会做你的陪练。那姑娘虽然如今才五品，但也是因为所练的功法原因，若是真的厮杀起来，她那把剑，她那个七品的弟弟都不是对手，做你的陪练足够，她也愿意在宫里陪你。【倚危停】停滞不前的事儿，也别着急，慢慢来。”

苏长安点头。

燕云霄伸手捏了捏苏长安的脸：“力量比以前大了不少，应该是【倚危停】的原因，但是怎么就到现在还不突破到四停呢，奇怪。”

苏长安有心躲掉，但也躲不掉啊，所以看着燕云霄只能说道：“燕姨，咱奇怪归奇怪，别捏我脸。”

燕云霄松了手，然后说道：“明天陪练的时候，练练刀招，以前跟你说悟那个事儿，如今想的咋样了。”

苏长安皱了下眉头，想了一下后，摇摇头。

其实有一大堆想说的，但是啥也没想明白，说出来有些浪费口舌。

燕云霄倒也不啰嗦什么，捡起一边放着的苏长安练刀用的软刀，然后摘下了一片叶子。

随后将叶子轻轻洒在半空。

而燕云霄手中的软刀直接朝着叶子劈砍了过去。

软刀劈砍而下的破空声锐利且尖锐。

只是声音，就让苏长安能清楚感觉到这一刀蕴含的刀意。

甚至他都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的刀意在颤抖。

但...

没动静！

燕云霄的刀砍在树叶之上。

那片树叶却是毫无动静。

只是在软刀的刀刃之上稍稍停歇后，缓慢落在了地上。

毫无任何被斩断的痕迹存在。

燕云霄将手中软刀放回原处，看向苏长安说道：“听好了。刀也好，剑也好，或者是长枪等等这些只要有锋刃存在的武器，只要足够锋利，就能斩断，刺穿许多东西。但是...能否用到极致，就要看手持武器的人，有些人手持厉害的武器能斩断一切，但有极少一部分的人，却是什么都斩不断，前者是依靠着武器，后者则是无所谓手中武器是什么。这话听着玄妙，但是我要说的再多了，就相当于直接告诉你了，有时间了慢慢想。不过你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你现在多学学招数，有跟人对战经验最好。”

“【倚危停】对你还是最适合的功法，这功法是如玉她老子走之前留下给如玉的，但是那丫头不适合，所以我给了你，努努力到十五停，到时候跟我打一场。”

苏长安哭笑不得，如今跟燕云霄也熟悉了，所以直接说道：“姨，要不你直接告诉我得了，谜语人什么的要不得啊。而且...十五停什么的，我想都不敢想，更不敢想跟你打一场了。”

苏长安以前还有点儿悟的路子，可是刚刚看到燕云霄那势如破竹的一刀，却是连片树叶都没斩断，这就让苏长安完全懵逼了。

至于后边什么十五停，还有跟燕云霄打一场。

那就更远了。

燕云霄看着苏长安，双手捏住苏长安的脸，开始玩了起来，并且玩的时候依旧那副严肃表情：“我告诉你的是一个方向，也是最后的目标，如果全告诉你了，你就是走我的路了。学问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这点儿东西想不明白？事到如今，你必须走自己的路，你这力气已经很了不得了，都能逼着我动手了，比上次砍我一刀时候已经厉害很多了。”

说到这儿，燕云霄松开苏长安：“走了，也没啥事儿了，今天来就是看看你的力气，以及陪这人来一趟。”

朱晃嘿嘿一笑，朝着苏长安说道：“了不起，感觉小姐如今比我都厉害了，那一脚要是踢到...”

燕云霄白了眼朱晃，直接打断道：“走了。”

朱晃无奈一笑，朝着苏长安行了礼。

苏长安回礼后，陪着两人走到院子门口，目送着两人离开。

一直看着两人离开了，苏长安看向猫猫说道：“解药给莪吃吃？”

猫猫疑惑的歪了歪头，不理解苏长安说的什么。

苏长安很直接说道：“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往酒里放了哪些东西。”

猫猫恍然，然后说道：“没有解药。”

苏长安伸手放在猫猫肩膀上：“猫儿，别闹。”

猫猫摇摇头：“喝一杯没事儿啊，而且那么多毒药下去了，早就互相打架噼里啪啦的，都不需要解药了。但是你应该没喝第二杯吧，正常一天喝一杯就好。”

闻言，苏长安突然想到刚刚朱晃好像喝了三杯来着，于是看着猫猫：“那要是喝了三杯呢？”

猫猫愣了一下：“可以住在茅厕一边，因为可能要拉一晚上肚子，因为是排出身体毒素的酒。”

苏长安看着猫猫，果然，这丫头的酒喝不得！

但是想到朱晃。

叹了口气。

让你乱喝不明液体。

猫猫看着苏长安有些期待：“所以你喝了三杯吗？要是喝了的话，要不要再喝一下其他的酒，反正你肯定要拉肚子了，多喝点儿其他的也无所谓。反正也能救回来。”

闻言...

尤其看着猫猫一脸兴奋期待的看着自己，苏长安撇撇嘴：“猫儿啊，告诉我，你是真的为了我好，不是收了钱想杀了我。”

猫猫眨着眼问道：“我说了你会喝吗？”

苏长安摇摇头：“不会。”

猫猫脸上马上露出嫌弃表情，“那你为什么浪费我时间。”

苏长安无言以对。

很好...

我说不过你！

……

燕云霄跟朱晃朝着承天门走去的时候，看到了远处的中和殿，更看到了中和殿之外候着的一些臣子。

朱晃叹了口气：“跟先帝一样勤快啊。明明还就是个小姑娘。”

燕云霄没说话，只是摇晃了下葫芦，发现没救了，想着刚刚应该跟猫猫要些酒的。

而朱晃看着燕云霄动作问道：“那位医女，真是崔俞的闺女？”

燕云霄点点头：“嗯，就是以前崔家闹腾那事儿，你还跑去爬墙头看热闹。”

朱晃一撇嘴：“乖乖，都有这么大本事了啊，随她娘。那位老嫂子，以前瞧着就觉得崔家配不上她，如今老嫂子的闺女成了咱小姐身边医女，这就更配不上了。”

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

燕云霄看着朱晃：“来之前说着跟长安那丫头说这个说那个，结果就说了几句话什么也不说了？”

朱晃摇摇头：“都是些套近乎的话，毕竟要跟咱皇后娘娘套套近乎拉拉关系嘛。但是咋说呢，亲近啊，比咱先皇后娘娘有过之无不及，就那么面面对开口说两句话，嘿，这关系一下子就亲近了。而且，姐啊，你说这人好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就是莫名其妙的讨人喜，看一眼，就觉得跟这人特亲！”

燕云霄想了一下，莫名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先皇后娘娘时的样子，也想到了跟苏长安第一次面对面见面时候的样子，然后说道：“嗯，是吧。”

朱晃嘿嘿一笑，然后问道：“咋说，咱这位皇后娘娘如今实力，我可看得清楚，就这力道，比我馕足了劲儿好大啊！”

燕云霄也不瞒着，点点头道：“不用的话，我估计会被踢飞，只是论力量，已经足以匹敌准八品的横练纯粹武夫了，只是身体强度还没跟上，挨的打太少。但是也没人敢打她，所以还是练刀吧。”

朱晃无奈一笑，燕云霄说的其实有点儿清楚，意思就是若是苏长安去做横练的武夫，恐怕前途有点儿厉害，但是那横练武夫要练，第一件事儿不是练拳或者什么，而是要学会挨打。

可是苏长安这身份，就算她愿意了。

陛下看到了，可就第一个不答应了。

燕云霄接着说道：“不过也没必要走横练武夫的路子，练刀挺好，那孩子的刀练的比我想象中快，不到两个月时间，已经快赶得上如玉那丫头几年时间了。”

朱晃看着燕云霄，一本正经问道：“能成第二位止境的皇后娘娘？”

燕云霄想了一下，点点头：“以前不敢说，但是现在，概率很大。”

朱晃笑的更欢了：“乖乖，那还了得！而且就这文采，都够吓人了，要是再成为止境，不得了啊。”

燕云霄没说话。

倒是朱晃想了一下后说道：“赵小嘉我今晚就要宰了，杨善长那个在禁军里的义子也是，禁军里面留不得外人了。但是跟着太后那婆娘的，还有左右骁卫，陛下怎么安排的，要不我一起弄了？”

燕云霄摇摇头：“灭字旗挂在那边呢，动不动手的，陛下一句话。”

朱晃咧嘴一笑：“好嘞，那成...不过她娘的，王懋卿那老小子的事儿今儿个陛下不说，我都不知道，苏老哥人老了心也善了，那么个玩意儿直接找人打闷棍废了就行了，愣是不动手。我等会儿让圭玉他们找他一趟。”

燕云霄看着朱晃：“别逼的太紧了，陛下现在缺的就是个理由。那边，也缺个理由。而且自己多小心点儿，青衣门的人虽然现在不露头，但是不露头的青衣门，才最可怕。”

朱晃笑着点头：“知道的。不过，陪我去找找陛下？这要走了，想祭拜一下先帝跟先皇后，太庙咱是进不去的，但远远地跪下磕个头还是行的。”

燕云霄看了眼朱晃，轻轻点头。

……

苏长安坐在打听木塌下边的台阶上，手上拿着刚刚燕云霄砍了一刀，但又毫发无伤的树叶，思考着燕云霄刚刚的话。

一边的燕如玉，也是目光看着树叶，发呆。

刚刚苏长安将燕云霄做的事儿，说的话告诉了燕如玉。

但是燕如玉摇头，表示没听自己母亲说过，甚至都说燕云霄都没这么演示过给她看。

苏长安不知道说什么，但是他看到燕如玉眼中有点儿委屈的意思。

甚至苏长安从燕如玉看着他的目光中，有那么一丝仿佛再说‘为什么我娘都愿意这样教你’的意思在。

苏长安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视而不见，然后继续盯着树叶。

这一盯...

就是五天的时间。

当然...

不是说苏长安一直看着树叶看了五天，其实就是闲暇的时间，就看着树叶发呆。

不过...

看的时间其实也不多。

毕竟这几天事情有点儿太多。

其中练武的跟连危对战的事儿，就让苏长安前三天好一阵手忙脚乱。

虽然这两天已经适应了下来，但还是让苏长安有些吃力。

所以这每天几乎都可以说是不断想尽办法躲剑招以及找机会出刀中度过。

这比单纯挥刀，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