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游而不击

“报，禀大帅，夫人，东面出现了建奴大军，还有许多土默特的骑兵跟随着他们一起，正朝咱们这里快速杀来。”

“报，大帅夫人，西面的土默特骑兵追过来了，兵力超过了一万人。”

“锐郎，看来咱们是彻底引起土默特人的公愤了，只是没想到建奴大军来的也这么快。”

娜木钟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像是早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似的。

“怕啥？骑兵再多又能怎样，难不成他们还能追得上咱们？”

“撤，直接向南渡河！”

林锐毫不在意的道，立即就下达了跑路的命令，带着大军往南扬长而去。

当豪格带着大军，和土默特的骑兵追到黄河边上时，林锐他们已经再次度过了黄河，进入到了内套。

此刻整个五原和包头两地的土默特各部，都带着骑兵赶来了，加在一起整整有三万骑，算上豪格带来的一万建奴，足足四万铁骑矗立在了黄河边。

望着那一名名愤怒到极致的土默特首领们，豪格也是忍不住想要大笑三声。

他没想到娜木钟和那汉人首领这次竟然如此愚蠢，不但没有抢夺一个人口，一匹战马，还接连屠灭了两个部落。

走时甚至还一把火将两个部落都烧得干干净净，比当初他们女真人做的还要过分。

他自然是巴不得娜木钟和那汉人首领将整个土默特各部都彻底激怒，最好是结成死仇。

原本豪格是不打算去内套强攻娜木钟他们营地的，可现在看着三万多愤怒的土默特人，和请求他做主的十多位首领们，毫不犹豫就带着大军追了上去。

顿时双方五六万骑兵，在广阔的内套草原上追逐了起来，然而一万建奴骑兵还好，可土默特人的战马掉膘都非常严重，速度慢的不是一星半点。

毕竟林锐他们的战马，这一个冬季，可都是用粮食加草料精心饲养的，根本就没有掉膘。

林锐带着大军一路逃回到大营，只是歇了一夜，补充了一些粮食，将伤员留下，再替换了一些伤马，次日就再次满血复活的向东杀去。

而直到下午，豪格才带着大军姗姗来迟。

“王爷，对方的骑兵早上又朝着东面去了。”

“这帮该死的马匪，实在太卑鄙无耻了。”

见好不容易追到大营，对方的骑兵只是歇了一夜又向东去了，所有土默特首领都气的咬牙切齿，可惜他们的战马不争气，实在是追不上。

而为了这次的追杀，几乎所有部落都将所剩无几的粮食，全部带上了。

“各位，咱们不用管他们的骑兵，只要将他们的大营端了，让他们无法再获得补给，这河套就是他们的坟墓。”

豪格却是没怎么生气，而是指着远处的大营说道。

虽然知道娜木钟肯定是去前套了，但他并不打算再追过去，这般追下去，只会被对方牵着鼻子不断的遛。

“不错，攻进去，将里面的男人全部杀光！”

“所有汉人一个不留！”

这次土默特的首领们确实是被激怒了，纷纷叫嚣了起来，都豁了出去。

“好，他们的骑兵已经走远了，区区一些大车，本王倒要看看他们如何挡得住我们英勇的大清勇士！”

“各位，攻破大营后，所有的女人牲口物资，本王愿与诸位共同平分！”

豪格再次说道。

果然所有的土默特人眼睛都红了。

因为大家都看清楚了，这座大营内起码得有七八万人，而且一大半都还是女人，既没有墙，也没有木栅栏，只是外围用马车圈了起来而已。

随即豪格就开始了排兵布阵，一万骑兵警戒，防止对方杀回马枪，剩下的三万骑兵从四个方向直接朝大营发起进攻。

此时整个大营中的所有战斗人员早已严阵以待，就连后勤兵的青壮都拿起了武器，蒙古妇女们也提着弓。

当然防御的主力，还是两万步兵少年，四千陷阵营，和五千长弓营，以及四千多未来的重骑兵少年。

虽然两万少年都是未上过战场的新兵，但一个冬季的训练下来早已脱胎换骨，个个龙精虎猛，甲胄兵器也都配齐。

在老兵的带领下，依托马车不但没有多少惧意，反而个个摩拳擦掌等着杀敌。

此时的大营已经变成了一个直径两里半的大圆形，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帐篷，密密麻麻的搭建在营中，所有的马车都被错落的摆放在了外围。

人虽然可以从马车的缝隙中转弯冲进来，也可以从马车上翻过来，但却无法直接骑马冲进营地。

“杀！”

随着豪格的一声令下，三万骑兵从四面八方冲了上去，或许是知道对方有长弓，所以豪格并没有选择绕着大营对射，而是直接让土默特的骑兵骑马冲上去，然后和对方近战厮杀。

“放箭！”

进攻的骑兵，自然免不了被五千多长弓兵先洗礼一番，倒下了两三千骑，才终于冲到了马车旁，有的直接驾马从马车的缝隙间冲了进去，也有的选择从马背上跳上了马车。

长矛兵几乎都堵在了马车的缝隙间，刀盾手和长枪兵，则是站在马车后，陷阵营在后面作为预备队。

一时间整个营地的四周都是惨烈的厮杀声，一名名蒙古骑兵被连人带马的刺倒在了马车旁，也有悍不畏死的从马车上直接跳入汉兵群中，可迎接他们的同样是刀盾兵和陷阵营的砍杀。

虽然也有不少汉人阵亡或者受伤被拖走，但双方的战损比根本就不成正比。

每倒下一名汉人，起码有四五名蒙古人和女真人被杀。

哪怕女真人和土默特人都悍勇无比，可地形的不利，装备上的差异，加上双方兵力又相当，打了半刻钟都没能打进营地，反而被杀得死伤惨重。

这时候别说土默特部的一众首领们了，就连豪格都有些吃不消了不得不下令退兵，因为他也派出了五千女真铁骑出战。

当进攻的骑兵退回来后，一番清点，所有的土默特首领都从原先的愤怒中冷静了下来。

这才打了这么一会儿，就足足折损了六千多勇士，其中女真勇士占了一千。

“王爷，不能这样强攻了，不然就算咱们最后攻进去，恐怕也剩不了几个人了。”

“是呀，这样进攻太吃亏了，汉人大多装备的都是长矛长枪，躲在马车后，咱们的骑兵拿他们根本就没办法。”

“他们的弓箭手也很多，而且威力也大，除非咱们再多两倍的人数，否则恐怕很难攻进去，消灭他们！”

一众土默特的首领已经想打退堂鼓了，毕竟对方还有一万多骑兵没来呢，这要是损失惨重，打的真欢时，娜木钟突然带着骑兵杀了回来，那大家很有可能都得交代在这里。

豪格却是不甘心，明明这么一大块肥肉就摆在那里，却硬是看得见吃不着，但经过刚才的试探，也明白强行去吃，只会被扎的满嘴是刺。

最终豪格也只能无奈的放弃继续进攻大营，邀请各位首领又一起去前套追击对方的骑兵。

可惜这些土默特的骑兵，都没有携带多少的粮食，加上马上又开春了，何况又担心娜木钟会突然带着骑兵又杀到他们老巢去，所以都委婉的拒绝了。

豪格也拿不出多余的粮食来供养他们，想要带着他们去陕西打草谷嘛，又担心回来后整个河套都变天了，所以最终也只得和他们分道扬镳。

豪格带着剩余的九千女真铁骑继续向东追去，两万土默特骑兵则是朝北返回。

而此时的林锐和娜木钟已经带着骑兵再次跨过了黄河，来到了前套。

同样先挑了一个部落干掉立威，然后便在黄河以东，大同以北，阴山以南的广阔草原上，和数万土默特骑兵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豪格带着建奴骑兵加入后，依然改变不了什么，毕竟林锐他们一心想跑，从不恋战，粮食吃完了就杀到阳河口，或者是杀胡口去和卢象升交换。

这是林锐当初和张翰就提前约定好的。

双方硬是拉扯了一个月，将豪格和土默特人都快折磨疯了，直到黄河解冻，广阔的雪原已经变成了绿油油一片，土默特人才不得不放弃追杀。

因为开春了，需要放牧了，无论是人和牲畜都要繁衍了。

可要是不将娜木钟的一万多骑兵解决掉，根本就无法安心的放牧。

然而一个多月下来，已经证明了，他们根本就追不上对方，就更别提消灭了，所以各部落已经打算派出使者谈判了。

毕竟娜木钟除了一开始直接灭掉了一个部落，后来就再也没有攻打过其他部落，哪怕有些部落空虚，也只是路过时吓唬一下，就直接走了。

否则一个月下来，整个前套的十万土默特人，不知道要被他们杀多少。

“尊敬的娜木钟汗后，只要今后你们不攻打骚扰我们部落，我们愿意和你们和平共处，从此互不侵犯！”

“这还不够，毕竟是伱们先帮着女真人打我们的，想要和平共处，首先得答应不再帮着女真人打我们，然后和我们交易一批人口，我们会用女人换取你们部落中的少年，一个换一个，如果不答应，本后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也别想指望女真人能保护你们，他们现在自身都难保！”

娜木钟冷冷的说道，态度非常的强硬霸道，至于林锐根本就没露面。

使者是一名老者，只是稍微一犹豫就点头同意了。

没办法，不同意就别想安生的放牧，错过了这个春季，他们部落也就完了。

反正是女真人保护不了他们，也消灭不了娜木钟，到时候他们拒绝再出战，女真人也没有道理指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