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阵破营亡

“呜呜呜…”

“前进！”

二十个步兵营，近十万大军，同时向前缓慢推进，并且还能保持住基本的阵型，给人视觉上的震撼绝对是巨大的。

此刻同样跟随着移动的指挥车高台上，看着自己亲手缔造出来的这支军队，林锐心中也是说不出来的澎湃和激动。

虽然这支军队还很稚嫩，但却充斥着蓬勃的朝气，他相信假以时日，自己缔造的这支军队，一定会超过历朝历代所有的强军。

因为历朝历代那些所谓的强军，虽然能做到赏罚分明，但却绝对做不到公平公正的晋升，伙食，信仰，训练，纪律方面更是没法比。

最主要的是，这十万大军的所有中高级军官，全部都是识文断字，身经百战，拥有着较高军事素养和一定见识的青年。

而广大的低级军官，同样也都识得一些字，拥有着丰富的临战经验。

全军所有的军官年龄都不超过25岁，普通士卒不超过20岁，如此军队，在古代绝对是绝无仅有的独一份。

林锐之所以有信心同时指挥20个步兵营，依靠的就是两万多高素质的各级军官，以及少年兵们的老实听话。

望着远处明军那乱糟糟的阵型，林锐知道这一战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

那十万边军固然都是老兵，其中也不乏大量敢打敢杀的百战精锐。

单打独斗一个怕不是能杀四五个少年新兵，一百个打他们一百个，估计也能砍瓜切菜，一千个却未必能打得赢他们一千个。

而到了一万对一万，这些老兵油子根本就没有任何赢的可能，就更别提十万对十万了。

这一刻，林锐心中竟莫名的生出了一丝悲哀和失落，那是一种找不到对手的失落。

对面的这些已经是大明最强的边军了，连他们都做不到，军阵对军阵的和自己打一场，试问这天下还有哪支军队能做到？

确实，看着缓缓逼近的华军方阵，无论是洪承畴，还是八位总兵以及那些前排的普通明军，头皮都是有些发麻。

因为这种排着整齐的队形，一步步的压上来，比起一窝蜂的冲上来给人的压迫感更大。

望着华军那十万人，如一人的动作，所有人都仿佛看见了当年的戚家军。

“擂鼓，冲杀！”

洪承畴知道，绝对不能再等对方压过来了，必须要主动冲锋，否则恐怕还未接战，他们十余万大军估计就得被对方这种气势直接逼得崩溃掉，所以抽出宝剑向前一指撕心裂肺的吼道。

咚咚咚咚…

顿时明军的战鼓声就被敲响了，一时间整个战场都想起了咚咚的战鼓声，无数明军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亢奋和狠厉，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对面的少年兵同样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在军官的提醒下，机械般的迈着双腿，有些甚至都在微微打颤。

“杀！”

虎大威最先被刺激的拔刀一声怒吼，带着心腹家丁，就朝三四里外的华军发起了冲锋，而他身后的无数明军，也都呐喊着跟着冲了上去。

一时间，明军的大阵中就如决了一个口子般，无数的洪流向前奔涌而去。

紧接着边上的杨国柱和唐通，见此情形，也纷纷咬牙带着手下发起了冲锋，然后便是另外四位总兵也不得不冲。

因为他们都清楚，到了这时，冲还有机会拼一下，不冲必败无疑。

只留下吴三桂带着一万关宁铁骑仍然无动于衷，任凭胯下的战马再躁动不安，依然牢牢的控制着未向前踏一步。

而看着明军，竟然除了骑兵未动，步兵一下子全部一窝蜂似的压了上来，林锐也是摇了摇头，那洪承畴也不过如此，那有十万人一下子全军压上的？

他可还有四万铁骑都没动呢，何况二十个步兵营，虽然都在向前推进，但也分成了前后两排，到时真正接战的也就前面五万人。

其实洪承畴也是有苦说不出，他自然知道这样全军压上，稍有不慎，就是兵败如山倒，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奈何条件摆在这里，他除了能下令让各总兵冲锋外，根本就做不了过多的指挥，也玩不出什么像样的战术，所以还不如简单粗暴直接全军冲锋，这样起码不会出错。

打不打得赢就靠天意。

“停止前进，准备迎敌！”

看着如滔天洪水一般涌上来的明军，根本就不需要林锐再下达任何命令，前面十个步兵营的统领纷纷下达了各自的命令。

而各队的队长，哨长，什长，伍长，也都各自传达者自己的命令，显然所有的军官都知道该怎样做。

“长弓手准备！”

“长矛放平…”

“都稳住，不用怕，等一下听老子口令，都不许乱来！”

“等一下老子说刺就刺，说前进就前进，都不许擅自行动，敢后退拉稀者一律杀无赦。”

“敢脱离军阵，大喊大叫着一律杀无赦！”

随着伍长什长的大声吆喝谩骂，新兵们尽管紧张到了极点，但依然将长矛长枪都放平，端在了手中，死死的握着。

一个个脸色苍白，却又咬紧了牙关，脸上虽然都带着惊恐，但也能保持纹丝不动。

每当新兵们看着身旁那风轻云淡的伍长什长们，快要紧张到嗓子眼儿的心，就能平复不少。

“放！”

咻咻咻…

虎大威冲的最快，带着人冲到一百步内后，他当面的两个步兵方阵中，就快速的飞出了三波箭雨，落在了正在冲锋的明军人群中，一时间惨叫声，瞬间就压过了喊杀声。

“轰！”

虎大威带着数百家丁，躲过三波箭后，直接就冲击在了正面的方阵上，虽然家丁死伤惨重，但也成功将前面的长矛兵撞出了一个缺口，无数的明军跟着冲了上来，陷入了混战。

可惜不是所有的明军总兵都有虎大威这种勇气和决心，敢亲自带着亲卫骑兵冲在最前，其余六位总兵几乎都是让没马的家丁带着普通士卒率先冲击方阵，自己则在骑兵亲卫的保护下位于后面。

虽然家丁都有盔甲，也悍不畏死，普通士卒也被刺激得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凶悍，一个个就如狂暴的公牛般，可面对少年们迎面刺来的无数长枪长矛，任凭你再凶悍，盔甲再结实，也都只能含恨的被刺倒在地。

一身的武艺，压根儿就发挥不出来。

不多时，七位总兵就和前面的十个华军方阵全面接战了，整个战场全是喊杀声和惨叫声，那浓烈的血腥味直冲云霄。

每时每刻都有成百上千人倒下，但几乎倒下的都是明军，因为明军根本就突不破长枪兵和长矛兵组成的枪林。

十个步兵营有九个都顶住了明军的冲击，而少年兵们也从战前的紧张恐慌，变成了亢奋，一个个再也不知惧怕和紧张，都是拼命的向前突刺。

唯有虎大威带人冲击的那个方阵，陷入了大乱，被明军杀得死伤惨重，若非老兵们在拼死抵抗，苦苦支撑，恐怕已经崩溃了。

而看着这一幕的林锐也是眉头微皱，虽然知道这是由于新兵太多的缘故，又是头一次野战，可见这路明军竟然能直接将五千人的方阵冲乱，也是颇为诧异。

虽然损失一个方阵有些心疼，但这种时候不可能让他们退下来的，于是一挥手，边上的旗手就挥动了令旗。

不一会儿，这个被杀乱的方阵后面的一个步兵营，便缓缓的向前压了上去，准备等这个方阵的人死光后补位。

虽然残酷，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同时也是告诉所有的步兵营，一旦被敌军冲散了阵型，那就只有一个下场，全营覆没。

果然，当老兵们死的差不多了，新兵们终于被杀的崩溃了，纷纷转身，准备逃走，尤其是最后面的弓箭手。

“杀！”

虎大威满身是血，兴奋的狂吼，带着人就直接追着溃逃的少年兵向纵深杀入，也有些明军向左右杀向了其余方阵的侧翼。

毕竟每个步兵营间隔的距离也就百十步左右。

“放箭！”

负责补位的营统领，见这路明军已经影响到了左右两个正在厮杀的方阵，面无表情的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顿时那些溃逃下来的少年兵和追上来的明军，在方阵前是成片成片的倒下。

虎大威也是一脸惊骇，他没想到，这些华军竟然连自己人也射杀，刚才不但不及时增援上来，现在更是丝毫不留情。

“前进！”

营统领可不会管明军和溃败少年兵们的惊骇表情，放了三波箭后，就直接命长矛手和长枪兵向前推进，凡是挡在身前，没有列好队，乱跑乱叫的，无论敌人，还是自己人，全部捅倒在地。

虎大威虽然将这个步兵营击溃了，但自身的伤亡同样不小，尤其是精锐家丁和亲卫。

此刻面对犹如推土机一般压上来的另一个步兵方阵，根本就无力在强行突破，被杀的是节节后退，就连虎大威都被直接刺死在了乱军中。

剩余的明军也纷纷掉头向后逃去。

而负责补位的这个步兵营并没有乘胜追击，只是顶替在了消失的那个步兵营位置上。

消失的那个营，包括营统领在内，所有老兵，都是力战而亡，显然都知道，方阵被攻破后的下场，至于少年新兵，有一半是被明军杀死的，另一半则是被后面上来的步兵营杀的。

整整五千人，只有二十几名少年在关键时刻清醒了过来，选择趴在地上不动，才躲过一劫。