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王者归来

“锐郎，你怎么回来了？”

“大王…”

“太好了，大王回来了！”

看着只带了十余骑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林锐，众人震惊的同时，也是激动不已，娜木钟更是一把扑入了他怀中。

“明军并没有抽调兵马回援京师，有周猛在那里就够了，所以我就连夜赶回来了。”

林锐笑着解释道，他自然不会说不放心娜木钟，这才一天一夜狂奔了近千里，杀了回来，想要主持接下来的决战。

众人虽然也都猜到了大王这是不放心王妃，但自然不会说出来，所以也就没再追问，此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包括娜木钟整个人一下都变得轻松起来。

这两日她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别提多揪心了。

“怎么样，明军可答应了决战？”

一来到大帐，林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锐郎，也不急在这一时，要不还是先歇歇吧？”

娜木钟见他满脸的疲惫，却是心疼得道。

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显然也都看出来了大王累得不轻。

“不用，我还挺得住，先议事吧！”林锐摆摆手，显然一刻也不想耽搁。

“好吧，明军暂时还没有回复，不过也没有要撤退的迹象，前阵子他们就放弃了南北的两座大营，全部撤到了东面大营，而且还后退了二十里，当时应该是想要撤退的。”

娜木钟也只得指着中间的沙盘介绍起来。

说完便忍不住问道：“锐郎，咱们真的要和明军决战吗，你不是常说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兵法中的最高境界吗？

此时明军的粮食绝对不多了，可以说咱们已经稳操胜券了，现在主动决战不是给对方机会吗？”

娜木钟问完后，其他人也都齐刷刷的望着林锐，一副想要聆听教诲的模样。

“就目前来看，不战而胜确实是最稳妥最有力的，但放眼未来，从全局出发，堂堂正正的打败这十余万明军，才是最有利的。”

林锐并没有太过详细的解释，因为这些都是将领，是不需要考虑政治的。

现在他们都还在成长阶段，给他们灌输太多的政治格局，反而会适得其反，影响到他们军事上的天赋。

毕竟真正的军事家，是不用考虑政治层面问题的，只要考虑怎样打赢战争就行。

而需要全盘考虑军事和政治问题的，那是军事战略家，不用带兵打仗的。

众人显然都没有军事战略家的天赋，所以都听得雨里雾里，但见大王没有细说，也不敢再细追下去。

娜木钟只好转移了话题，再次问道：“锐郎，明军迟迟不作回应，你觉得他们会应战吗？”

“不好说，反正也就这几日的事了，咱们就等着好了。”林锐摇了摇头。

若对面的主帅是孙传庭和卢象升，以两人在历史上的表现，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决战，为大明拼尽最后一滴血，可洪承畴那老狗就不一定了。

估计最后还得看崇祯，毕竟历史上的松锦之战，就是崇祯做出的决定。

不过那时已经到了崇祯十五年，中原的局势已经失控了，崇祯这才想要拼一把，然后好抽掉辽东的兵马回中原剿贼，

可如今才十三年初，洛阳开封都没有被攻破，李自成也还没有壮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他也不知道崇祯有没有魄力赌一把。

然而，此时的崇祯确实纠结无比，迟迟下不定决心。

朝堂之上，面对崇祯的问询，所有文官也都选择了保持沉默，竟无一人敢提出实质性的建议。

毕竟一旦他们支持决战，战败了肯定得被问罪。

而建议放弃宣府大同，退往居庸关，徐徐图之，恐怕又会遭到无数人的口诛笔伐。

最终一拖再拖，拖到大军只有了半月之粮，崇祯帝才终于下定决心，命洪承畴率军出战，与贼军决一死战。

同时再次下旨夺情，加封卢象升为兵部尚书，督察院左都御史，赐尚方宝剑，总督河南，陕西，湖广，山东，四川等五省军务，负责剿贼事宜。

因为此时中原的局势已经开始失控了，左良玉在房县被张献忠打得大败，李自成也攻破了南阳和汝州这两座中原重镇，让崇祯帝终于想起了卢象升。

而接到崇祯帝的圣旨后，卢象升也是感念皇恩浩荡，知道大明局势已危如累卵，于是直接变卖了所有家产，再次招募了上万乡勇，就急吼吼的杀往河南。

与此同时，洪承畴也带着八位总兵与华军展开了决战。

只见宣府和大同交界的旷野上，两军近三十万人马，一南一北，泾渭分明，那黑压压的人头，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林锐几乎将十万守备军都留在了大营中驻守，显然也是做足了战败的准备。

毕竟野战并非是兵马越多越好，这些守备军到时候不但可能帮不上忙，反而会添乱，会影响到少年步兵，所以留在营中比拉出去打野战更合适。

所以此次华军出战的只有二十个步兵营和四万铁骑，总兵力为14万，甚至连红衣大炮和弗朗机炮都留在了大营中。

因为林锐已经习惯了指挥步兵和骑兵协同作战，他觉得没必要再贸然加入火器兵，免得到时候出错导致画蛇添足。

所以此刻的华军，仅从军容气势上就压过了明军。

20个方阵分成了前后两排，排列的是整整齐齐，所有士兵都是身着红色军服和制式兵器，脸上也都洋溢着青春热血。

四万铁骑，则分别由娜木钟，塔库颜，额布图，和老丈人察图统领，位于步兵的左右两翼。

而相比起华军那整齐的军容军阵，明军就要混乱多了，八位总兵带着各自的人马分成了八块，有多有少。

除了吴三桂的一万关宁铁骑看起来还有模有样，其他人都是步兵混杂着骑兵，简直就如菜市场一般，就没安静下来过。

反观华军这边，除了两侧的蒙古骑兵在交头接耳，中间的十万步兵几乎都没人说话，保持着安静的状态。

虽然是第一次指挥如此多的人马野外决战，但林锐心中其实并没有多少紧张。

因为他知道对面的洪老狗同样也是第一次指挥这么多人马堂堂正正的决战。

而相比起洪老狗，他好歹还经历过当初的三方会战，积累下了不少经验，反观那洪老狗完全就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所以紧张的应该是他才对。

毕竟追剿反贼，和这种堂堂正正的野战，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确实，此刻洪承畴和八位总兵望着华军那一块块整齐的方阵，都非常的发虚。

因为大家都是熟读兵书之人，手下兵马带的不咋地，但却清楚这种千万人如一人的阵势，绝对比他们这种乱糟糟的阵型要强得多。

“大家不用担心，贼军不过是花架子罢了，中看不中用，吴总兵，你麾下关宁铁骑，锐不可挡，便由你打头阵，率领骑兵直插贼军中军所在，各总兵再率领大军趁势掩杀，一举击溃贼军！”

洪承畴缓缓说道，显然明军的这种情况，让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选择，只能让最精锐的关宁铁骑打头冲锋，然后让各总兵带着精锐家丁在前带路，普通士卒在后面跟着冲。

没办法，野战不比攻坚战，让普通士卒冲在前面，那就是找死，因为只要有一小部分人率先崩溃，十几万大军就得兵败如山倒，被裹挟着一溃千里，根本就没机会再重新组织了。

所以其余七位总兵对此都没有意见，唯独吴三桂有些不乐意了，抱拳道：“督师，贼军的骑兵都放在了左右两翼，一旦我率骑兵率先冲击敌军步阵，敌军骑兵势必会直接冲击我军左右两翼，到时我军何以抵挡？”

“难道凭吴将军的一万关宁铁骑，到时就能确保我大军左右两翼的安全？”

“不错，到时吴将军最多能挡住一路，与其如此，还不如为大军开道，直插贼军中军，我大军便能快速的杀入贼军步兵阵中，与之纠缠。

那时对方的骑兵便不敢再肆无忌惮的冲锋，而只要我军能将敌方的步兵先击溃，便能趁势攻入大营，取得胜利！”

其他七位总兵立即就开始反驳起来。

“如此，一旦我军若没能率先击溃敌军步兵，恐怕到时我十二万大军一个也别想走掉。”

吴三桂瞥了一眼七人淡淡的说道。

果然众人脸色都是一变，不再说话了。

见此吴三桂这才又道：“所以为了稳妥起见，在下的一万关宁铁骑，不但不能带头冲杀，还得留在最后为大军压阵，只有这样，到时一旦溃败，对方的骑兵才不敢肆无忌惮的追杀，诸位才有机会撤往山谷。”

“哼，说的好听，我就不信到时候你会掩护我们撤退，怕不是比谁跑的都快。”杨国柱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吴三桂。

其他人虽然也怕死，但同样也不太信任吴三桂到时候会掩护他们。

“放肆，大敌当前，临战在即，尔等不想着杀敌报国，却在这里商议逃跑事宜，乱我军心，真当本督的尚方宝剑斩不了尔等吗？”

洪承畴见他们竟然无视了自己，刷的就抽出尚方宝剑厉声喝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请罪。

明军这边还在扯皮如何打，对面的华军却是已经响起了悠长的号角声，20个步兵方阵都开始向前缓慢的推进，压了上来。

洪承畴和八位总兵脸色都是大变，再也不敢啰嗦了，纷纷拍马火速返回自己的本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